清點損失,雖保住了鐵箱,但多名皇城司人員負傷。更令人不安的是,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對皇城司的行動了如指掌。
“內鬼不除,寸步難行。”趙明燭沉聲道。
他立即著手清查皇城司內部。經過嚴密排查,終於發現副使王五的可疑行徑:多次私自調閱密檔,與清流社相關人員秘密接觸,甚至在這次行動前曾單獨進入過趙明燭的值房。
趙明燭設計試探,假意部署一次虛假行動。果不其然,消息很快泄露,清流社做出了相應布置。
證據確鑿,趙明燭親自帶隊抓捕王五。然而當眾人衝入王五的值房時,發現他已經服毒自儘,桌上留有一封認罪書。
認罪書承認了自己被清流社收買的事實,但聲稱隻是“迫於無奈”,並暗示皇城司內部還有更高層級的內應。
“更高層級的內應...”趙明燭麵色凝重,“會是誰?”
儘管內鬼未完全清除,但鐵箱中的證據已經足夠驚人。趙明燭連夜起草奏章,將清流社的情況上奏仁宗皇帝。
仁宗震怒,下旨徹查。一場席卷朝野的大清查就此展開。
隨著調查深入,清流社的網絡逐漸浮出水麵:以吏部侍郎為核心,涵蓋禮部、工部、國子監、謄錄院等多個部門的龐大利益集團。他們通過操控科舉,將自己的門生故舊安插到關鍵職位,形成一個盤根錯節的勢力網絡。
更令人震驚的是,調查發現清流社與境外勢力確有勾結。那些特殊排版的書冊,正是與遼國、西夏秘密通信的工具;而科舉試題和錄取結果,也會及時傳遞給境外勢力,影響他們的文人政策。
“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還有一個更高層級的存在。”陳硯秋在研究清流社賬冊時發現,“所有重大決策都指向一個代號‘文曲先生’的人物,但無人知曉其真實身份。”
趙明燭蹙眉:“文曲先生...莫非就是那個手帶新月疤痕的胡三爺?”
陳硯秋搖頭:“從賬冊記錄看,文曲先生的地位遠在胡三爺之上。胡三爺更像是一個執行者。”
就在調查進入最關鍵階段時,又一起意外發生了:關押清流社成員的皇城司大牢遭人投毒,多名重要犯人暴斃身亡。
顯然,清流社的殘餘勢力仍在負隅頑抗,甚至可能已經滲透到司法係統。
趙明燭當機立斷,將最重要的人犯轉移到秘密地點關押,並加強安保。同時,加快對已獲證據的分析,力求儘快揭開清流社的全貌。
在陳硯秋和薛冰蟾的協助下,鐵箱中的文書被逐一破解。一個驚人的真相逐漸浮現:清流社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真宗朝末年,最初隻是一個清流文人的議政團體,後來逐漸變質,最終演變成一個試圖通過操控文脈來影響國運的秘密組織。
“看這份創始文書,”陳硯秋指著一份發黃的文件,“清流社最初宗旨是‘蕩滌科場積弊,重振文脈清風’,後來才逐漸變為‘掌控文權衡,導正天下文’。”
薛冰蟾則在研究文衡之印時有了新發現:“這印信內部有機關,似乎可以微調印文細節。難怪他們能完美偽造官方印信。”
趙明燭凝視著關係網圖,上麵已經密密麻麻標注了數百個名字和關聯:“如今拚圖已大致完整,隻缺最後一塊——那個神秘的‘文曲先生’。”
就在這時,墨娘子送來急信:新月疤痕的胡三爺出現在汴河碼頭,似乎準備離京。
趙明燭立即親自帶隊抓捕。經過一番激戰,終於將胡三爺擒獲。
審訊中,胡三爺起初拒不開口。直到趙明燭出示文衡之印和那些密信,他才麵色慘白,終於吐露部分真相。
“文曲先生...我也從未見過其真容。”胡三爺喘息道,“隻知道他權勢通天,甚至能左右宰相人選。”
“如何聯係?”趙明燭厲聲問。
“每次都是他單線聯係我。”胡三爺道,“在相國寺的佛牙舍利塔下有個密盒,指令都放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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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燭立即派人前往相國寺,果然在舍利塔下發現一個隱秘的石盒。盒中最新指令是:一旦事發,立即銷毀所有證據,核心成員通過密道出城。
“密道在何處?”趙明燭逼問。
胡三爺猶豫片刻,終於吐露一個地址:曹門外大街的一處廢棄宅院。
趙明燭立即帶隊前往,果然發現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在出口處設伏一夜,終於抓獲多名試圖逃竄的清流社核心成員。
至此,清流社的主要勢力基本被肅清。但那個神秘的“文曲先生”,依然如幽靈般隱藏在暗處,未曾露麵。
皇城司值房內,趙明燭、陳硯秋、薛冰蟾再次聚首。案上,文衡之印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清流社雖已瓦解,但文曲先生未除,禍根猶在。”趙明燭沉聲道。
陳硯秋點頭:“而且他們的理念可能已經擴散。隻要科舉仍是晉身之主途,類似的勢力就可能死灰複燃。”
薛冰蟾把玩著那把天樞鑰匙:“這七把鑰匙和文曲鎖的機關術十分精妙,非尋常匠人所能為。背後必定有個精通機關的高人。”
三人沉默片刻,幾乎同時開口:“機關徐家!”
徐家是汴京著名的機關世家,曾為宮廷製作各種精密器械。若文曲鎖出自徐家之手,那麼他們必定知道更多內情。
趙明燭立即下令調查徐家。然而回報令人失望:徐家已在三日前舉家南遷,不知所蹤。
線索再次中斷,但拚圖已經大致完整。清流社這個隱藏在科舉製度下的毒瘤,終於被揭開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三人都明白,這隻是一個開始。文曲先生未除,跨國文脈同盟仍在活動,科舉製度的漏洞依然存在。
燭光下,趙明燭握緊文衡之印,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撕開了這道口子。接下來的路,再難也要走下去。”
窗外,曙光微露,照亮了汴京城的重重屋宇。一場風暴暫時平息,但更大的風雲,或許正在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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