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太武帝盯著輿圖上的曆城,手指叩擊著狼頭劍柄:“檀道濟素以沉穩著稱,若糧絕,必悄悄退兵,豈會如此喧嘩?”
“陛下明鑒,”斥候伏地叩首,“某親眼所見,宋軍營中糧囤如山,兵士運糧不止,炊煙竟比往日更盛。”
拓跋燾望向帳外仍在飄落的雪花,想起去年在黃河岸邊,檀道濟單騎衝陣時的狠厲眼神——那員猛將的鐵槍曾擦著他的鬢角掠過,險些取了他的性命。
“傳令,全軍後退二十裡,掘壕固守。”他忽然冷笑,“若檀道濟果真糧足,吾等以逸待勞;若其虛張聲勢,待其退兵時,再擊其惰歸。”
卯時三刻,檀道濟率軍悄然撤離曆城。
兵士們口銜枚,馬裹蹄,唯有輜重車的車輪聲“吱呀”作響。
王仲德回望營寨,見炊煙仍在嫋嫋升起,與天邊的朝霞融為一體,恍若夢境。
“將軍真乃天人!”他策馬近前,壓低聲音,“某跟隨將軍十載,從未見如此奇謀。”
郗自信摸了摸腰間的玉玨,想起元嘉元年那個雪夜,彭澤草屋內的昏黃油燈。
陶淵明雖已作古,但其“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風骨,卻如這漫天飛雪,潔淨而堅韌。
“此戰若能全身而退,某定要去彭澤拜祭陶公,”他喃喃自語,“告訴他,檀道濟雖為武人,卻始終記得,何為‘民心為糧’。”
正午時分,魏軍斥候闖入拓跋燾大帳,麵色慘白:“陛下,偽宋大軍已退!營中隻剩空糧囤,沙土上覆著薄米。。。”
拓跋燾猛地起身,狼頭刀“嗆啷”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紅。
帳外風雪呼嘯,似在嘲笑他的多疑。
他忽然揮刀劈向案幾,木屑飛濺中,咬牙切齒道:“檀道濟!吾必食汝肉,寢汝皮!”
而此時,郗自信已率部退至壽張,望著身後無追兵,終於鬆了口氣。
他解下頭盔,任由雪花落在鬢角的白發上,忽然想起陶淵明的《挽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唇角不禁揚起一絲苦笑——若真有那麼一日,他但願能如陶公般,埋骨青山,而非喪生於自己人之手。
夜幕降臨,壽張城內,郗自信命人將最後一點粟米熬成稀粥,分與傷兵。
火光中,兵士們捧著陶碗,望著碗中倒映的星光,忽然有人輕聲哼起家鄉小調。
郗自信望著他們年輕的麵龐,想起自己初為士卒時的模樣,心中默念:“待天下太平,定要讓你們都能吃上飽飯,娶上媳婦,生兒育女。。。”
雪越下越大,帳外的“忠勇”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郗自信摸出懷中的竹籌,輕輕放入火中,看它漸漸蜷曲、碳化,最終化作飛灰。
他知道,這場以沙充糧的奇謀,終將成為傳說,但他更希望,後人記住的不是他的機巧,而是一個武將對家國百姓的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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