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妥。”
一瞬間的功夫，皇後已經冷靜了下來，接著又道：“你可以走了，對了，你也知道九公主比較跳脫，在宮內本宮還能照看著，但是出了皇宮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你幫忙照看一下。”
這叫什麼破事，還要幫忙照看九公主，彆看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責任大得很。
再說了，堂堂一個公主，哪需要他這個小小的官員來照看？
楊震心裡苦，隻好把這當做表麵客套話，無奈應道：“皇後娘娘請寬心，九公主人見人愛，沒有那個吃了豹子膽的，敢去招惹九公主。”
剛走出鳳儀殿，楊震剛剛鬆了口氣，花卉後麵突然走出一個嬤嬤，低聲說道：“楊公子，華妃有請！”
楊震心中一緊，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人，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可馬上就頭疼起來了，皇後召見他，是合乎情理的，但華妃找他就需要報備，比如請狀元郎寫字作畫之類的，等批準之後，才能光明正大地來請。
可這一看，就知道沒有報備過，這樣就有問題了，事情可大可小。
但問題是不去見也不合適，因為華妃就是秦默的母親，不去見一下，恐怕會被引起猜疑，這也有點麻煩。
楊震咬咬牙，決定去見一見，順便看看華妃是個什麼人物，心中也能有個底。
下一刻，楊震就感覺頭皮發麻了，因為嬤嬤帶著他來到麗華宮的時候，走的正門，而不是後門。
這不明擺著，華妃沒把皇後看眼裡，準備打對台了嗎？
不過這倒是也有一個好處，楊震是光明正大來的，不是偷偷摸摸，無論誰看見，都不好說什麼。
以後華妃自己補上手續也說得過去，這樣做也隻是沒太把宮規當回事而已，隻要實力足夠，不算什麼大事。
楊震深吸一口氣，踏入麗華宮，看到華妃的麵容，不禁微微一愣，隻因她和秦默的麵容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關鍵是，兩人要是站在一起，不知內情的人會誤以為是姐弟，根本不會往母子關係上想。
因為華妃看起來太年輕了，加上她的臉本就偏向娃娃臉的類型，說她是秦默的妹妹都有人信。
行了禮，華妃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打量了楊震好一會兒，厲聲道：“楊震，你讓默兒領了巡察使的差事，可做了什麼安排。”
聽到這聲音，楊震又是微微一愣，她不單容貌看起來年輕，就連聲音也很年輕，婉轉清脆，說話就像唱歌一樣。
所以她用嚴厲的語氣，完全體現不出任何威嚴來。
關鍵是兩人這才第一次見麵，沒有任何的鋪墊，她隻用一句話就代入一種大家仿佛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突然間，楊震就感覺怪怪的，突然有點明白其中的原理。
這就好比你一直關注著某個明星的一舉一動，突然有一天見麵，你就會發現和對方好像很熟，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而對方根本不認識你。
但是此刻情況又有所不同，楊震早就有心理準備，遲早有一天，會見到華妃。
而華妃估計也天天在琢磨楊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因此，兩人雖然還沒見過麵，但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而此刻，時間有限，自然是直入主題最好了。
楊震定了定神，恭敬回道：“沒做任何安排，隻是覺得四殿下應該到民間走一走，增長見聞，至於差事辦得怎麼樣，無關痛癢。”
聞言，華妃都愣住了，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大概是沒想到楊震會這樣回答，完全超出意料之外。
不過她馬上恢複了平靜，冷笑一聲：“你是覺得默兒很笨，應該曆練曆練？”
“是的。”楊震想都沒想，乾脆果斷地道。
空氣突然安靜，華妃的眸光陰晴不定，下一刻，仿佛想通了什麼，眸光又恢複了冷色，“就不能曆練的同時，把差事辦得漂漂亮亮？讓人高看一眼？”
聞言，楊震發覺華妃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明白曆練是怎麼一回事，也認同秦默應該曆練曆練。
這就好辦了，要是遇到沒腦子的，心中裝著全部是擔憂兒子的安全，聽到這樣的話，恐怕已經發飆，無法在溝通，或者溝通起來非常費勁。
楊震心中稍感安慰，至少華妃是個有腦子的，分得出輕重緩急，不過好像有點追求完美，微微思索了一下，大著膽子道：
“如果事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曆練就沒有意義了，而且投入巨大，得不償失，四殿下還年輕，一時的成敗不算什麼。”
“一時的成敗不算什麼？”華妃陷入沉思，嘴邊念叨著這句話，思考的良久才道：“可要是出師不利，信心遭遇巨大打擊，從此一蹶不振該怎麼辦？你有狀元之才，不會不明白沒有一個好的開始意味著什麼吧？”
楊震發覺不能低估這個女人，思維縝密，同時把心態琢磨得很透徹，認知也非一般人可比。
不愧是野心陰謀家趙歡的妹妹，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楊震笑道：“下官說一時的成敗不算什麼，隻是最壞的結果，不代表四殿下就真的辦不成事，而且巡察使的差事並不複雜，相當於旅遊，什麼事都不用做，隻要起到一個震懾的效果，就能躺贏。”
華妃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皇上頒發聖旨，讓各州府上報土地開荒情況，裡麵的內容全都是好處，都沒有一句嚴厲的措辭。
秦默去當這個巡察使，就是威懾一下，不一定要辦案，就算遇到不得不管的事，他可還兼兵部尚書銜和刑部尚書銜，如果這都還被地方官員搞得灰頭土臉，那隻能說明他真的傻，爛泥扶不上牆的那種。
楊震作為一個幕僚，為了長遠打算，這樣安排已經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畢竟楊震不是一般的人才，如果看不到秦默有人君的之相，怎麼可能會安心投靠？
這就是良禽擇木而棲。
沉默片刻之後，華妃轉而道：“你最近在京城鬨得沸沸揚揚的，可是計劃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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