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們大元好,這個時候,大家肯定都圍著篝火跳舞喝酒呢。烤全羊的油滴在火裡滋滋響,香味能飄出老遠!大家夥兒圍著火堆,唱歌跳舞,喝酒摔跤,那才叫痛快!三哥他們,說不定又在掰手腕比誰力氣大了。”
她像是陷入了對家鄉的回憶,眼神裡有了一絲向往。
她想起草原上冬夜的熱鬨喧囂,眼中流露出向往,但隨即又被桌上那盤散發著誘人奶香的酥酪吸引了目光。她咽了口唾沫,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捏起一塊塞進嘴裡。細膩香甜的口感瞬間在舌尖化開,讓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方才那點思鄉的小惆悵立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唔…真好吃!”
“這裡的廚子手藝是真不錯。這個酥酪,比王庭禦廚做的還好吃。明天一定要讓風鈴姐姐再給我拿一大盤!”
她一邊小口咬著酥酪,一邊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臉頰鼓鼓囊囊像隻貪食的鬆鼠。
吃飽了,無聊感又湧了上來。她盤腿坐回床上,托著腮,烏溜溜的眼珠轉來轉去,思緒不知不覺就飄到了那個讓她印象深刻的人身上。
“清河村那個小村夫…嘿,真沒想到,搖身一變就成了大乾的新科狀元!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她回想起去年冬天,在清河村的那次相遇,陳鋒那副不卑不亢、甚至還有點小狡猾的模樣,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
“那家夥,看著文質彬彬的,膽子倒是不小,敢跟本公主的人耍心眼,還敢瞪我。不過嘛,長得倒是挺周正的,眉清目秀,比我三哥那個粗胚好看多了。”
她腦海裡又浮現出在大元也傳誦甚廣的那首《破陣子》。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她低聲念了幾句,眼睛亮晶晶的,“姐夫聽了都拍桌子叫好,說是有冠軍侯的氣魄!可惜啊可惜……”
她的好心情忽然低落下來,小臉垮了下去,憤憤地又拿起一塊酥酪,用力咬了一口。
“可惜這麼一個有趣又有本事的人,居然被他們那個蠢皇帝,給貶到鳥不拉屎的西南去了。真是暴殄天物!”
“這種人才,就應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騎著駿馬,帶著千軍萬馬衝鋒陷陣才對!要是他肯來我們那兒,我父皇肯定高興,封個萬戶侯都不在話下!”
一個大膽的念頭像顆種子,在她那顆充滿奇思妙想的腦袋裡迅速生根發芽。她烏溜溜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那個姬夫人,雖然把我‘請’到這裡來,但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也沒把我怎麼樣。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放我走的。不過,本公主是那麼容易被困住的人嗎?”
她掰著白嫩的手指頭盤算起來:“等我摸清了這府裡的地形,找個機會溜出去……要不要…要不要順道把他也拐回去呢?姐夫總說缺能獨當一麵的人才…這家夥能文能武,膽子也大,主意也多…讓他給我當軍師!嗯,對!幫我訓練一支天下無敵的鐵騎!到時候,看誰還敢小瞧我拓跋…呃…李無憂!誰還敢說我是隻會胡鬨的小丫頭!哼!”
她越想越覺得靠譜,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身披鎧甲,手持彎刀,率領著一支由陳鋒訓練出來的精銳騎兵,在草原上縱橫馳騁,連姐夫宇文宸都要對自己刮目相看。
“嘿嘿,就這麼定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把剩下的半塊酥酪震得一跳,“陳鋒,你給本…呃…你給我等著!等本姑娘找到機會,一定把你‘請’回去!到時候,榮華富貴,封侯拜將,隨你挑!”
她對著空氣,煞有介事地宣布著她的“宏偉計劃”,小臉上滿是得意和憧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招攬天下英才,成就一番霸業”的宏偉幻想之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不過是一個被軟禁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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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片夜空下,武安侯府的另一處院落裡,燈火通明。
這是二公子秦安的書房。
與侯府其他地方的莊重肅穆不同,秦安的書房裡,透著一股與主人氣質相符的“不正經”。
書架上,經史子集被胡亂地塞在角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最顯眼的位置,擺放的卻都是《西廂記》、《牡丹亭》、《玉簪記》之類的話本傳奇,還有幾本不知從哪裡淘來的誌怪小說,書頁都已翻得卷了邊。
此刻,書案上攤開的並非那些才子佳人的閒書,而是一本《西南風物誌》。
秦安趴在書案上,手裡拿著一根炭筆,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吱呀”一聲輕響,書房門被推開。
貼身侍女翠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盤子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銀耳蓮子羹。
她看著自家公子又對著那本不知從哪弄來的《西南風物誌》發呆,案頭還攤著本《西廂記》做掩護,忍不住小聲抱怨:“公子,都三更天了,您還不歇息?盯著這書看一晚上了。大公子要是知道您又在看這些‘閒書’,不讀正經文章,怕是又要罰您抄書了。”
秦安頭也沒抬,依舊維持著他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絝聲調:“知道了知道了,小翠你現在是越來越像我娘了,囉嗦。我這不是在研究,西南那邊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嗎?等我這禁足結束了,就去遊曆一番,總得提前做做功課吧?”
翠柳不滿地糾正道:“公子,奴婢叫翠柳!不叫小翠!”
她不滿地撇撇嘴,將銀耳蓮子羹放在書案一角,一邊收拾著桌上散亂的畫紙,一邊將銀耳蓮子羹往他手邊推了推。
看著自家公子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心裡門兒清。自從那位新科狀元陳鋒離京去了西南,公子每晚都會把這幅地圖拿出來,一看就是幾個時辰,那專注認真的勁兒,比他看最愛的話本子時投入百倍。什麼“遊曆”、“功課”,不過是借口罷了。
“夫人回來了,公子也該高興些才是。”翠柳輕聲道。
秦安塗抹的動作一頓,聲音裡多了一絲低落:“是啊,娘回來了。要是……要是她能早點回來就好了。或許,陳鋒就不用去那地方了。”
翠柳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心裡也跟著難受了一下。
她雖然不太清楚公子為何對那位隻有幾麵之緣的陳狀元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動用夫人留下的隱秘力量,但她知道,公子此刻是真的在擔心那個人。於是便不再多言,安靜地站在一旁,為他研墨。
秦安將手中的畫紙揉成一團,隨手扔進紙簍,然後站起身,走到書架前,從一堆經史子集的後麵,抽出一個長長的卷軸。
他將卷軸在巨大的書案上緩緩鋪開。
那並非什麼名家字畫,而是一副極其詳儘的大乾西南全輿圖。
地圖上,山川、河流、城池、關隘,標注得一清二楚。更引人注目的是,上麵用紅、藍、黑三種顏色的朱砂,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種符號、線條和文字。
秦安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而專注,與方才那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判若兩人。
他忽然來了興致,對著翠柳招了招手。
“小翠,你過來。”
“是翠柳!”翠柳又一次糾正,但還是聽話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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