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城的六部九卿,還是地方的州府縣衙?”
“裁撤的標準何在?是以官員的年齡為限,還是以任上的政績為憑?抑或是以其出身來定?”
盧子瑜一怔,嘴唇動了動,這些問題,他從未深思過。
皇帝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追問:“裁撤之後,空出來的職司,其所負責的政務,該如何處置?是由其他官員兼任,還是就此廢弛?若兼任,如何確保不至忙中出錯?你,可有具體的方略”
這一連串具體到實操層麵的問題,如同暴雨般急促的鼓點,一記接著一記,狠狠地敲在了盧子瑜的軟肋上!
這些細節,這些真正觸及核心的難題,相府的幕僚根本沒跟他講過!
“這……”盧子瑜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大腦飛速運轉,卻是一片空白,隻能支支吾吾地回答,“這……此事關係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需……需吏部與朝中諸位大人……共同商議,集思廣益,方能定下萬全之策……”
他這是想把皮球踢給朝廷,踢給吏部。
吏部侍郎陸明軒聞言,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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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皇帝冷笑一聲,“朕今日問的是你的策論,考的是你的見解!不是吏部的!朕若什麼事都去問吏部,問諸位大臣,那還要你們這些新科貢士何用?!”
盧子瑜被這聲嗬斥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皇帝並未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追問:“朕再問你!你說‘嚴查貪腐’,如何查?”
“是另設專司,巡查天下;還是鼓勵民間百姓告發,廣開言路?”
“若設專司,人從何來?歸誰統屬?權力過大,如何製衡,防止其自身腐化?”
“若鼓勵告發,你又如何辨彆真偽,如何防止那些彆有用心之人,借機誣告陷害、打擊異己?誣告之罪,又該如何量刑?你可有具體的法子?”
這一連串的問題,比剛才更加刁鑽,更加致命!每一個問題,都直指核心,都是朝堂之上爭論不休的難題。
盧子瑜徹底慌了,大腦一片空白,汗水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浸濕了衣領。
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答不出來,隻能結結巴巴地說道:“陛下……陛下聖明……自有良策……學生……學生愚鈍……見識淺薄……”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柳越站在文官班首,眼簾低垂,麵無表情,隻是那攏在袖中的手,指節微微有些發白。他身後的王秉德、張顯等人,則臉色難看,目光閃爍,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另一側的秦元、寧修等武將,雖然大多對政務細節不甚了了,但也看出這盧子瑜分明是紙上談兵,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上不由得露出鄙夷之色,彼此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陸明軒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並非為了盧子瑜,而是為了這驟然緊張起來的朝堂局勢。
皇帝臉上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他不再理會那個幾乎已經癱軟在地的盧子瑜,目光又轉向了同樣臉色發白的薛文瀚。
“薛文瀚,你的策論也主張‘節流’,觀點與盧子瑜大同小異。你來說說!關於‘清丈田畝’,你認為當如何推行,才能避免地方官吏與豪強勾結,虛報瞞報?清丈出的隱匿田畝,稅率又該如何厘定,才不至於激起民變?”
薛文瀚比盧子瑜好不了多少,他雖然強自鎮定,但被皇帝這般盯著,同樣是被問到具體實施細節,便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後語,說到最後,也是滿頭大汗,語無倫次。
“江南……江南乃朝廷賦稅重地,不可輕動……當……當從西北試行……”
“西北本就民生艱難,你還要去折騰,是嫌我大乾的邊疆還不夠亂嗎?”皇帝冷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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