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撕下衣袖,纏住左臂,用力紮緊,布條瞬間被金血浸透,“但肯定不是始祖殘魂——它隻剩記憶。這黑氣……是活的,有意識的,它想等我徹底融合時,一口吞了我。”
葉清歌沉默片刻,忽然抬劍,在他手臂黑紋處劃了一道。
血湧出,可落地前被劍意凝住,懸在空中。她以劍引血,拉成細線纏上劍身。劍鳴一聲,竟傳出低語:
“……不該拿的……不該吞的……歸還……”
他瞳孔一縮:“這是……本源裡的聲?”
“不是本源。”她盯著血絲,眉頭鎖死,“是藏在本源裡的東西,在說話。”
他攥緊拳頭,鱗片摩擦發出金屬聲:“有人把黑暗埋進天地本源,等我來挖。”
這才是最狠的。他一路拚殺,以為奪回力量,其實早進了套。那“本源”,不過是餌。真正的獵手,一直躲在背後,等他自投羅網。
“現在怎麼辦?”
他抬頭,額間豎瞳緩緩閉合,雙瞳恢複金黃,可眼底藏不住一絲黑影。那黑影像活物,在瞳孔深處遊,像在看他。
“還能怎麼辦?”他咧嘴,笑得狠,“它想等我融合時動手,那我就偏不融合。這力,我拿著,但不吞;我用,但不歸順。它要債,我還;它要命,我偏不死。”
說這話時,語氣平,可眼底燒著火。他知道,沒退路了。左臂汙染在爬,識海裂縫在擴,金流越來越瘋。他像站在崖邊,身後是深淵,前麵是刀山。
他邁步往外走,每一步落下,地麵燒出焦痕。風從破廟頂灌進來,卷起灰燼,像一場無聲的葬禮。
葉清歌跟上:“你左臂快廢了。”
“廢了就廢。”他頭也不回,“大不了砍了。反正我還有右手。”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可他知道,她不是安慰。她是真在想——如果他徹底瘋了,她會不會親手斬他手臂,甚至腦袋。
她忽然伸手,按在他後背心口。
“你心跳……慢了半拍。”
他沒應。
他知道。不是累,是命在漏。每次吞噬,每次用本源,都在燒魂耗血。那黑氣不止啃經脈,還在吞他活氣。
他停下,抬右手,掌心朝上。一縷金流從眉心靈竅溢出,懸在空中,像條小火龍。可火龍遊著,尾端忽然扭出一道黑線,一閃即沒。
他盯著那抹黑,低聲說:
“這力……有人不想我拿。”
風停了。
廟外烏雲壓得更低,遠處雷聲滾,像巨獸在天邊吼。他知道,真敵人還沒露臉。始祖殘念、九宗陰謀、本源異變……都是前菜。
幕後那人,等太久了。
他轉身看葉清歌,金瞳映著她:“你信我嗎?”
她沒說話,隻把劍收回鞘,輕輕拍了下他肩。
那一拍,重得像山。
他知道,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但她沒走,也沒拔劍。這就夠了。
“走吧。”他說,“去祖廟地宮。”
“你還想去?塌了。”
“塌了也得去。”他冷笑,“我還沒找到那塊刻‘補天’的碑。始祖不是被殺,是被封。鑰匙,就在碑下。”
葉清歌皺眉:“你懷疑……有人拿始祖的死做局?”
“不是懷疑。”他眼神冷,“是肯定。九宗聯手圍攻,抽筋煉骨,聽著像清算,可你見過哪個死人被供千年?他們不是罰他,是在養他——用香火,用信仰,用千萬人的念,把他變成活祭品。”
他頓了頓,聲音沉:“而我,就是他們挑的下一個容器。”
葉清歌沉默很久,終於點頭:“我陪你。”
他沒謝,隻笑了笑,轉身邁步。
風又起。
他背影在灰燼中走遠,左臂黑紋如藤蔓延,可右手的劍,始終沒放。
他知道,自己正變成怪物。
可隻要還有一口氣,他就要走完這條路——不是為複仇,不是為力,而是為證明一件:
他李滄瀾,從來不是誰的棋子。
哪怕天地是局,眾生是餌,他也要撕開這盤棋,親手寫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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