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摩天嶺雪埋孤軍_逆天北伐:薑維鐵蹄踏破魏都夢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16章 摩天嶺雪埋孤軍(1 / 2)

第一折?冰棱陣鎖陰平道

景耀六年十月,陰平道的暴風雪提前降臨。薑維站在摩天嶺北麓的鷹嘴崖,任由雪花堆積在七星劍鞘上。諾雅的雪豹騎斥候渾身裹著白熊皮,像團雪球般滾落崖底:“大將軍,鄧艾親率兩萬死士,已過江油關!”

他用劍尖在雪地上劃出陰平道地形圖,筆觸所到之處,雪粒自動聚成冰棱:“鄧士載果然選了這條七百裡無人險徑。”薑維望向深不見底的摩天嶺大峽穀,崖壁上倒掛的冰棱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傳令西羌各部,把所有羊皮筏藏進冰湖,馬幫改走金牛道。”

馬岱掀開氈帳,捧出用雪水浸泡的牛皮地圖:“探馬回報,魏軍攜帶的‘寒鐵登山爪’能鑿穿三尺冰岩。”他指向地圖上的“摩天嶺十八盤”,那裡用朱砂標著密集的紅點,“但每處隘口都有咱們預埋的‘地聽’——羌人用雪豹骨磨成的傳聲筒。”

薑維忽然蹲下身,指尖按在雪地上。三息後,冰層下傳來隱約的鑿擊聲——正是魏軍開鑿冰梯的響動。他扯下披風,露出內襯的蜀錦戰袍,胸口繡著的八陣圖在月光下若隱若現:“讓諾雅帶三百雪豹騎埋伏在‘鬼哭峽’,等魏軍過到第七盤,就用狼嚎號角引雪崩。”

海拔兩千丈的冰湖底,二十名羌族工匠正在組裝“冰下連弩”。諾雅用銀簪劃開冰麵,月光透過三尺冰層,照亮弩機上的雪豹圖騰:“弩箭塗了‘寒潭冰毒’,中箭者血液會凍成冰晶。”她指向湖底的黑色陰影,“每架弩機對準十八盤的九處轉角,射程覆蓋所有冰梯。”

薑維踩著特製的鹿皮冰鞋滑至湖中心,七星劍輕點冰麵。冰層下突然浮出成排的竹筒,每個竹筒都插著三棱箭簇:“當年武侯在南中用過‘水伏弩’,如今改成‘冰伏弩’。”他屈指彈飛冰麵的積雪,露出底下刻著的“漢”字——每道筆畫都是弩機的發射機關。

遠處傳來狼嚎,那是雪豹騎的聯絡信號。薑維忽然抬頭,看見摩天嶺主峰的積雪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那是他讓羌族巫師用螢石粉布置的“迷蹤雪”。魏軍若誤觸,雙眼會被雪盲症侵蝕。

醜時三刻,鄧艾的死士終於抵達“鬼哭峽”。七十八歲的老將裹著雙層寒鐵甲,冰鎬在冰壁鑿出火星:“當年韓信暗度陳倉,今日我鄧艾偷渡陰平!”他的聲音被風雪撕碎,卻讓身後兩千死士士氣大振。

第一隊先鋒剛踏上第七盤冰梯,山風突然送來狼嚎。鄧艾瞳孔驟縮:“不好!是西羌雪豹!”話音未落,頭頂的冰棱突然斷裂,碗口粗的冰柱砸落。最前排的死士被砸成血餅,慘叫聲驚醒了冰湖底的連弩。

“砰!”

冰層下傳來悶響,三棱箭簇穿透冰麵,精準射向魏軍關節。寒毒迅速凍結血管,中箭者瞬間成了冰雕。鄧艾揮劍砍斷冰索,卻見斷裂的繩索裡露出浸過桐油的麻繩——這是漢軍用來引火的“火索”!

“快撤到凹地!”鄧艾的喝令被雪崩聲淹沒。諾雅的雪豹騎在崖頂點燃火索,五處冰棱同時崩塌,百萬斤積雪如銀河倒瀉。死士們的冰爪根本抓不住光滑的冰壁,兩千人被埋進雪穀,隻有鄧艾帶著親衛躲進凹地,僥幸生還。

第二折?鹽鹵灘困鐵騎兵

景耀六年十月廿三,鄧艾的兩萬死士在暴風雪中跋涉七日,終於望見摩天嶺南麓的地平線。鐵蹄碾碎最後一塊冰岩時,前鋒斥候突然僵立——腳下的雪地泛著青白色光澤,細如鹽粒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虹光。

“報!前方發現鹽灘!”斥候的聲音帶著顫音,鐵甲下滲出的冷汗在寒夜中凝成冰碴,“地麵有鹵水氣泡,三步外陷坑深不見底!”

鄧艾勒住青騅馬,冰鎬重重鑿在岩麵上。七十八歲的老將鬢角掛著冰棱,卻仍有虎狼之威:“傳令下去,結‘鐵鎖陣’!”他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鹽沼,“每十人用鐵鏈相連,探路者持三丈竹矛。”

兩千死士在鹽灘邊緣列陣,寒鐵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排頭的魏軍校尉剛踏入鹽灘,竹矛突然陷入齊膝深的鹽沼,棕黑色的鹵水咕嘟冒泡,瞬間腐蝕矛尖:“有毒!”他慘叫著後退,卻見靴底的牛皮已被溶出窟窿,腳趾接觸鹵水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鄧艾的瞳孔驟縮。他撿起地上的鹽粒,舌尖剛觸到便猛然甩袖——鹹澀中帶著西羌毒草的苦腥,正是薑維慣用的“蝕骨鹽”。更可怕的是,鹽灘上空漂浮的白霧正逐漸濃稠,吸入者開始出現幻覺,對著空氣揮刀。

“用盾陣推進!”鄧艾的冰鎬劃出弧線,“寒鐵盾立起,遮住口鼻!”他深知,在這荒無人煙的摩天嶺,唯一的生機是穿過鹽灘,直取劍閣後背。

鹽灘西側的雪岩上,薑維披著白熊皮鬥篷,手中握著打磨了三日的冰鏡。鏡麵由整塊寒潭冰打磨而成,邊緣用雪豹筋固定,此刻正對準鹽灘中央的“離火位”——那是他根據《八陣圖》推算出的魏軍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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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娜,準備火油罐。”薑維的聲音混著呼嘯的北風,“等冰鏡聚光引燃火索,就帶雪豹騎從‘驚門’切入。”他望向鹽灘上如螻蟻般蠕動的魏軍,七星劍鞘上的八陣圖符文隱隱發光,“鄧士載以為寒鐵甲能抗毒鹽,卻不知我早讓羌族巫師在鹽粒裡摻了‘雪豹涎’。”

阿萊娜握緊銀鈴,三十名雪豹騎斥候已在鹽灘邊緣埋伏。她耳垂的銀飾刻著西羌圖騰,每道紋路都對應著鹽灘下的鹵水坑:“大將軍,魏軍已進入第三層陷阱,踩碎了七處‘地聽’。”

薑維忽然抬手,冰鏡折射的光束精準落在鹽灘中央的火索上。浸過鬆油的麻繩“轟”地燃起,藍紫色火焰騰起的瞬間,埋在鹽灘下的毒鹽被高溫激發,形成遮天蔽日的紫霧。魏軍戰馬吸入霧氣後瘋狂尥蹶子,鐵蹄陷入鹽沼拔不出來,騎士被甩落在地,寒鐵甲與鹵水接觸的部位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放箭!”薑維的令旗揮下。

三百架改良床弩從雪岩後升起,弩臂上纏著犛牛筋,箭簇綁著的火油罐在冰鏡光束中格外醒目。箭矢劃破紫霧,火油罐砸在魏軍陣中,火焰與毒鹽反應,爆發出更大的毒煙。鄧艾的親衛舉著寒鐵盾衝在前方,卻見盾牌表麵迅速出現蜂窩狀凹坑——那是毒鹽與寒鐵發生的化學反應。

“將軍,盾牌撐不住!”副將師纂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鐵胄邊緣已被溶出缺口,毒鹽正順著縫隙滲入。

鄧艾咬牙切齒,冰鎬劈向身邊的冰棱。飛濺的冰晶讓他猛然清醒:“結圓陣!用戰馬血肉填坑!”他知道,在這絕境中,唯有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才能突破封鎖。

紫霧中突然傳來清脆的銀鈴聲。阿萊娜帶著三百雪豹騎從“驚門”殺出,坐騎踏著特製的鹿皮冰鞋在鹽沼上如履平地。每名騎士的狼頭刀都浸過雪豹涎,刀身泛著幽藍,專砍戰馬膝蓋——那裡是重騎兵防護最薄弱的地方。

“噗嗤——”

第一匹戰馬的膝蓋被斬斷,騎士栽進鹽沼,寒鐵甲瞬間被鹵水吞沒。雪豹騎的戰術詭異至極,他們不砍人,隻斬馬足,讓失去坐騎的重騎兵淪為活靶子。鄧艾看著自己的騎兵像被收割的麥稈般倒下,終於明白為何薑維放任他穿越冰棱陣——這裡才是真正的絞肉機。

“保護戰馬!”鄧艾的喝令被毒煙嗆得斷斷續續。他看見一名雪豹騎衝向自己,銀鈴在風中清響,狼頭刀直奔青騅馬的前蹄。老將的冰鎬及時劈下,卻被對方用巧勁卸力,刀身一轉,竟劃向他的腳踝。

“好個西羌妖女!”鄧艾險險避開,卻見更多雪豹騎圍攏過來。他們的戰術並非單打獨鬥,而是三人一組,一人斬馬足,兩人補刀,配合默契如狼群獵熊。

薑維站在雪岩上,看見鄧艾的親衛正在用同伴屍體填坑。他輕歎一聲,揮劍斬落第二道令旗——這是啟動鹽沼下的最後殺招。

三百名羌族工匠在鹽沼下埋了三天的“地聽弩”突然啟動。這些弩機用鹽礦支架固定,弩弦是浸過毒鹽的犛牛筋,箭頭塗著冰蟾毒液。鹽沼表麵突然炸開無數水花,弩箭從下而上射穿魏軍腳底,寒毒順著血管迅速凍結心臟。

“啊——”

一名魏軍死士剛把同伴的屍體推進坑洞,腳底突然傳來刺痛。他低頭,看見弩箭從靴底穿出,冰晶正順著小腿蔓延。更恐怖的是,弩箭上刻著的“漢”字,在毒血中顯得格外刺眼。

鄧艾感覺腳底一涼,低頭看見冰棱般的箭頭擦著腳麵飛過。他突然想起探報裡提到的“冰下連弩”,原來薑維不僅在冰湖設伏,連鹽沼下都埋著殺招。老將的後背冷汗直冒,這才意識到,自己踏入的不是鹽灘,而是薑維用三個月布下的“死地”。

紫霧中突然響起羌笛,吹的竟是魏地民謠《隴頭歌》。薑維讓被俘的魏兵在雪岩後齊唱,歌聲混著毒煙,讓魏軍士卒想起家中的父母妻兒。一名年輕士兵突然扔下兵器,跪在鹽沼中痛哭:“我不想死在這鬼地方!”

“殺!”鄧艾的冰鎬劈死逃兵,卻發現更多士卒停下腳步。毒鹽的腐蝕、戰馬的哀鳴、熟悉的鄉音,讓這支精銳死士軍團第一次出現動搖。

阿萊娜趁機甩出銀鈴,雪豹騎突然變換陣型,在鹽灘上跑出“降”字軌跡。薑維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魏兵聽著!棄甲者免死,願歸鄉者發十兩盤纏,願從軍者編入漢軍!”

鄧艾知道,這是攻心為上的計策。他望著身邊僅剩的五千士卒,寒鐵甲上布滿腐蝕的痕跡,戰馬折損七成,終於咬牙下令:“退往火塘穀!”

當魏軍殘部狼狽退出鹽灘時,迎接他們的是更可怕的景象——鹽灘邊緣插著上千根木牌,每塊木牌上都刻著“漢”字,下麵釘著魏軍斥候的首級。諾雅帶著雪豹騎從側翼殺出,狼頭刀專砍疲憊的魏兵,卻避開要害——薑維要的是降卒,不是屍體。

鄧艾在親衛的掩護下退到雪岩下,忽然看見岩麵上刻著兩行大字:“鄧士載,可還記得段穀之戰中,你坑殺的八千蜀漢降卒?”字跡用毒鹽寫成,在月光下泛著血光。老將猛然握緊冰鎬,指甲幾乎掐入掌心——他知道,薑維這是要用當年的仇恨瓦解他的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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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前方發現火塘穀!”探馬的彙報讓鄧艾精神一振。他望著穀口跳動的篝火,卻不敢再輕易踏入。但身後的雪豹騎步步緊逼,他隻能硬著頭皮率軍進入,卻不知,火塘穀裡等待他的,是比鹽鹵更可怕的殺招。

鹽鹵灘之戰持續六個時辰,魏軍折損八千,戰馬全滅。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亮鹽灘,薑維踩著遍地冰晶巡視戰場。他蹲下身,撿起一枚刻著“晉”字的寒鐵鱗甲,上麵的毒鹽蝕痕恰好組成“漢”字。羌族工匠們正在收集魏軍屍體,將他們的兵器熔鑄成漢軍的弩箭,毒鹽則被重新提煉,準備迎接下一場惡戰。

“大將軍,鄧艾退往火塘穀了。”阿萊娜遞來羊皮水囊,“要不要趁勝追擊?”

薑維搖頭,望著北方的陰雲:“讓他去。火塘穀的‘寒甲焚’,才是真正的殺招。”他望向遠處正在投降的魏兵,忽然想起諸葛亮在《便宜十六策》裡的話:“善戰者不怒,善勝者不懼。”這場鹽鹵灘之戰,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讓魏軍知道,蜀漢的土地,連鹽粒都帶著漢家的怒火。

暮色降臨前,三百名魏降卒跪在漢水畔,喝著漢軍送來的熱粥。他們的寒鐵甲被收走,換上了繡著“漢”字的麻衣。薑維站在高處,看著這些曾經的敵人,忽然明白:真正的勝利,不是消滅多少敵軍,而是讓漢家的忠義,在每個士卒心中種下種子。

鹽鹵灘的毒霧漸漸散去,露出底下被腐蝕的“漢”字地刻。這些字是羌族少年用生命刻下的,每一道筆畫都浸著毒鹽,卻在陽光下閃耀著不滅的光芒。薑維知道,隻要這些字還在,鄧艾的鐵蹄,就永遠踏不碎漢家的脊梁。

第三折?火塘穀焚寒甲

景耀六年十月廿四,卯時三刻。鄧艾的殘軍在風雪中跋涉整夜,終於看見火塘穀口跳動的橘色火光。穀口兩側的懸崖如刀劈斧砍,枯藤在風中發出枯枝斷裂的脆響,卻蓋不住穀底傳來的糧車軲轆聲。

“將軍,穀內有三十輛糧車!”探馬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冰岩,“車輪聲雜亂,似無人看守。”

鄧艾的冰鎬在掌心握緊,青騅馬的鼻息在寒夜中凝成白霧。他望著穀口堆積的枯木,忽然發現每根木頭都塗著鬆油,斷裂處露出的不是木紋,而是浸過桐油的麻繩——這是漢軍慣用的“火引木”。

“傳令:前軍三百人持寒鐵盾探路,其餘人等結‘龜甲陣’跟進。”鄧艾的聲音壓得極低,冰鎬尖在地上劃出“火”字,“若遇伏兵,立即引爆隨身攜帶的‘震天雷’。”

兩千死士踏入穀口時,第一縷陽光恰好掠過崖頂。排頭的魏兵剛碰到糧車,車轅突然斷裂,金黃的青稞傾瀉而下,卻在落地時濺出火星——糧食裡混著細碎的火石。

“不好!是火油!”

驚叫未落,穀口的枯木突然爆燃。鬆油與桐油混合的火焰竄起三丈高,火舌瞬間吞沒前軍。寒鐵盾在高溫下迅速發燙,魏兵的手掌被燙出血泡,盾牌落地的瞬間,穀底的火油順著車轍形成火河,將魏軍困在中央。

薑維站在東側崖頂,手中的七星劍正對著穀內的“景門”。他看著鄧艾的寒鐵甲在火中發出滋滋聲響,唇角勾起冷笑道:“馬岱,告訴羌族兄弟,該請‘火神’了。”

五百名羌族勇士從崖壁滑下,每人背著的陶罐裡裝著“雪山頂火油”——這是用西羌雪豹的脂肪混合鬆脂熬製的燃料,遇寒不凝,遇鐵即燃。他們將陶罐砸向魏軍陣中,火油濺在寒鐵甲上,立即爆發出藍紫色火焰。

“啊——”

一名魏兵扯下燃燒的頭盔,卻見頭發已被火油粘在鐵胄上,撕下時連皮帶肉。更可怕的是,火油順著甲片縫隙滲入,直接灼燒皮膚,寒鐵變成了催命的烙鐵。

鄧艾感覺左肩一痛,低頭看見火油正順著護肩流向下顎。他咬牙扯下披風,用冰鎬砸向燃燒的甲片,卻發現寒鐵早已被火烤得變形,冰鎬竟被粘住拔不出來。

“將軍,用雪滅火!”副將師纂撲上來,卻被火油濺中麵門。鄧艾眼睜睜看著親信在火中翻滾,突然想起探報裡的秘密——薑維在火油中摻了“蝕骨硝”,遇水隻會燒得更旺。

穀口的火牆尚未熄滅,西側崖壁突然傳來機括輕響。鄧艾抬頭,看見三百架連弩從岩縫中伸出,弩臂上纏著的不是普通弓弦,而是浸過毒鹽的犛牛筋。

“射人先射馬!”薑維的令旗揮下。

弩箭破空聲如雷鳴,卻不是射向魏軍,而是釘入穀口的巨岩。每支箭簇都綁著浸過鬆油的麻繩,落地瞬間,岩縫中預埋的火油罐被引爆,徹底封死退路。鄧艾這才明白,薑維根本沒打算留活口,火塘穀從一開始就是個死地。

“用冰鎬鑿岩!”鄧艾帶著親衛衝向崖壁,卻發現冰鎬剛接觸岩石,就被上麵的火油粘住。更致命的是,弩箭開始改變目標,這次對準的是魏軍的關節——寒鐵甲最薄弱的地方。

一支弩箭擦過鄧艾的膝彎,寒鐵護膝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老將猛然驚覺,弩箭的三棱箭頭刻著鋸齒,專門切割甲胄連接處的皮繩。他看著身邊的死士不斷倒下,甲胄被火焰分割成碎片,露出下麵焦黑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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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娜的銀鈴在東側崖頂輕響,三百名雪豹騎拋出浸過毒煙粉的麻袋。火油燃燒產生的熱氣將毒煙托起,形成遮天蔽日的黑霧。魏軍吸入後劇烈咳嗽,眼淚鼻涕混合著毒粉,視線變得模糊。

“這是‘迷蹤煙’!”鄧艾用冰鎬支撐著身體,透過毒煙看見模糊的漢軍身影。他知道,這是薑維慣用的心理戰,讓魏軍在恐懼中自相殘殺。

果然,西側傳來慘叫,一隊魏兵誤將同伴當作漢軍,寒鐵刀砍在自家兄弟的甲胄上。火塘穀內回蕩著“漢兵來了”的驚叫,兩千死士的陣型徹底崩潰。

薑維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冰層下的震動。這是他從羌族獵人那裡學來的“地聽術”,能通過地麵震動判斷敵軍位置。他聽見鄧艾的冰鎬連續敲擊三下——這是魏軍的突圍信號。

“諾雅,帶雪豹騎堵住‘生門’。”薑維指向穀內唯一的狹窄通道,“鄧士載要孤注一擲了。”

諾雅的銀飾在毒煙中閃爍,三百名雪豹騎早已埋伏在通道兩側。他們將狼頭刀插入冰縫,刀刃反射的火光在毒煙中形成無數亮點,宛如漫天繁星,卻都是致命的信號。

鄧艾帶著五百親衛衝向通道,剛轉過彎角,就看見雪豹騎的銀鈴在火光中閃爍。他突然想起段穀之戰中,薑維用同樣的戰術擊潰郭淮,心中暗叫不好,卻已來不及撤退。

雪豹騎的戰術簡單而致命:他們不正麵硬拚,而是用鉤索纏住魏軍的寒鐵盾,借著力道將盾牌拽向冰縫。失去盾牌的魏兵立即被火油吞噬,而抓住盾牌的人則被拖入火河。

鄧艾的親衛試圖結成盾陣,卻發現盾牌之間的鐵鏈早已被火烤得酥脆,輕輕一拽就斷裂。老將看著自己精心訓練的“鐵鎖陣”在火塘穀中不堪一擊,終於明白,薑維的每一步算計,都掐準了寒鐵甲的弱點。

“伯約,你贏了!”鄧艾突然高舉冰鎬,“但我鄧艾生是魏臣,死作魏鬼!”他衝向最近的火堆,卻被薑維的七星劍攔住。

“士載公錯了。”薑維的聲音帶著敬重,“我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讓你看看,什麼是漢家的忠義。”他揮劍斬斷鄧艾的冰鎬,“帶鄧將軍去後方營帳,用雪水為他清洗傷口。”

當大火漸熄,薑維踏入穀底,看見焦黑的寒鐵甲碎片在雪地上拚出“漢”字。羌族工匠們正在收集未燃儘的火油,這些將成為下一場戰役的燃料。他蹲下身,撿起半塊刻著“鄧”字的令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段穀之戰。

那時的他還是曹魏中郎將,卻因猜忌被迫降蜀。如今麵對鄧艾,這個讓他在隴右吃儘苦頭的老將,薑維忽然明白:戰爭從來不是個人恩怨,而是信念的對決。

“大將軍,發現魏軍密信!”諾雅遞來半卷燒焦的羊皮,上麵用魏隸寫著:“鐘會率十萬大軍,已過白水關,三日後至劍閣。”

薑維的瞳孔驟縮,卻很快恢複平靜。他望向北方,七星劍在掌心發燙:“傳令下去,火塘穀的降卒編入雪豹騎,連夜趕往劍閣。告訴馬岱,把所有的‘寒甲焚’火油都搬上劍閣城頭。”

暮色中的火塘穀飄起細雪,燒焦的寒鐵甲在雪中閃爍著微光。薑維站在穀口,看著漢軍士卒將魏兵的屍體擺成“止戈”二字,忽然想起諸葛亮臨終前的話:“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

這場火塘穀之戰,燒掉的不僅是兩千魏軍,更是司馬氏以為不可戰勝的寒鐵神話。當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薑維知道,真正的惡戰還在劍閣,但隻要漢家的火油還在燃燒,寒鐵重鎧終會化作灰燼。

火塘穀的臨時醫帳裡,被俘的魏兵看著漢軍士卒為他們包紮傷口,送來摻著青稞的熱粥。一名年輕士兵摸著身上的麻衣,突然哽咽:“你們...為何對敵人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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