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四年三月初九,紫禁城箭亭的石階凝著薄霜。傅恒的指尖劃過鳥銃銃管,一抹暗紅鏽跡黏在指紋間——那是金川戰役陣亡八旗子弟的血垢,昨夜竟在武庫三千支火繩槍上同時綻開。軍機處密檔房傳來紙頁翻動聲,當值的章嘉活佛突然掐斷檀香珠串:“北鬥柄西指,幽冥當鋪的燈籠……懸在火器營的旗杆上。”
火器營校場中央,柏木櫃台從凍土中浮出。傅恒將沾血的輿圖拍在櫃麵,金沙江支流的標記被血漬暈成猙獰人形:“典當物:金川地理胎腦——我麾下斥候剖死囚頭顱灌入水銀,凝成的地形魂晶。”
櫃台後傳來砂紙磨鐵般的輕笑:“所求?”
“我要八千杆鳥銃齊射不炸膛,彈幕遮天如蝗!”傅恒的朝珠撞在補服蟒紋上,“金川碉樓石牆灌了糯米漿,唯鉛彈雨蝕可破。”
甲骨文當票滲出冰碴,夏代龍璽蓋印時,輿圖上人形突然睜眼:“您可知‘三不收’?那些被剖顱的死囚……”
話音未落,校場火藥庫轟然炸響!三百名試射新銃的漢軍旗子弟瞳孔泛起青灰——與三十年前白溝河焚身的瞳蠱如出一轍。
箭亭飛簷下,和親王弘晝的機械懷表哢哢疾走。表蓋內嵌的琺琅喇嘛塔正在融化,金汁滴進齒輪組:“傅恒大人好算計,用幽冥契約省下八十萬兩鑄炮銀子。”他猛地拽動表鏈,西華門外三十駕囚車鐵欄洞開!
車內戴鐐的準噶爾戰俘發出非人嚎叫,皮肉如蠟油般脫落,露出胸腔裡青銅轉動的“罪業齒輪”——正是雍正朝年羹堯西征時,用戰俘魂魄向當鋪換的殺器。齒輪齧合聲彙成梵咒,火器營鳥銃的照門竟自動轉向紫禁城!
太和殿廣場狂風卷起《四庫全書》散頁。章嘉活佛的鎏金佛缽倒扣在地,缽內浮起拉薩新鑄的“金奔巴瓶”,瓶身密宗經文突然遊動如蛇:“乾隆爺請看——當鋪在瓶內藏了雷!”
話音未落,一道紫電劈中金瓶。乾隆袖中的傳位密詔飄出,滿漢雙文在電光中熔成甲骨文:“彈幕契實為奪宮契”8。
“護駕!”傅恒拔刀劈向金瓶,刀刃卻被瓶口吸住。瓶內伸出三百隻嬰兒小手,攥住他的頂戴花翎——正是當年典斥候剖取金川地形時,那些隨胎腦丟棄的嬰靈!
子時更鼓響,火器營八千杆鳥銃自動上膛。弘晝的罪業齒輪已嵌滿太和殿盤龍柱,傅恒突然撕開朝服,露出內襯的明黃緞麵——那是孝賢皇後臨終為他縫製的護心龍袍!
“典當物:帝星護命龍氣!”他將龍袍甩向幽冥櫃台。
櫃台猛然下沉三寸,夏代龍璽首次蓋出裂痕:“所求?”
“我要彈幕反向!”傅恒的辮子纏住金瓶瓶頸,“轟那些齒輪!”
龍袍騰空展開,八千枚鉛彈在袍麵繡出北鬥星圖。彈雨倒卷瞬間,弘晝懷表裡的琺琅塔轟然炸碎,齒輪群啃噬起他的腿骨。
拂曉時分,軍機處炭盆飄起青煙。章嘉活佛將灰燼撒向《四庫全書》編纂冊:“傅恒大人可知代價?龍氣離體者活不過春分。”
傅恒撫過鳥銃銃床,昨夜倒射的鉛彈在木托烙出甲骨文:“彈幕契實收清軍火器百年氣運。”他忽然咳嗽,掌心落滿金色沙粒——那是龍氣消散的征兆。
箭亭角落,乾隆摩挲著傳位密詔空匣。匣底黏著半張燒焦的當票,隱約可見“三不收”印痕旁添了朱批小字:“第五千單:愛新覺羅·弘曆典太廟香火,換傅恒春分前平金川”。
【幽冥檔案·卷六·第三十契】
當票編號:乾隆甲戌·銃字玖貳
典當物:金川地理胎腦八具死囚顱骨凝製)
所求:八千鳥銃彈幕不炸膛
代價:火器營百年銳氣;典當者龍氣護體失效
星應:北鬥柄裂,主兵戈自戕
違約罰則:彈幕反噬,鉛雨蝕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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