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那赤金色的符陣光罩,也如同一個強大的吸盤,爆發出恐怖的吸力,強行拉扯、禁錮著灰珠內部那些蠢蠢欲動的混亂能量,將它們死死地按回灰珠之內!灰珠表麵那些細微的裂紋,在符陣的強力鎮壓和能量回流下,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彌合了一絲絲!雖然依舊存在,但至少停止了繼續泄露!
“呃啊——!!!”
周塵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劇烈地向上弓起!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
這鎮壓並非沒有代價!那赤金色的符陣力量,在鎮壓混亂劫氣的同時,也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灼燒著他丹田附近的經脈和血肉!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神聖淨化與霸道禁錮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的下半身!仿佛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他丹田周圍瘋狂穿刺、縫合!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強行縫合的破布娃娃,靈魂都在劇痛中顫抖!
這痛苦持續了大約十幾息。
終於,符陣爆發出的刺目赤金光芒開始緩緩收斂、黯淡。那懸浮的立體符陣虛影也逐漸變得透明、模糊,最終如同泡影般消散在空氣中。隻剩下那三張赤色的符籙,如同失去了所有靈性,變得黯淡無光,輕飄飄地落在周塵小腹丹田位置的粗布衣服上,緊緊貼服著,如同三塊冰冷的鐵片。
地下室裡刺鼻的硫磺雄黃味被一股濃烈的、類似金屬和香灰焚燒後的焦糊氣息取代。牆角的水滴聲再次清晰起來。
劇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減弱,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灼熱感和一種前所未有的…“禁錮”感。丹田深處那顆灰珠,徹底沉寂了下去,連一絲微弱的搏動都消失了。所有的混亂、躁動、泄露,都被一股強大而冰冷的外力,強行按回了死寂的深淵。
周塵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被冷汗浸透,癱在草席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他艱難地低下頭,看著貼在自己丹田位置的三張黯淡符籙。符紙冰涼,透過單薄的衣物,傳來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沉重的束縛感。仿佛有三座無形的山嶽,壓在了他的力量之源上。
老頭站在原地,胸膛也微微起伏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剛才那短短十幾息的施法,似乎消耗了他巨大的精力。他那雙渾濁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周塵丹田的位置,眼神中的凝重並未退去,反而多了一絲深深的忌憚和…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緩緩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同死魚般喘息的周塵。昏黃的燈光將他佝僂的身影拉長,投射在潮濕的磚牆上,如同一個沉默的判官。
“煞氣入骨,劫種生根…”老頭乾澀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生鏽的喉嚨裡艱難擠出,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北風,“小子…你惹上了不該惹的東西…沾上了甩不掉的因果…”
周塵喘息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老頭,充滿了驚悸、疑惑和一絲被看穿秘密的恐慌。
老頭渾濁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子,刮過周塵灰敗的右臂,最終落在他丹田位置的符籙上,聲音更加低沉,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警告意味:“這三張‘封元鎮煞符’,是老子壓箱底的東西…能暫時鎖住你肚子裡那顆要命的‘瘤子’…但也隻是暫時!”
他枯瘦的手指點了點周塵丹田的位置,指尖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這玩意兒…靠‘餓’是餓不死的!它現在被老子強行按回去,是傷了元氣…但等它緩過勁兒來,隻會更凶!更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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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周塵嘶啞地重複,喉嚨乾得如同砂紙摩擦。
“對!餓!”老頭的眼神銳利如鷹,“它要吃的,不是飯!是‘劫’!是‘煞’!是‘災’!是那些要人命的東西裡熬出來的‘精’!”他頓了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深藏的驚悸,“就像…破廟裡那兩個短命鬼身上的…臟東西!”
周塵的心臟猛地一沉!這老頭…果然看到了!他不僅看到了破廟的戰鬥,甚至…可能看穿了他力量的部分本質!
“老子不知道你打哪兒弄來的這鬼東西…”老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厭煩,“也不知道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是倒黴催的爐鼎?還是自己找死修了什麼邪功?”
他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周塵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老子隻警告你一件事:這三張符,是鎖,也是催命符!它們能暫時鎖住你肚子裡的‘餓鬼’,但每鎖一天,它的‘餓’就積一分!等它餓瘋了,要麼衝開符籙把你從裡到外啃個乾淨!要麼…”
老頭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冰碴子:“它會逼著你自己去找‘食兒’!找那些能要你命,也能要彆人命的‘劫’!直到…你被它吃空!或者…你變成它!”
冰冷殘酷的警告,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周塵的心頭!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丹田處那三張冰冷的符籙,此刻仿佛變成了三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不想死得太快…就趕緊滾蛋!”老頭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眼神冷漠,“找個沒人的地方,是死是活,看你自己造化!彆把麻煩帶到老子這兒!”他說完,不再看周塵,轉身走向角落裡那個冒著微弱熱氣的陶罐,拿起木棍,煩躁地攪動著裡麵渾濁的藥液。
巨大的壓力、身體的虛弱、以及對未來的絕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周塵淹沒。他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低矮、布滿黴斑和水痕的天花板。
滾蛋?以他現在這狀態,能滾到哪裡去?外麵警笛還在盤旋,警方在追捕。體內埋著一顆定時炸彈,靠吞噬災劫為生…這他媽哪裡還有活路?
就在這時,他渙散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天花板的角落——那裡是老頭之前背靠坐著的牆壁上方。
昏暗的光線下,那片粗糙的紅磚牆壁上,似乎…有些不一樣?
不是黴斑,也不是水痕。
而是…刻痕?
極其細微、極其淺淡,如同被指甲或某種尖銳物在磚縫間不經意劃下的…線條?
周塵眯起眼睛,努力聚焦。借著昏黃搖曳的燈光,他勉強辨認出,那似乎是一些…重複的、簡單的圖案?
像是一個個…極其抽象的…“眼睛”?
沒有瞳孔,沒有細節,隻有代表眼眶的簡單圓弧,和中間一道代表眼縫的短豎線。寥寥幾筆,刻得歪歪扭扭,深淺不一,布滿了灰塵,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如果不是他此刻的角度和光線巧合,根本難以發現。
這些“眼睛”刻痕,雜亂地分布在老頭常坐位置上方的那片牆壁上,新舊不一。有些痕跡很淡,幾乎被灰塵覆蓋;有些則相對清晰,像是近期才刻上去的。
它們空洞地“注視”著下方,注視著老頭常坐的位置,也…仿佛注視著躺在床上的周塵。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這老頭…
這符籙…
這鎮壓灰珠的手段…
還有…牆上這些無聲的“眼睛”…
他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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