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之前那個原因,他不敢問得太細,那樣太著痕跡,可能會引起這賊眉鼠眼的鬼子懷疑。
強硬審問?弄死了怎麼辦?好不容易有個老家來人,雖然是鬼子,但還是要“溫柔”點的。
他采用一個看似宏觀、甚至還帶著點羞辱性的問題,來引出他真正想知道的信息。
這種帶有居高臨下審視意味的問題,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由審訊者問出,反而顯得合情合理。
審訊室內,趙建明耳裡的微型耳機傳來了胡力的指令,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重新聚焦在齋藤蒼太身上,語氣依舊平穩,但問題本身卻帶著一種尖銳。
“齋藤先生,描述一下你來的那個時候,也就是2017年,你的國家——倭國,整體是個什麼樣子?”
“另外...”
他頓了頓,然後清晰地吐出那個詞。
“米醬,在你們那裡,還有哪些駐軍基地?”
問題一出,齋藤蒼太明顯愣了一下。
他抬起頭,眉頭緊緊皺起,看向趙建明的眼神裡充滿了錯愕和一絲被冒犯的羞惱。
這個問題,尤其是“米醬”這個稱呼和直指駐軍的焦點,無疑是在戳倭國作為一個“非正常國家”的痛處。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抗議,但接觸到趙建明那毫無感情、如同看待一件標本般的眼神,他剛剛升起的那點微不足道的勇氣瞬間消散了。
現實的處境壓倒了個人的情感。
他低下頭,避開對方的目光,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帶著一種屈辱和無奈。
“倭國…在我來的時候,不太好。”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描述這個既熟悉又因為穿越而變得遙遠的國家的處境。
“經濟…一直不怎麼景氣,很多年輕人找不到正式工作,隻能打零工…”
“壓力很大,老齡化非常嚴重…”
他絮絮地說著一些社會現象,但這些顯然不是胡力關心的核心,但他不急,因為齋藤蒼太不知道他具體想知道什麼。
趙建明沒有打斷,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齋藤蒼太深吸一口氣,終於觸及了關鍵部分。
“因為…因為駐地問題,米醬和花家…關係一直很緊張。”
觀察室內的胡力,瞳孔微微收縮,生怕接下來聽到自己害怕的答案。
“哦?”
趙建明適時的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引導他繼續說下去。
“米醬…米醬的駐地,主要在四國那邊,不過這幾年有向外九島擴展的意思...”
齋藤蒼太的聲音更低了,帶著難堪。
“還有…對於花家…占據著東京,米醬方麵越來越不滿意...嗯...非常不滿意,認為這嚴重影響了西太的…戰略平衡。”
“我們…我們夾在中間,很難辦…”
觀察室內。
“噗——”
愛德華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出來,他強行咽下去,咳嗽了兩聲,臉上滿是荒謬的表情。
“等等?他說什麼?米醬…占據四國還不滿意?還想要九島?我沒聽錯吧?”
“團長,這小子是不是嚇傻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在他看來,米醬已經占據四國,還想著九島,不說花家,複興軍能同意?自家團長能同意?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錢斌也是一臉愕然,隨即搖頭。
“荒謬!看來這小子前麵說的那些,也多半是臆想出來的瘋話。”
他顯然也無法理解這個信息。
然而,坐在主位的胡力,在聽到“花家占據東京”這幾個字的瞬間,身體幾不可查地放鬆了下來。
他一直緊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極難察覺的弧度。
一股巨大的、幾乎要衝垮理智堤壩的狂喜,如同岩漿般在他胸腔內奔湧!
“成功了!我的乾預成功了!”
胡力緊緊攥著拳頭,曆史真的被改變了!而且是最關鍵的地緣格局!
在他前世的時空裡,花家怎麼可能“占據東京”?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從齋藤蒼太這個來自“新未來”2017年的人口中說了出來!這意味著,他所推動的“花家複興”及其引發的連鎖反應,不僅成功了,而且深刻地重塑了東亞乃至世界的格局!
東京,這個倭國的政、經中心,竟然在未來的時間線上被花家“占據”!
這變動的幅度,遠超他最樂觀的預期!係統沒有讓他失望!時空錨點真的穩定了!
他改變的是真正的、唯一的曆史主線!不是平行世界!
內心的狂濤駭浪被他強行壓製下去,表麵上,他依舊是那個深不可測的團長。
但他知道,還需要最後一塊拚圖,來確認這驚天改變的細節,以及到底改變多少。
至於米醬覬覦九島,關他什麼事?至少在這驚天喜訊下,他暫時不想破壞好心情。
胡力再次按下通訊按鈕,聲音因為極力克製而顯得比平時更加低沉、冰冷。
“建明,追問下去,讓他說具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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