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二年冬月初三,鎮南關隘口的石縫裡凝著黑冰。清軍參將馮子材的刀柄黏在掌心——昨夜關外亂葬崗飄來的磷火,竟在城垛上燒出“翼火蛇”星圖。親兵哆嗦著捧來半截焦木:“苗巫說…這是太平軍借的幽冥路引!”
關內龍王廟地窖,燭煙熏出滿牆血手印。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的部將張遂謀,正將一卷《天朝田畝製度》抄本按進香灰。羊皮封麵浸透褐斑,細看竟是十萬農戶畫押的血指印。
“典當物:天朝萬民‘均田’願力。”張遂謀指甲摳進書脊裂縫,“換關外三十裡濃霧鎖山五日!”
櫃台從地底屍骸堆浮起,掌櫃的青銅算盤撥得劈啪響:“鹹豐帝剛典當關內三年漕糧換洋炮——你這血書本該被‘三不收’。”
話音未落,梁上突然墜下個清軍探子。那人胸腔裂開,爬出的痋蟲叼著半張當票,正是馮子材典當左眼換的“破霧瞳”。
濃霧漫過山脊時,馮子材的獨眼在城樓淌膿。他劈開探子屍體,鏡片鑲成的肋骨間嵌著八麵苗疆銅鏡——每麵映出個太平軍藏糧洞。
“放痋!”清軍陣中爆出尖嘯。三百隻痋蟲撲向霧中,蟲腹鏡光竟將濃霧燒出窟窿。藏身洞內的太平軍慘嚎著打滾,痋蟲鑽耳入腦時,背上銅鏡顯出他們童年影像。
張遂謀急揮令旗,血書嘩啦展開。十萬血指印突然蠕動如活蛭,順著旗杆爬上他手臂:“掌櫃沒說代價是…血債噬主!”
第四日拂曉,霧散如退潮。清軍火銃隊逼近關隘,卻見城門大敞。門洞裡跪著三百童子,每人頭頂陶甕蒸騰熱氣——竟是太平軍收養的孤兒]。
“用童陽蒸霧?”馮子材的刀尖發顫,“張遂謀你瘋了!”
為首少年突然掀翻陶甕,甕裡滾出浸泡屍油的《幼學瓊林》。書頁遇風即燃,火舌舔過童子們後背刺繡的八卦圖,三百道火柱直衝雲霄]。
濃霧再度封山時,幽冥當鋪櫃台在火柱間顯現。掌櫃指尖捏著半隻痋蟲:“馮將軍,您典當左眼時發過誓——不傷赤子。”
夜幕降臨時,關隘石牆滲出鮮血。張遂謀被血書裹成繭蛹,十萬血指印在他皮膚下遊走如蛇。馮子材獨眼赤紅,清軍火把竟照出他背後趴著個痋蟲組成的“人”]。
子時星墜如雨,翼火蛇星官的光芒掃過關樓。血書猛地炸裂,張遂謀左臂化作白骨,碎骨卻凝成巨弓。他咬斷右指搭箭,箭簇竟鑲著掌櫃的青銅算珠]。
“咻!”
骨箭穿透馮子材胸膛時,痋蟲人形慘叫消散。清軍陣後突然傳來法軍號聲——濃霧散儘處,法蘭西遠征軍的銅炮已列陣山口。
石達開的援兵趕到時,鎮南關已成焦土。關牆殘碑上烙著甲骨文焦痕:
典當物:天朝萬民均田願力實收翼王麾下忠魂三千)
所求:濃霧五日未成)
星應:翼火蛇角斷,主外虜入寇
斷壁下蜷著馮子材的屍首,獨眼嵌著那枚青銅算珠。石達開掰開他手掌,掌紋已變成幽冥當票的符咒紋路]。
“怪不得…”石達開割下染血的碑角,“二十三年後,此地當有血戰。”
【幽冥檔案·卷六·第六十二契】
當票編號:鹹豐壬子·翼字玖貳
典當物:《天朝田畝製度》血書附十萬民指印)
所求:鎮南關濃霧五日
代價:血書噬主;觸發鹹豐帝“漕糧契”致霧散
星應:翼火蛇角碎,應西夷犯境
違約罰則:痋鏡反噬,清將馮子材永墮蟲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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