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大佬,彆玩人呀。顯德六年正月穿到王樸身上,他也就能活兩天,等他拜訪他的前宰相好友那天就會突然累的暴斃了呀!”郗自信摸著腦袋說著,“時間不夠怎麼完成任務呀。”
“王樸可是柴榮的心腹,宿主您要是能力夠的話,遺策也能定後周,多找自身原因吧。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機械女聲繼續說著,“溫馨提示,宿主您已死亡,是否使用複活甲。”
“是,係統大佬這次彆坑我,拜托了”,郗自信點著頭回答道。
“如你所願”,機械女聲鼓勵的聲音傳到郗自信的耳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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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又一次穿越成功,目前您在澶州城內,身份是後周禁軍統領張瓊,祝好運”,機械女聲漸行漸遠。
顯德六年,初夏。
澶州城頭的梧桐葉剛泛出一層淺黃,暮色便如墨汁般在天際暈染開來。
郗自信抬手拂去護心鏡上的汗漬,甲胄下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金屬護腕與刀柄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這幾天來,他漸漸融合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此刻他是後周禁軍統領張瓊,趙匡胤的副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曆史的車輪即將在一個多月後拐入最危險的彎道——柴榮將在北伐幽州時突發惡疾。
此刻,他們正隨聖駕駐蹕澶州,遠處的黃河水道咆哮如雷,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
“張統領,陛下今夜要登樓觀星。”皇帝身邊的小宦官躡手躡腳地靠近,手中的鎏金燈籠隨步伐輕晃,燭火在他年輕的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郗自信注意到他袖口繡著的蟠龍紋有些歪斜,顯然是連夜趕製的新衣。
他接過燈籠,指尖觸到燈柱上的纏枝紋,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由感慨,本應炎熱的夜晚,今夜卻反常的有些寒冷。
思緒被現實慢慢拉回,此刻他手中的橫刀,刀柄纏著的是原身特意要求鐵匠編織的防滑麻繩,刀刃上還刻著精美複雜的防刺紋路。
“去告訴陛下,末將即刻整備護衛。”郗自信聲音低沉,目光掃過城牆上的更夫。
三日前他剛調整了巡防路線,將原本每刻鐘一班的輪崗改為兩刻鐘,卻在昨夜發現輪崗記錄上有三處墨跡新鮮的改動痕跡——有人在試圖混淆巡防時間。
他摸了摸腰間的牛皮水囊,裡麵裝的不是酒,而是他讓軍醫熬製的薄荷水,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晃蕩聲。
片刻後,城樓之上,柴榮身著墨色常服,負手而立,冕旒在夜風中輕顫,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
這位常勝的帝王望著東北方的星空,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張瓊,你說幽雲十六州,朕能在有生之年收複嗎?”
郗自信注意到他袖口的龍紋繡線已有些許磨損,顯然這件常服已穿了多日。
他察覺到柴榮已發覺自己的身體逐漸不支,想起史書中柴榮“十年開拓天下”的宏願,喉頭微微滾動:“陛下神武,幽雲必複。”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落在柴榮左手小臂上——那裡纏著的繃帶,正是他昨日親自用烈酒消毒後給柴榮更換的,可繃帶邊緣仍有淡淡的血漬滲出。
忽然,東北方天際騰起一片火光,如一條赤練蛇般蜿蜒遊走。
“報——契丹騎兵趁夜突襲,距城僅五裡。”探馬的馬蹄聲如擂鼓般逼近,急報如重錘砸在城磚上,震得郗自信耳中嗡鳴作響。
剛報完信,探馬就滾在城下地上,胸前插著幾隻箭簇,臉上還有一道血痕從額角直至下頜。
郗自信手按刀柄,指甲幾乎掐入掌心。
他餘光瞥見柴榮下意識按向劍柄的動作——那柄天子劍的穗子已磨得毛糙,是帝王征戰多年的印記。
當第一支火箭劃破夜空,尾焰在黃河水麵拖出長長的光痕時,他終於聽見自己胸腔裡炸開的聲響——不是恐懼,而是近乎偏執的清醒。
“加強戒備,護駕!”他旋身時甲胄發出金屬摩擦的銳響,護肩重重撞在柴榮胸前,將帝王推往城垛凹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