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隨著慧明法師來到藏經閣後的一處僻靜禪院。隻見院中已布置好香案,上麵擺放著文房四寶和一座小巧的墨池。
慧明法師肅然道:“今日乃文曲星君誕辰,當行‘點墨啟智’之禮。”
陳硯秋心中警鈴大作:這分明是簡化版的墨池祭!
儀式開始,慧明法師吟誦咒語,眾人跟隨禮拜。當仆人端上墨汁時,陳硯秋注意到那墨色黝黑異香,與地下密室中的一模一樣。
輪到陳硯秋時,慧明法師親自用毛筆蘸墨,要在他額間點畫。就在這時,陳硯秋忽然注意到法師手腕內側有一個淡淡的星紋刺青!
他猛然想起:徐元矩臨終前提到的“文昌閣老”,莫非就是慧明法師?
危急時刻,陳硯秋急中生智,假裝突然頭暈,碰翻了墨盤。墨汁潑灑在地,竟冒出絲絲白煙!
“地藏王菩薩保佑!”陳硯秋驚呼,“莫非是文曲星君顯靈,警示此墨不淨?”
場麵頓時大亂。慧明法師麵色鐵青,但仍強作鎮定:“施主多慮了,此乃特殊配方...”
話未說完,外麵忽然傳來喧嘩聲。趙明燭帶皇城司人馬趕到:“接到舉報,此處有人行巫蠱之事!”
慧明法師從容不迫:“趙大人誤會了,此乃正常的宗教儀式。”
趙明燭冷笑:“是否誤會,查驗便知。”說著令崔月隱取樣檢驗。
檢驗結果令人震驚:墨汁中不僅含有惑心草汁,還有微量毒物,長期接觸會緩慢損害神智!
慧明法師仍強辯:“此乃古方,有通神之效...”
就在這時,薛冰蟾有了更重要發現:她在禪院暗格中找到一份詳細名單,記錄著所有參與過儀式的人員和他們的“貢獻”。其中一條記載令人毛骨悚然:“癸未年臘月,侍郎張宏違誓,施以‘墨殤’。”
陳硯秋猛然看向李綱——張宏正是他的恩師!李綱麵色瞬間慘白,渾身顫抖。
趙明燭當即逮捕慧明法師。審訊中,法師起初拒不交代,直到薛冰蟾出示從西域找到的證據:一份慧明法師與西域香料商人的往來書信,信中詳細討論香料配方和效果。
麵對鐵證,慧明法師長歎一聲:“文脈傳承,不得不為。”
他交代出驚人內情:文昌閣確是一個古老組織,旨在通過控製文脈來影響天下。曆代都有高僧大臣加入,慧明法師隻是此代的“護法尊者”,真正的主事者另有人在。
“文曲先生究竟是誰?”趙明燭厲聲問。
慧明法師卻閉目不語,再不肯說一個字。
雖然未能問出文曲先生的身份,但慧明法師的落網讓文昌閣的勢力受到重創。皇上得知後震怒,下旨徹查所有涉及人員。
然而陳硯秋心中仍存疑慮。這夜,他獨自來到大相國寺藏經閣,重新審視那些儀式手稿。忽然,他注意到一個細節:所有儀式都強調“星象對應”,特彆是文曲星的位置。
他找來薛冰蟾,二人連夜研究星象圖。薛冰蟾忽然驚呼:“我明白了!這些儀式不僅是控製人心,更是在進行某種星象實驗!”
她指著星象圖解釋:“文曲星主管文運,他們通過儀式和香料,試圖增強文曲星對特定人群的影響,從而控製文脈!”
陳硯秋想起名單上的“天罡”“地煞”標注:“所以那些標注可能是星象影響的等級?”
薛冰蟾點頭:“很有可能。天罡級可能完全受控,地煞級是部分受影響,而人傑級...”她忽然頓住,快速翻閱手稿,“這裡記載著,‘人傑’是潛在的培養對象,需要通過儀式逐步轉化。”
陳硯秋背後發涼:“所以我的‘待評’,是在評估我適合哪一級?”
就在這時,崔月隱匆匆趕來:“我又仔細檢驗了墨汁成分,發現其中還有另一種罕見成分——隕石粉末!”
“隕石粉末?”薛冰蟾震驚,“難怪要對應星象!他們是試圖建立人間與星空的聯係!”
所有線索終於串聯起來:文昌閣通過複雜的儀式、特殊配方的墨汁和香料,對應特定星象,試圖控製文脈,影響天下。
然而最大的謎團仍未解開:文曲先生究竟是誰?慧明法師隻是“護法尊者”,那真正的掌舵人隱藏在何處?
次日清晨,陳硯秋在書房整理證據時,忽然發現那份密碼名單的背麵有極淡的印記。他用特殊藥水處理後,顯現出一行小字:
“文曲無常,星移鬥轉。甲子重開,當有新主。”
甲子年...陳硯秋猛然想起:明年正是甲子年!
就在這時,仆人送來一封信。信封上無落款,隻畫著一個星紋符號。陳硯秋小心打開,信紙上隻有一句話:
“文脈之重,非君莫負。”
陳硯秋手持信紙,久久不語。窗外,天色漸暗,文曲星在夜空中緩緩升起,明亮而神秘。
他知道,這場關乎文脈的鬥爭還遠未結束。甲子年將至,新的文曲先生即將出現,而他自己,似乎也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渦。
雨又開始下了起來,敲打著窗欞。陳硯秋望著窗外的雨幕,仿佛看到無數士子在科場中奮筆疾書的身影,他們的命運,被無形的手操控著。
而他,能否打破這延續百年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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