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的意思,李動已經催促道:“走吧,正主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
果然,他們越是靠近城市中心,周圍的壓力就越是恐怖。
空氣變得粘稠如水銀,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背著一座山。法則層麵的壓製無處不在,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排斥他們,要將他們這兩個“異物”擠壓成粉末。
李動的【調律】法則在這裡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運轉起來晦澀無比。
“這是直接從概念根源上壓製一切‘變量’……有點意思。”
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並非單純的能量壓迫,而是一種更高級的“規則汙染”,它在告訴李動體內的所有法則:“你不該動,你不該存在,靜止才是唯一正確的狀態。”
墨塵已經撐不住了,他雙腿發軟,臉色慘白,全靠李動分出的一縷力量護著,才沒有被直接壓趴下。
嗡——
李動神魂深處的【古老石板】微微一震。
一股古樸、蒼涼、仿佛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氣息,從李動身上彌漫開來。那些糾纏在他身上的“均衡”法則,就像是遇到了克星的毒蛇,紛紛退避三舍。
那股能把星辰都壓成薄餅的恐怖壓力,在【古老石板】的氣息麵前,溫順得像隻小貓。
兩人終於來到了均衡高塔的腳下。
這座塔沒有門,通體由一種灰色的、不知名的金屬構成,表麵光滑如鏡,卻又散發著吞噬一切光線的死寂。
“怎麼進去?”墨塵仰望著這座看不到頂的巨塔,感到了發自靈魂的渺小。
“門是給客人走的。”李動說著,伸出手,直接按在了冰冷的塔身上,“我們是來拆家的,不用那麼客氣。”
【反吞噬】!
他手掌接觸的地方,堅不可摧的塔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虛化,最終化作最純粹的法則信息流,被李動吸收。
一個足夠一人通過的“洞口”,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兩人踏入塔內,身後的洞口瞬間恢複原狀。
高塔內部,是一個空曠得令人心慌的巨大空間。無數道銀白色的光束,如同活物一般,在空間中交叉巡邏,織成一張天羅地網。
“小心!那是‘均衡之眼’!”墨塵的聲音都在發抖,“被它照到,你整個人就會被從這個世界上‘抹掉’!不是死亡,是‘不存在’了!”
話音未落,一道離他們最近的“均衡之眼”已經發現了他們這兩個“雜質”,瞬間調轉方向,以超越思維的速度激射而來!
墨塵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湮滅沒有發生。
他偷偷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李動就那麼站在原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道銀白色的光束!
那足以抹除一切概念的光束,在他的手心裡瘋狂掙紮,扭曲,像一條被捏住了七寸的銀蛇,卻怎麼也掙脫不掉。
“好東西。”李動掂了掂手裡的“光蛇”,【反吞噬】法則全力發動,將其強行解析、吸收。
無數信息湧入他的腦海。
“原來如此……用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混合著被囚禁的靈魂,做成‘橡皮擦’,去擦掉所有不聽話的‘字’。”
李動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冷意。
“這已經不是做標本了,這是在慢性地……吃了這個世界。”他終於明白了“均衡之主”的真正目的。
所謂的“均衡”,不過是一個幌子。其本質,是搭建一個巨大的能量轉化工廠,緩慢而堅定地吞噬這個世界的本源,來壯大自身。這是一個比虛空母巢更隱蔽、更陰險的“寄生”方式。
“走,去它的動力核心看看。”
李動拉著還在發呆的墨塵,身影幾次閃爍,避開了所有“均衡之眼”的巡邏路線,直接出現在高塔的最底層。
這裡,是整座高塔的能量中樞。
然而,映入眼簾的,並非什麼複雜的機械結構,而是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由無數光點彙聚而成的“靈魂熔爐”。
數以萬計,甚至數以億計的靈魂,被囚禁在這個巨大的光球之中。他們沒有麵孔,沒有聲音,隻剩下最純粹的意識,像燃料一樣,被緩緩燃燒,為整座均衡高塔,為外麵所有的律者,提供著名為“均衡”的法則之力。
他們無法尖叫,無法反抗,隻能在無聲的永恒中,感受著自己的存在被一點點磨滅。
墨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從那些光點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有他的鄰居,有曾經教他畫畫的老師,甚至有他早已逝去的親人……
他們沒有死去,而是被囚禁在這裡,成了這個世界巨大牢籠的磚瓦。
李動一直平淡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毫不掩飾的怒火。
那不是殺意,而是一種更深沉的、冰冷的憤怒。他可以接受對手的強大,可以接受法則的對抗,但他無法接受這種對生命最極致的褻瀆。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高塔的層層阻隔,看到了端坐在塔頂王座之上的那個身影。
“我本來隻想跟你下下棋,看看你的路數。”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整個塔底空間,甚至順著法則的脈絡,傳到了塔頂。
“現在看來,得直接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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