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鞘表麵,全是細小的能量舊跡,像樹年輪,記著每一次觸碰、封印、覺醒。他順著最深那道追,指尖在空中輕輕劃,像在讀一本沒字的書。
終於,在符文底下,他摸到一個被蓋住的圖騰。
麒麟踏月。
四蹄懸空,尾巴掃天,月亮碎了。那圖案極小,藏在符文縫裡,要不是他有噬靈眼,根本看不見。可那氣息,跟他每晚夢裡的,一模一樣。
“果然是你……”他低聲,聲音有點抖,像是快哭出來,“我娘留的記號。她怕我忘了她,就把她的‘信物’,刻在這封印上……她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
“你確定是你娘的?”葉清歌皺眉,語氣遲疑,“可這鞘,是我外祖傳我媽,我媽傳我。它至少三百年了。你……才二十出頭。”
“那就說明——”他睜眼,金光一閃,像有什麼老東西在瞳孔裡醒了,“你外祖,認得我娘。甚至……可能參與了那場封印。”
空氣一下子靜了。
風停了,連遠處廟牆上的焦手印都不冒紫氣了。天地像是屏住了呼吸,等這句話落地。
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躲不開的真相——這把劍鞘,不隻是葉家的傳家寶,是連著兩個家族、橫跨三百年的鑰匙。它不是偶然到她手裡的,是被安排好的。
李滄瀾忽然笑了,笑得有點瘋,嘴角裂開,血順著下巴滴:“所以你娘當年封我,不是為了殺我,是為了‘鎖’我。她知道我會醒,知道我會吞天吞地,知道這身子撐不了多久……所以把鞘留給你——等你長大,等你遇見我。”
“然後呢?”葉清歌聲音冷得像冰,“等我親手把你再關回去?像她那樣,拿命換一個‘平衡’?”
“不。”他搖頭,慢慢站起來,右臂還在流血,可背挺得筆直,“等你成為新的‘鞘’。”
她一愣,像沒聽懂。
“劍要有鞘,天梯要有心,而我……”他抬手,指尖輕輕劃過劍鞘的裂痕,動作輕得像碰夢,“需要一個能裝下我的容器。你娘沒做成的事,你也許能。”
“你瘋了。”她後退半步,聲音發抖,“你以為這是什麼?童話?傳說?你體內的東西隨時會吃掉你,你還想讓我……當你的‘容器’?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得扛你的反噬,得跟你同生共死,我死,你也活不成!”
“不是我要。”他盯著她,眼神清醒得嚇人,像剝光了所有偽裝,“是它選的。從你第一次拔劍指我,從你本命劍被我吞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唯一的鞘。劍鞘認你,也認我。它在等我們相遇,等我們把沒做完的事做完。”
劍鞘突然發燙。
符文又閃,這回不是畫麵,是一段聲音。
——“鞘在,魂不滅。”
極輕,像從很遠傳來,又像從他心裡冒出來。
李滄瀾渾身一震。
那是他娘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忘了,可這一刻,記憶全回來了——她把一塊玉塞進他繈褓,低聲說:“要是他醒了,帶他去找她。她是唯一能接住你的人。”
“她”是誰?
現在他知道了。
葉清歌。
劍鞘猛地狂震,裂痕擴大,青光亂閃,像扛不住即將衝出來的記憶洪流。葉清歌臉色發白,手幾乎抓不住,掌心被符文燙出焦印。
“它撐不住了……”她咬牙,“再這樣下去,它會碎。封印一破,三百年的壓陣就崩,到時候……你體內的東西,真會吞了所有。”
“那就彆讓它崩。”李滄瀾伸手,掌心貼上裂痕,一滴麒麟真血緩緩滲出。那血泛著暗金,沉得像鉛,像壓著千斤重。
“你不要命了?!”她怒吼,“一滴真血,明天就得躺一天,戰力砍半!你還想修天梯?查幽冥殿?拿什麼去?”
“拿命去。”他冷笑,聲音卻平靜,“我這條命,本就不該活到現在。多活一天,多走一步,都是賺的。況且……”他頓了頓,看著她,“要是真有來世,我寧願死在你劍下,也不想被那東西吃乾淨,變成連自己都不認得的怪物。”
真血入鞘。
青光穩了,裂痕被一層暗金蓋住,暫時止住崩裂。劍鞘輕輕顫,像在回應某種老契約。
可就在這一瞬,李滄瀾右臂猛地抽搐,靈竅深處那根黑絲悄悄爬向心脈,紫暈漫到脖頸,皮膚下浮出蛛網般的紋。
他低頭,看見手臂上浮出一行小字——和劍鞘上的,同源。
“它在複製。”他喃喃,聲音裡頭第一次有了怕,“反噬的主子……正用我的身子,重寫它的代碼。它不隻想逃,它想換掉我。”
葉清歌盯著那字,忽然開口,冷得像霜:“你剛才說,你娘封了你。”
“嗯。”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抬眼,目光像刀,直插他心裡,“她封的,到底是誰?是你,還是……它?”
喜歡我在劍宗吞噬封神請大家收藏:()我在劍宗吞噬封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