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三年深秋,廣州城外的榕樹氣根垂進泥水,根須間纏著半截燒焦的煙槍。洪秀全蜷在村塾破席上,掌心一道新燙的十字疤正滲黃水——昨夜他又夢見紫袍巨人將赤紅鐵劍插進他顱骨,驚醒時油燈爆出個燈花,火苗裡浮出“幽冥當鋪”甲骨文招牌。
“洪先生,十三行的洋船又卸貨了!”塾童扒著門框喊,“衙役把拒繳煙稅的陳老四吊死在關帝廟前,腸子喂了野狗!”
洪秀全攥緊《勸世良言》起身,土牆上“孔聖人”畫像的右眼突然裂開,黑血沿著“有教無類”的題字往下淌。
當鋪櫃台浮現在關帝廟香案時,洪秀全正用匕首刮去神像掌心“忠義”二字。青煙繚繞間,掌櫃的指關節叩了叩盛放香灰的銅鼎:“客官典當何物?”
“當嶺南三十年文運!”洪秀全將染血的《論語》拍在案上,“換一柄斬妖劍,要能劈開洋炮艦的!”
掌櫃掀開鼎蓋,香灰裡竟蜷著條鱗片剝落的赤龍:“道光帝典當的華夏龍氣還剩三縷,客官確定要摻進劍胚?”
交易落定時,關帝像的赤兔馬眼珠突然轉動,馬蹄鐵在青磚烙出甲骨文:“得劍者失至親”。
七日後虎門灘頭,林則徐熔煙的鐵鍋被重新架起。清兵鋼刀抵著洪秀全的脊背,為首的千總獰笑:“欽差大人留的禍害,今日拿你祭灶!”
灶台忽噴出青煙,當年浸透鴉片的焦土裡伸出數百隻漆黑手臂——恰是二十年前銷煙時毒癮發作投海的煙民冤魂。鬼手拽倒清兵時,洪秀全咬牙將鐵劍捅進沸騰的煙膏池。
“滋啦!”膿血般的泡沫漫出鍋沿,劍身浮出鱗狀紋路。千總突然慘叫,他腰間煙槍裡的煙膏活蟲般鑽進鼻孔,眼珠爆開前嘶喊:“白蓮教的妖法……這是當年天理教的……”
道光三十年冬,金田村祭壇的石碑無端龜裂。楊秀清盯著洪秀全腰間鐵劍:“大哥的劍吞了三千教眾魂魄,該喂頓飽飯了。”
當夜祭旗,被俘的滿人知縣捆在碑前。鐵劍紮進心口時竟發出吮吸聲,知縣乾癟的屍身上浮出道光帝虛影,指尖龍袍金線如活蛇纏向劍柄。洪秀全猛抽劍刃,碑上“太平”二字突然滲血,裂縫裡伸出隻戴護甲的滿人巨手掐住他咽喉!
“陛下莫慌。”馮雲山將《原道救世歌》稿本塞進碑縫,“文章養浩然氣,最克陰物!”巨手觸到書頁頓時焦黑潰爛,碑底傳來慈禧少女時的尖叫。
鹹豐三年定都南京,天王劍懸於龍椅後方吸食血氣。洪秀全夜夜見劍鞘鑽出赤龍啃咬自己腳踝,召寵妃泡藥浴鎮痛,浴湯卻總浮出虎門煙膏的惡臭。
暴雨夜,楊秀清持“天父下凡”木牌闖宮:“妖劍噬主!速毀之!”殿外忽滾進焦黑頭顱——竟是當年廣州塾童,喉管插著洪秀全當年典當的《論語》殘頁。
“大哥看看劍穗!”石達開揮刀劈向劍柄,綴著的五顆東珠應聲而裂,珠內赫然裹著洪秀全亡妻、父母、子女的縮小人頭!鐵劍震鳴欲飛,洪秀全死死抓住劍鋒,掌心十字疤迸裂:“既以我親族為祭……這江山……”
天京陷落前夜,幽冥當鋪櫃台浮在秦淮河胭脂水上。掌櫃指尖點向劍身裂縫:“客官的‘斬妖劍’吞了清廷龍氣、鴉片冤魂、至親血脈,如今妖是誰?”
洪秀全將劍插進櫃台,河底突然升起纏滿鎖鏈的巨碑,碑文竟是當年關帝廟磚上的“得劍者失至親”]。碑裂時洪水滔天,劍刃片片剝落化作赤鱗,每條鱗片都映出他殘殺功臣的場麵。
“原來妖是我……”洪秀全大笑墜河,鐵劍最後碎成鹹豐帝咳出的血渣。
【幽冥檔案·卷六·第四十八契】
當票編號:道光庚子·洪字玖貳
典當物:嶺南三十年文運混入華夏龍氣三縷)
所求:斬妖鐵劍虎門煙膏淬刃)
代價:至親血脈儘為劍穗珠魂
星應:東方青龍七宿偏移,主神器更迭
違約罰則:劍成妖則吞主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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