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在瓜步,你殺我江淮百姓時,可曾想過‘趕儘殺絕’四字?”
他的目光掃過河穀裡的屍骸,那些白發老者、垂髫孩童,都是被北魏鐵騎擄來的南朝百姓。
沈攸之突然指向遠處的地平線:“將軍,北魏的援軍來了!”地平線上揚起的煙塵遮天蔽日,顯然是平城、冀州派來的救兵。
薛安都的短斧握得更緊:“拚了!”
辛棄疾卻收了刀。
他望著拓跋燾蒼白的臉,忽然笑了:“放他走。”
他指向河穀上遊,“咱們墜在後麵一陣,讓他帶著殘兵往漠北逃,告訴所有胡騎,大宋的土地不是他們能碰的。”
拓跋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被親衛護著爬上了另一匹未脫力的戰馬。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河穀拐角時,薛安都終於忍不住發問:“將軍為何放虎歸山?”
辛棄疾勒馬望向冀州、幽州、平城一線的烽火台,那裡的黑煙已越來越淡。
“我們隻有不足七百人了,已是強弩之末,若遇新敵,恐一敗塗地。”
他的指尖劃過斬馬刀的血槽,“這次的勝利,不在於斬將奪旗,而是已經達成了讓他們不敢再南顧的目標。”
薛安都望著拓跋燾逃竄的方向,短斧在掌心轉了半圈:“可若是索虜非要卷土重來呢?”
“那就再打回去,北魏軍隊對上咱們士氣已失。”
辛棄疾翻身下馬,從行囊裡取出半塊麥餅,掰給身邊的戰馬一半。
粟米的清香混著硝煙味,讓他想起芍陂的新稻——此刻該是第二茬稻穀出苗的時節了。
“傳我將令,追到黃河以北三百裡便停。”
沈攸之的重劍拄在地上,少年將軍的左臂已腫得老高,卻仍挺直腰杆:“將軍是說,放他們回平城?”
“正是。”辛棄疾指向河穀裡散落的北魏兵甲,陽光透過甲葉的破洞,在大地之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拓跋燾這一敗,拓跋晃這個常與拓跋燾政見不合的監國太子正好拿他問罪,再加上和太子不合的宗愛,北魏朝堂至少要亂一亂了。咱們何必替他解圍。。。”
三百裡外的黃河北岸,飛虎軍在一處山崗勒住了馬。
三千匹戰馬個個汗沫橫飛,蹄鐵上的血跡已成暗紅之色。
薛安都指著遠處的平川,北魏殘兵正像潰散的蟻群,往雲中方向逃竄,再也沒了來時的囂張。
“夠了,收隊,咱們回家。”辛棄疾的斬馬刀收刀入鞘,刀柄上的“濟南”二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從懷中摸出塊羊皮,上麵是劉勔送來的急報:沈慶之的援軍已打退盱眙之敵,壽縣的垣護之正沿淮水布防。
辛棄疾向飛虎軍全軍說道,“將士們,《孟子·離婁下》有雲‘仲尼不為已甚者。’追擊至此已收獲頗豐,然亦至我軍極限,況索虜有新援彙入,易成以逸待勞之勢,此過猶不及也,將士們,咱們該回家了。”
夕陽之下,飛虎軍回撤的路程走得格外緩慢,飛虎軍的士兵們為了讓戰馬儘快恢複體力,大部分牽著戰馬前行,拖出一道道長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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