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一愣,隨即搖頭:“回爹爹,女兒之前是有些不滿,但聽大哥分析之後,也明白了爹爹的難處。有些事,並非一刀切就能解決的。”
“哦?”葉擎蒼有些驚奇地看了女兒一眼,隨即目光掃過拿著茶壺站在一旁,滿臉賠笑的葉凡,頓時明白了。
葉凡見父親看過來,立刻挺直腰板,對著老爹露出一個憨厚笑容。
“不過,爹爹!”葉青鸞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提醒道:“後天清河村的宴席,你可彆忘了去啊!”
“赴宴……”葉擎蒼聞言,眉頭卻微微皺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答應是答應了。隻是……傳到京城那些禦史耳朵裡,怕是又要參為父一本。說什麼‘鎮北侯驕橫跋扈,威逼地方百姓獻上供奉’,‘搜刮民脂民膏,魚肉鄉裡’……彈劾的折子,怕不是又要堆滿陛下的案頭了。”
葉青鸞聞言,小臉頓時繃緊了,她之前確實沒想這麼多,隻想著是去感謝陳鋒和村民,順便……她有些擔憂地看著父親:“那……那要不……”
旁邊的葉凡看著妹妹這副呆樣,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葉擎蒼也被女兒的反應逗樂了,臉上的嚴肅瞬間冰消瓦解,哈哈大笑:“傻丫頭!為父跟你開玩笑呢!那些酸儒彈劾為父的奏章,堆起來都能糊城牆了!老夫何時在意過?隨他們嚼舌根去!為父行得正坐得直,還怕他們幾支禿筆不成?”
葉青鸞這才反應過來被父親戲弄了,俏臉微紅,嗔怪地跺了跺腳:“爹!您又戲弄女兒!”
葉擎蒼止住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神帶著幾分促狹,落在女兒臉上:“你這丫頭,三句話不離清河村,催著為父去赴宴……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葉青鸞聞言,心頭一跳,眼神有些閃爍。
葉擎蒼也不待她回答,輕輕吐出兩個字:“陳,鋒。”
刹那間,葉青鸞的臉色“騰”地一下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蝦子!她呼吸一滯,身體僵硬,說話都結巴了:“爹……爹爹……您……您胡說什麼呢!女兒……女兒……”
葉擎蒼卻像是沒看見女兒的窘迫,自顧自地說道:“嗯……陳鋒那小子,確實不錯。有勇有謀,膽識過人,麵對強敵敢挺身而出護佑鄉鄰,麵對權勢也能不卑不亢。文采嘛……那兩首詩,連你陸叔都讚不絕口。至於人品,目前看來也還端正……”
“爹爹!不要亂點鴛鴦譜了!”葉青鸞急得差點跳起來,聲音都帶了哭腔,“您彆說了!人家……人家陳鋒都成親了!月顏妹妹人那麼好……”後麵的話,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
一直憋著笑的葉凡此刻終於抓住了“把柄”,立刻插嘴,揶揄道:“哎喲!小妹,你這可是不打自招啊!爹隻是說陳兄弟人不錯,可沒說彆的。你這反應……嘿嘿,是不否認自己看上陳兄弟嘍?”
“哥!”葉青鸞被戳中心事,又羞又急,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瞪著葉凡,結結巴巴想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覺得臉上火燒火燎。
“你最近刻意與陳小子保持距離,就是這個原因吧?”葉擎蒼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著女兒,“老夫就覺得奇怪,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這幾天突然變得疏遠起來?原來是這般心思!”
葉青鸞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臉上的紅暈未退,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低落和無奈。她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微弱,帶著一絲苦澀:“那有什麼辦法呢?他……他都成親了。月顏妹妹待我極好,我……我不能做出那種事。我跟他……大概有緣無分了。”
“成親了又如何?”葉擎蒼卻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拔高了幾分,“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你若真喜歡他,就去爭取!老夫難道還會嫌棄他出身貧寒不成?”
“爹!”葉青鸞猛地抬頭,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她看著父親,幽幽地說道,“您這話說的……要是讓娘親聽到了,您猜娘親會不會讓您今晚睡書房?”
葉擎蒼臉上的豪邁表情瞬間僵住,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他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端起茶杯掩飾:“咳咳!打住!打住!為父跟你娘那是情比金堅,一心一意!豈是尋常男子可比?你娘她……她身子骨弱,這些閒話,就不必傳到她耳朵裡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板起臉,故作生氣道:“你這丫頭!為父這般苦口婆心,還不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你都二十了,老大不小了,再不嫁人,外人都要說閒話了!彆等錯過了,日後再後悔!”
葉青鸞低著頭,沉默不語,手指絞得更緊了。
葉擎蒼看她這樣,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勸不動,話鋒一轉:“對了,你陸叔前日已經啟程回京了。”
“啊?陸叔叔回京了?”葉青鸞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抬起頭,有些驚訝,“怪不得這幾日沒見到他。”
隨即,她眼神又黯淡下去,喃喃道:“這麼說……他很快就要去京城,一展抱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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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陸叔叔此番回京,定會將陳鋒的才華稟報陛下。下一次陸叔叔再來冀州,恐怕便是奉聖旨召陳鋒入京麵聖了。
葉擎蒼看著女兒瞬間低落下去的情緒,心中暗歎。
“爹,女兒……女兒先告退了。”葉青鸞心亂如麻,低聲說了一句,也不等父親回應,便低著頭,腳步有些淩亂地快步走了出去。
葉凡看著妹妹失魂落魄的背影,有些擔憂地皺起眉:“爹,您看小妹這……”
葉擎蒼端起已經微涼的茶,喝了一口,眼神複雜:“兒女情長,外人難斷。路是她自己選的,想不想得通,隻能靠她自己。”
葉凡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爹,您……您就真這麼想把小妹嫁出去?還是……嫁給一個有婦之夫?您舍得嗎?”
葉擎蒼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放下茶杯,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和無奈:“舍不得?為父當然舍不得!青鸞是我的掌上明珠!”
他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武將少有的蕭索:“可她終究會長大,終究要嫁人。她已經快二十了,再耽擱下去,外頭的閒言碎語就能淹死人!更何況……”
他望向門口女兒消失的方向,眼神變得柔和而心疼:“你看她那副樣子,一顆心怕是早就陷進去了。與其讓她將來後悔,鬱鬱寡歡一輩子,不如……不如趁早遂了她的心意!”
他猛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兒子:“難道你希望看她一輩子為情所困,活在遺憾裡?”
“當然不希望!”葉凡連忙搖頭,“隻是……隻是陳兄弟已有正妻,小妹過去……難道要做妾?我鎮北侯府的嫡女……”他臉上滿是為難和不甘。
葉擎蒼煩躁地揮揮手:“好了好了!青鸞的事還沒個定論,你倒先愁上了!先顧好你自己吧!”
他目光如電,射向葉凡:“你!都二十一了!彆人家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滿地跑打醬油了!你呢?連個議親的對象都沒有!整天就知道吃!練個武跟要你命似的!你看看你這身肉!為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葉凡一聽這熟悉的“催婚催育加訓斥”三連擊,頭皮都炸了!他立刻放下茶壺,臉上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邊往門口挪一邊說:“爹!爹您教訓的是!兒子……兒子突然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這身贅肉確實有損我鎮北侯府的威儀!兒子這就去找葉都尉,再加練一個時辰!務必早日瘦下來,不負爹的期望!”
話音未落,人已經像隻受驚的胖兔子,飛快地竄出了門外,隻留下一個圓滾滾的背影。
“這小子!”葉擎蒼看著兒子狼狽逃竄的身影,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隻能無奈地搖搖頭,重新端起那杯已經微涼的茶,深深地歎了口氣。兒女都是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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