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了這麼久？”周喬遞過一瓶水，眼角瞥見他袖口沾了點灰，“你這包……裝了什麼寶貝？”
沈維衍擰開瓶蓋喝了口，淡淡道：“沒什麼，幾塊石頭。”他看向窗外，“不是說要去買衣服？”
周喬被他帶偏了注意力，發動車子笑道：“對，帶你去見識下我常去的那家定製店，保證讓你煥然一新。”
車子剛拐過街角，周喬就按捺不住好奇，側頭問他：“今天戰績怎麼樣？沒白去吧？”
沈維衍靠著椅背，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膝蓋：“還行。”
“‘還行’是多少？”周喬追著問，眼睛亮晶晶的，“昨天撿漏賺了一筆，今天是不是又有好運氣？”
沈維衍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收了塊料子，140萬買的，轉手賣了400萬。”
“噗——”周喬差點踩了刹車，猛地轉頭看他，“多少？四、四百萬？！”她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聽錯，“你這哪是轉手，這是點石成金吧！”
她原本以為能賺個幾十萬就不錯了，沒想到又是一筆巨款。看著沈維衍雲淡風輕的樣子，周喬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擔心他沒錢花，簡直是杞人憂天。
“就……就這麼賣了？不用再等等看有沒有更高的價？”她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夠了。”沈維衍道，“正好趕上時間。”
周喬忍不住笑起來，搖了搖頭：“沈維衍，你是不是對‘賺錢’有什麼誤解？這速度，我工作室得畫幾年才能趕得上。”她頓了頓，又說，“不過也好，以後看來不用我擔心你會窮了。”
沈維衍嘴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沒接話。窗外的街景也在飛速後退。
車子最終停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場門口。周喬解開安全帶，轉頭衝沈維衍抬了抬下巴：“到了，這家商場裡從高定西裝到輕奢品牌都有，總能挑到合適的。”
沈維衍跟著她走進商場，明亮的燈光和琳琅滿目的櫥窗讓他微微眯了眯眼。這裡和交易會的喧鬨不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來往的人衣著光鮮，步履從容，是他從未接觸過的環境。
周喬熟門熟路地領著他直奔四樓的男裝區，路過一家極簡風格的西裝店時停下腳步：“這家版型不錯，適合你。”
店員立刻熱情地迎上來，周喬跟店長低聲交代了幾句，對方頻頻點頭，很快拿來幾套不同色係的西裝讓沈維衍試穿。
當沈維衍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走出試衣間時，周喬愣了一下。原本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已足夠清雋，此刻合身的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肩寬腰窄，袖口露出的手腕線條利落，平日裡略帶疏離的氣質被中和了幾分，多了種沉穩的貴氣。
“就這套了。”周喬笑著拍板，又讓店員配了襯衫、領帶和皮鞋，“再挑兩套休閒點的，平時也能穿。”
沈維衍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有些不適應地扯了扯領帶。周喬走過來幫他調整好，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領口，笑道：“彆拽，這樣才好看。晚上的聚會，保證讓他們眼前一亮。”
她付完賬，讓店員把包裝好的衣服送到車上，轉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赴約。”
沈維衍扯了扯西裝領口，布料挺括得有些硌人，遠不如他穿慣的修士袍舒適自在，連抬手的動作都下意識放輕了些。他低頭看了眼鋥亮的皮鞋，總覺得踩在地上都沒那麼踏實。
周喬開著車，眼角餘光卻忍不住往副駕瞟。剛才在商場試衣時沒細看，這會兒車內光線柔和，更襯得他輪廓分明——西裝肩線利落，把他寬肩窄腰的身形襯得愈發挺拔，平日裡略顯隨意的碎發被打理得整齊，露出光潔的額頭，側臉線條冷硬中帶著幾分清雋。
她趕緊收回目光，假裝專心看路，心裡卻暗歎：這人果然是衣架子，隨便一套西裝就這麼顯眼，難怪剛才店員都看直了眼。
等紅燈時，周喬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正好對上沈維衍看過來的目光，她慌忙移開視線，輕咳一聲：“快到了，晚上的聚會是個畫展就是些朋友，不用緊張。”
沈維衍“嗯”了一聲，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心裡還在適應這身“束縛”，沒注意到她微紅的耳根。
車子停在一家隱於梧桐樹下的藝術會所門口，推開雕花木門，裡麵立刻傳來低緩的音樂和輕聲交談。周喬熟稔地和門口的侍者點頭示意，轉頭對沈維衍笑道：“今天是我導師組織的小型畫展聚會，來的都是圈內的隨便聊聊就行。”
沈維衍跟著她往裡走，目光掃過牆上掛著的畫作，水墨、油畫、素描錯落有致，空氣中彌漫著鬆節油和咖啡的香氣。三三兩兩的人端著酒杯交談，目光時不時落在他們身上，尤其是看到沈維衍時，難免帶上幾分好奇。
“小喬來了？”一個穿著亞麻襯衫的中年男人迎上來，是周喬的導師林教授，他目光落在沈維衍身上，笑著問，“這位是？”
“林老師，這是沈維衍，我朋友。”周喬介紹道，又對沈維衍說，“這是我的研究生導師，林文山教授。”
林文山打量他兩眼，笑道：“小喬眼光不錯，這位沈先生氣質不凡。來，我給你介紹幾位前輩。”
周喬拉著沈維衍穿梭在人群中，遇到相熟的朋友時，對方總會眼前一亮：“小喬，這是你男朋友？這麼帥！”
周喬臉頰微紅，連忙擺手：“彆亂說，是朋友。”眼角卻偷偷看沈維衍的反應，見他隻是平靜地站在一旁，偶爾對畫作投去目光，才鬆了口氣。
沈維衍對這些寒暄並不熱衷，注意力更多放在牆上的畫上。忽然，他在一幅山水圖前停下腳步——畫中山石皴法獨特，隱約竟藏著一中意境，雖遠不及玉石濃鬱，卻帶著自然山水的生機。
“這幅畫不錯。”他低聲道。
周喬湊過來：“這是林老師去年的新作，他最擅長用筆墨表現山水靈氣了。你也懂畫？”
沈維衍指尖虛點過畫中山峰：“談不上懂，就是覺得看著舒服。”他能感覺到，畫者落筆時心境平和，才有這股清逸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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