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迅速包向了趙青的旗艦。
岑彭命旗兵打出旗語“不要使用拍杆,近身搏殺抓活的”。
頃刻間便有六艘漢軍樓船將趙青的旗艦團團圍住,雖然趙青的旗艦龐大,艦上軍士也多,可以一敵六卻是完全做不到,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趙青便成了漢軍的階下囚。
蜀軍出戰的三百艘戰船,也被漢軍擊沉了大半,剩餘的一百多艘不敢駛入水寨,向上遊逃去。
岑彭不給蜀軍休整時間,命戰船殺入蜀軍水寨,將停靠在水寨中的剩餘七百艘戰船全部拆毀。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至此,漢軍完全掌握了長江中下遊,封鎖了蜀軍從水路運送補給的道路。
由於岑彭軍中缺少善於指揮水軍之將,自己曾兩次被趙青擊敗,說明趙青的確有兩把刷子。此次獲勝,亦非勝在戰法,而是勝在裝備的壓製,所以岑彭欲招降趙青。
趙青對岑彭說:“我有一員副將,叫做魯奇,深諳水戰,不在我之下。他孤身一人,無父無母,了無牽掛,將軍若信得過,可將他收入麾下。我一家老小全在成都今四川省成都市境內),若是降了將軍,那一家老小必定沒命。我如今水師儘毀,回到朝中也難免遭陛下重罰,不如將軍就將我殺了,讓我也留個戰死疆場的美名,也能保全我的家小。”
岑彭叫來魯奇,趙青勸說他歸漢,魯奇同意後,趙青自刎而亡。
岑彭命人將趙青厚葬於江陵城郊今湖北省荊州市境內)。
漢軍攻蜀運糧難,蜀軍丟失了長江的控製權,往外運糧同樣難。
失去了補給的田戎很快就斷糧了,吳漢抓住機會猛攻夷陵今湖北省宜昌市境內),田戎連戰連敗,不得已帶領殘部不足十萬人沿江邊小路退回蜀地。
吳漢、岑彭於夷陵會師後,擺下慶功宴,宴請有功將士,慶祝收複南方失地。
宴會後,眾將皆退,隻有吳漢、岑彭二將未走,商議入蜀之計。
吳漢說:“君然,我們西進,你準備把樓船就放在夷陵嗎?”
岑彭不解的問道:“大司馬這話是什麼意思?當然是一起進入蜀地啊。”
吳漢說:“君然是要水陸兩軍並進?”
岑彭說:“那是自然,這水師我可是訓練了數年,打造樓船也用了白銀數十萬兩,若是僅僅為了收複個夷陵,豈不大材小用了?”
吳漢說:“水軍太笨拙,隻能在水中作戰,如果蜀軍遠離江水,那水軍不是乾瞪眼?與其空耗軍糧,還不如都棄船做步兵。”
岑彭說:“大司馬言之差矣,田戎既然能夠率領千艘樓船東進,而公孫述也是個小氣之人,就說明蜀軍至少還有千艘樓船,甚至更多。此時我軍水師有優勢,為何不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吳漢說:“此一時彼一時,你前日能夠擊潰田戎水軍,不過是長江中下遊江麵寬敞,水流不快,你才能憑借著東風之便取得勝利。而長江上遊往往江麵較窄,水流湍急,你逆水行船,又如何可行?”
岑彭說:“那末將請問大司馬,這入蜀之路本來就是有水路,有陸路,如果放棄水路不走,那不是要把水路拱手相讓給公孫述嗎?倘若我大軍深入後,公孫述派水軍截斷我軍後路,斷我糧草,又該如何?”
吳漢說:“君然多慮了,你是帶水軍的將軍,你應該知道,這船可不是隨便找個岸邊就能停的。尤其是這種大型樓船,遇淺灘不能停,不然就容易擱淺,遇礁石不得停,不然就容易沉船,遇峭壁不能停,因為停了也沒用。我軍隻需在能登岸的地方留上一些兵馬駐守,則可無礙。”
岑彭說:“好,就算如大司馬所說,可糧草呢,如何運輸?我軍如果都是步兵行軍,十五萬大軍的糧草如何供應?最開始也許還好說,可隨著我軍深入,糧草就會越來越難以運送。蜀地本來就難行,馬車、牛車有些地方無法通過,就得靠人力去背,到時候動用的民夫何止二三十萬?可如果用水運,隻要有東風之時,糧草便可順江而上,不知能節省多少人力及糧食。”
吳漢說:“君然,你也知道,水軍行軍必有東風,如果僅靠水軍來運糧,那萬一連續幾個月沒有東風,那我大軍豈不是要餓死?而且如果水軍等東風再進軍,必與陸軍脫節,如今蜀軍尚有精兵六七十萬,你想讓我光靠我這九萬陸軍和他們打嗎?那君然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岑彭說:“我水師新勝,正是士氣高漲之時,蜀軍水軍見我水師必定膽寒。可若棄之不用,改為步卒,不但是自廢一臂,而且還會助長敵軍士氣。”
二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爭論了好半天,誰也不能說服誰。
最後沒有辦法了,吳漢說:“君然,你為我朝上將軍,我也不想用我大司馬的身份壓你,這樣,咱倆聯名寫一封折子送給陛下,讓陛下來定奪。”
於是吳漢、岑彭就聯名寫了封奏書,各自陳說利弊,派人送給劉秀。
十日後,收到了劉秀的回信:
大司馬精通陸戰,卻不通水戰,蜀中多江河,應巧妙使用戰船。此番伐蜀,前將軍岑彭為主帥,望大司馬配合。
吳漢作為大司馬,是漢軍最高統帥,十年來除了跟隨在劉秀身邊,每一次都是作為一方主將。這次劉秀讓他配合彆人作戰,倒是這麼多年的第一次。
換做彆人,吳漢肯定會不服氣,可是他深知岑彭的指揮能力不在他之下,所以也並未有太多的抵觸情緒。
吳漢看到劉秀的回信,從帥案後起身,拉著岑彭坐在帥案後,隨後把劉秀的書信交給岑彭。
岑彭起初不解其意,看到劉秀的信後連忙站起身說:“大司馬這是乾什麼,你在這裡,我哪敢坐正席。”
吳漢說:“陛下已經說了,讓你做主帥,這帥案自當是你來坐。”
岑彭說:“大司馬可彆如此說,雖然陛下任命我為主帥,但你在這裡,哪有我坐帥案的資格?不如這樣,這帥案還是你來做,凡事還是咱兄弟倆商量著來,這主帥我就掛個名罷了。”
吳漢見岑彭如此給麵子,也就不再客套。
吳漢問岑彭說:“不知君然下一步準備如何?”
喜歡劉秀:左手雄兵,右手流星!請大家收藏:()劉秀:左手雄兵,右手流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