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殘兵夜渡金牛道
金牛道的夜霧裹著血腥味,薑維的鐵肢碾過第幾十具魏軍屍體,齒輪間卡著的箭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從綿竹突圍的五千殘兵,此刻隻剩不到兩千,每個人的甲胄都帶著刀劈箭射的痕跡,阿萊娜的狼筋弓斷了半截,柯吾的銀刀卷了刃,曹彰纏著繃帶的左臂還在滲血。
"將軍,前麵就是明月峽。"曹彰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他懷裡揣著的羊皮地圖被血浸透,標注著"魏軍伏擊圈"的朱砂正順著褶皺流淌。薑維勒住戰馬,鐵肢重重跺地,震落岩縫裡的夜露——水珠墜落在石板上,濺起的漣漪中竟映出十餘個潛伏的黑影。
是鄧艾的"搜山營"。這些士兵穿著蜀軍號服,發髻裡卻藏著魏兵特有的狼形符牌。為首的哨探剛要吹箭,就被阿萊娜甩出的狼眼匕首刺穿咽喉,匕首柄上的燒當羌圖騰在月光下一閃而逝。
"換衣服。"薑維突然扯下自己的蜀軍將袍,露出裡麵貼身的粗布短打。這是他昨夜就備好的後手,甲胄內側還縫著諸葛亮親繪的《金牛道密徑圖》。當兩千殘兵換上魏軍服飾時,柯吾突然按住一個士兵的肩膀——對方耳後有塊月牙形胎記,正是三年前叛逃到魏營的蜀兵王二麻子。
"將軍饒命!"王二麻子跪地求饒,腰間的羊皮袋滾落在地,露出裡麵的魏軍布防圖。薑維鐵肢挑起地圖,發現鄧艾在明月峽兩側布置了十道絆馬索,最深處的"落石陣"能瞬間封死整個峽穀。
"讓他帶路。"薑維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鐵肢突然卡住王二麻子的後頸,"走錯一步,你就和那些落石作伴。"阿萊娜悄悄給曹彰使了個眼色,三支塗滿狼毒的箭矢已搭在弓弦——這是燒當羌的"絕命箭",中者三刻斃命。
夜行軍的腳步聲驚起岩間宿鳥,薑維盯著崖壁上的棧道遺跡。這些戰國時期的古棧道,木樁早已朽爛,卻在月光下連成詭異的弧線。他突然勒住馬:"王二麻子說落石陣在峽口,為何此處的鳥鳴如此慌亂?"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慘叫聲。王二麻子臉色煞白,原來他故意說錯了方位,真正的落石陣在峽穀中段。千鈞一發之際,薑維揮劍斬斷身旁的古藤,數百斤重的巨石擦著他的戰馬墜落,砸得棧道地基轟然作響。
"殺了他!"曹彰的炸藥包已經點燃,卻被薑維攔住。鐵肢扯開王二麻子的衣襟,露出胸前刺著的"魏"字——刺青邊緣泛著紅腫,顯然是新紋的。"說!鄧艾許了你什麼好處?"薑維的鐵爪刺入對方皮肉,齒輪轉動聲在寂靜的峽穀裡格外刺耳。
"黃金千兩...官升三級..."王二麻子的哀嚎被更響的轟鳴淹沒。西側山崖突然滾下火油桶,魏軍的"火龍陣"已悄然啟動。薑維望著被火海吞噬的退路,突然指向古棧道:"柯吾!用套馬索連起棧道木樁!"
當最後一名士兵爬過搖搖欲墜的古棧道時,薑維的鐵肢卡在朽爛的木樁裡。他看著追兵的火把越來越近,突然抽出武侯劍斬斷繩索:"你們先走,我斷後!"阿萊娜的狼筋弓突然射出火箭,點燃了身後的蘆葦叢——這是燒當羌的"斷後火",能燃燒三個時辰。
晨光刺破晨霧時,幸存者們在劍閣關下的山洞彙合。薑維看著鐵肢上的焦痕,突然發現王二麻子的布防圖背麵,用米湯寫著"鐘會大軍屯兵涪城"——這是隻有蜀軍高層才懂的密寫方式。他的獨臂緩緩握緊,鐵肢的齒輪在晨光中轉動,發出決絕的聲響。
第二折劍門關智鬥鐘會
劍門關的城樓在朝陽下泛著青光,薑維撫摸著門楣上"一夫當關"的匾額,鐵肢觸到某個刻痕時突然頓住。那裡的鑿痕呈菱形,是鐘會大軍特有的"破城錐"留下的印記——顯然魏軍昨夜已試探過攻城。
"將軍,鐘會派人送來了戰書。"柯吾遞上的竹簡裹著紅綢,展開的刹那,一股龍涎香撲麵而來。這種西域貢品,隻有曹魏宗室才能使用。薑維的指尖掃過字跡,筆鋒淩厲如刀,正是鐘會親筆:"若降,封車騎將軍;若戰,三日屠城。"
阿萊娜突然扯斷紅綢,露出裡麵的夾層——半片青銅虎符,符麵刻著的"漢"字被利器鑿穿。"燒當羌的密語:虎符見半,必有陰謀。"她將虎符湊到晨光下,斷裂處的鋸齒呈不規則形狀,"這不是鐘會的信物,是有人仿造的。"
城門下突然傳來號角聲,鐘會的儀仗隊緩緩出現。這位白麵將軍身披銀甲,胯下白馬的鞍韉繡著朱雀紋,身後跟著的不是攻城器械,而是抬著酒壇的親兵。"伯約彆來無恙?"鐘會的笑聲在山穀間回蕩,"本將軍特備薄酒,想與你共敘舊情。"
薑維的鐵肢卡在城樓垛口,齒輪轉動聲掩蓋了他的呼吸。三年前在祁山,正是這個鐘會,用詐降計騙取了諸葛亮的信任,導致街亭失守。他突然注意到鐘會的親兵靴底——沾著的不是塵土,是涪城特有的"青泥",這種黏土遇水即滑,根本不適合長途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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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將軍的誠意,薑維心領了。"薑維的獨臂舉起武侯劍,劍尖指向對方身後的密林,"隻是不知密林裡的三萬伏兵,是否也愛喝這西域美酒?"鐘會的笑容僵在臉上,他身後的親兵突然拔刀,卻被薑維早已準備好的連弩射穿咽喉。
原來昨夜薑維就發現,劍門關後的小溪漂著魏軍乾糧袋,袋口的麻繩結是關中兵特有的"死結"——這意味著鐘會帶來的不是儀仗隊,是精銳的"破城營"。此刻密林裡的伏兵聽到信號,正舉著雲梯衝向城牆。
"放滾石!"薑維的鐵肢敲響警鐘,城樓上的蜀軍將早就備好的巨石推下。這些被桐油浸泡過的花崗岩,砸在雲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木屑混著慘叫飛濺。鐘會的白馬受驚躍起,他卻穩坐鞍韉,手中羽扇輕搖:"伯約果然名不虛傳,隻是不知你的糧草還能撐幾日?"
薑維突然大笑,獨臂指向關內:"鐘將軍不妨猜猜,為何你的密探傳不出消息?"原來他昨夜已肅清城內細作,那些被砍下的頭顱,此刻正掛在城門內側,每個額頭都貼著鐘會的"招降榜"。
正午的陽光曬得城樓發燙,鐘會的攻城隊終於撤退。薑維望著魏軍營地升起的炊煙,鐵肢突然觸到城磚下的空洞——那裡藏著諸葛亮臨終前埋下的密信。展開泛黃的絹布,上麵的字跡已模糊不清,唯有"聯會抗艾"四字清晰可辨。
"將軍,要回信嗎?"阿萊娜的狼筋弓還在微微震顫,箭尾羽毛沾著的血珠滴在虎符上,竟顯出隱藏的紋路——是鐘會的私印。薑維將兩半虎符拚在一起,斷裂處的鋸齒突然咬合,露出裡麵的小字:"艾欲自立,吾當除之。"
暮色降臨時,薑維的回信送抵魏軍大營。信中隻有一句話:"明日正午,孤一身赴會。"鐘會捏著絹布的手指微微顫抖,他身後的謀士荀勖低聲道:"將軍,此乃鴻門宴,不可去!"鐘會卻將信湊近燭火,火光中浮現出諸葛亮的八卦印——這是薑維獨有的加密方式。
第三折涪水畔密約反戈
涪水的蘆葦在風中沙沙作響,薑維的烏篷船停在河心,鐵肢勾住船舷的動作帶著警惕。對岸的柳樹下,鐘會獨自提著酒壺,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果然如約隻身赴會。
"伯約可知,鄧艾已在成都自稱益州牧?"鐘會的第一句話就讓薑維瞳孔驟縮。他將酒盞沉入水中,泛起的漣漪裡,倒映著北岸隱約的火光,"他的長子鄧忠,此刻正帶著密信前往洛陽,要朝廷冊封他為"蜀王"。"
薑維的鐵肢突然繃緊,齒輪轉動聲驚得魚群躍出水麵。這個消息比任何攻城器械都更具殺傷力——鄧艾若真要自立,蜀漢的土地將徹底淪為割據勢力的戰場。"鐘將軍深夜約見,不隻是為了說這個吧?"他的獨臂按在腰間的武侯劍,劍鞘銅環已悄然轉動。
鐘會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的箭傷——疤痕呈三角形,是鄧艾軍特有的"透甲錐"造成的。"三個月前,我奉命監視鄧艾,卻被他反咬一口。"他將半截密信扔過船來,上麵的"蜀王"二字被朱筆圈出,"這是他的親筆,伯約若不信,可比對洛陽存檔的筆跡。"
蘆葦叢突然傳來異動,阿萊娜的狼眼匕首瞬間出鞘,卻見柯吾帶著羌兵從暗處走出。"將軍,魏軍大營有動靜!"柯吾的銀刀還在滴血,"鄧艾的次子鄧範,帶著五千精兵正往涪水而來,看旗號是要...偷襲鐘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