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裡藏著極淡的蜜香。
“快封了所有水井!”
嚴光對追來的銚期喊道,
“有人在水裡下了‘雙生蠱’,火毒藏於食,寒毒隱於水,兩毒相激,七日內必死無疑。”
“可解藥呢?”
銚期額角青筋暴起,腰間環首刀把被攥得發白。
嚴光忽然想起馮寶發病前曾說過,在賀蘭山深處見過一種開著銀藍花朵的植物,老怪當時臉色大變,說那是“冰焰草”,可解天下之毒。
“你留守大營,我帶一隊人回賀蘭山。”
嚴光解下披風甩在椅上,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記住,每隔一個時辰用艾草熏帳,暫時延緩蠱毒蔓延。”
嚴光望著遠處賀蘭山被雲霧纏繞的山尖,
手心裡攥著馮異臨昏迷前塞給他的玉佩——那是皇帝親賜的“鎮邪佩”,
此刻竟在他掌心微微發燙。
行至當日與老道交手的山穀,隨行斥候突然指著前方驚呼:
隻見冰焰草在岩石縫裡開得正盛,
可每朵花下都纏著一條半透明的小蛇,
蛇信吞吐間,竟與花瓣顏色一模一樣。
“是‘毒花護草’。”
嚴光忽然想起南山老怪曾說過的江湖傳說,
“用本命蠱喂養的植物,取草者必先破蠱。”
他解下腰間酒囊,潑出烈酒點燃,火光照亮了小蛇們猩紅的眼睛。
“你們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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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光抽出長劍,
劍身在火焰裡舞出光圈,當第一隻小蛇撲來時,
他猛地將劍刺入地麵——岩漿般的熱氣順著劍身蒸騰,
竟是當年火山噴發留下的地熱。
小蛇們嘶鳴著退避,冰焰草的花瓣卻在高溫裡開始枯萎。
“不能硬來。”
嚴光忽然想起馮寶說過,老怪曾用笛聲安撫過山中野獸。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竹笛,吹起了賀蘭山民謠《折柳曲》,曲調裡藏著治軍時的沉穩節奏。
小蛇們漸漸昂起頭,蛇信擺動的頻率竟與笛聲相合。
嚴光緩步上前,
指尖輕輕拂過冰焰草的花莖,
當笛聲轉到最高亢處,他猛地摘下三朵花,
同時將笛聲轉為急驟的戰歌——小蛇們受了驚,
紛紛鑽進岩石縫隙,卻沒一條攻擊他。
第四天,
回到大營時已是酉時三刻,嚴光見銚期正守在馮異帳外,
甲胄上染著斑駁的血跡:“有幾個弟兄熬不住,想搶藥,被我攔下了。”
帳內,
軍醫正用冰焰草煎成的湯汁給馮異灌服,青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嚴光親自給王霸、馮寶喂了藥,直到子時,營中終於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蠱毒,解了。
陽光刺破雲層,
嚴光站在點將台上,看著底下精神漸複的將士。
馮異披著大氅走來,腰間鎮邪佩還在發燙:
“昨夜我夢見老道了,他說‘雙生蠱’是高起所下,為的是報當年滅門之仇。”
他望著遠處的賀蘭山,眼神裡多了幾分冷意,
“可那老道為何救我們?”
嚴光摸出在賀蘭山撿到的半片道袍衣角,
上麵繡著的雲紋竟與皇帝書房的窗欞紋樣一致:
“或許,這賀蘭山舊案,牽扯的從來不止是江湖恩怨。”
他忽然聽見帳外傳來兵士的稟報,說有個老道在營外求見,
自稱“來還大將軍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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