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蘇瑤從安全區小跑過來，醫療箱在身側晃出輕響。
她指尖搭在林夜手腕上時，掌心還帶著剛才給“傷員”做急救留下的酒精棉味：“心跳110，血壓偏高。昨晚又沒睡？”
林夜還沒開口，唐婉兒的跑車喇叭就在倉庫外炸響。
她搖下車窗，珍珠發箍被風掀起一縷碎發：“上車！本小姐讓廚房煨了烏雞湯，再不吃可就涼透了。”說著瞥了眼縮在陰影裡的玄冥，冰晶法杖在她身側泛著幽藍的光，“冰美人也來，我讓人把空調調到16度。”
玄冥的冰瞳泛起細微的漣漪。
三百年前她被封印在湖心時，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坐進人類的鋼鐵盒子，聽著車載音響裡放的流行歌，聞著後座飄來的雞湯香氣。
她指尖輕輕碰了碰車窗——玻璃上立刻結出冰花，唐婉兒“哎”了一聲，卻沒像以前那樣皺眉，反而笑出了聲：“還挺好看。”
這一幕落在林夜眼底，像是一顆溫熱的石子投入心湖。
他望著前座唐婉兒翹起的發尾，聽著張昊和蘇瑤為“烏雞湯該不該放枸杞”爭得麵紅耳赤，突然想起三天前訓練時的場景：張昊黑進係統的乾擾程序卡了殼，導致模擬敵人突然加速，是蘇瑤用醫用彈力帶纏住他的腰，硬是把他拽出了攻擊範圍；唐婉兒的無人機被電磁脈衝乾擾時，玄冥的冰霧瞬間裹住機身，凍住了竄入的電流。
“明天再加練通訊配合。”林夜突然開口。
眾人的爭執聲戛然而止，他望著車窗外漸暗的天色，喉結動了動，“月虧之夜隻剩三天，邪教那群瘋子......”
“我懂。”張昊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鏡，手機屏幕在掌心亮起，“今晚我就黑進他們的備用通訊頻道，給乾擾程序加個定向屏蔽模塊。”
“我調整了急救包的便攜性。”蘇瑤翻開醫療箱，裡麵整整齊齊碼著真空包裝的止血棉、微型除顫器，“上次你說跑起來箱子太晃，我把隔板換成了記憶海綿。”
唐婉兒踩下刹車，跑車在實驗室樓下穩穩停住。
她轉頭時，珍珠發箍在路燈下閃了閃：“我爸的研發部通宵趕工，新型能量穩定手環明早就能送來。”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能多護你一層是一層。”
玄冥突然抬手。
冰晶法杖尖端的藍光掃過林夜的手背，一道冰痕順著皮膚蔓延，卻帶著奇異的清涼：“我的本源能壓製你經脈的灼痛。”她冰瞳裡浮起古老的鄭重，“三百年前我獨自對抗火麒麟時，總想著‘神魔何須同伴’——現在才明白，人類說的‘並肩’，比冰棱更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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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的喉嚨發緊。
他伸手按住玄冥的冰晶法杖，兩種力量在接觸處泛起細碎的光：“所以這次，我們一起把他們的陰謀砸個稀巴爛。”
深夜的實驗室裡，鍵盤敲擊聲與儀器嗡鳴交織成網。
林夜趴在桌上打了個盹，迷迷糊糊聽見張昊嘀咕“這串代碼怎麼像加密過的”，再睜眼時，手機屏幕正亮著刺目的白光——是條新的匿名短信。
【月虧之夜，血祭重啟。
你們以為融合了水火就贏了？
等著收屍吧。】
林夜的手指驟然收緊，手機在掌心壓出紅印。
他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
張昊被嚇了一跳，眼鏡差點摔進鍵盤：“我艸你抽什麼風——”
“看這個。”林夜把手機推過去。
張昊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臉色越來越白：“發信源定位到了！是郊區廢棄化工廠，邪教的老巢......他們在囤積血晶！”他猛地抬頭，“上次你說的那個能增幅邪術的血晶，他們要在月虧之夜用活人獻祭，重啟什麼‘神魔通道’！”
實驗室的空氣驟然凝結。
蘇瑤的手指絞著醫療箱的背帶，指節泛白；唐婉兒抓起車鑰匙的手頓在半空，珍珠發箍上的珍珠被捏得發顫；玄冥的冰晶法杖爆出細碎的冰碴，在地麵鋪成霜花。
“明天去化工廠。”林夜的聲音像淬了火的刀，“趙總監的科技團隊帶探測儀，張昊黑掉他們的監控，唐婉兒的無人機做高空偵察，蘇瑤......”他看向蘇瑤，喉嚨發澀，“你留在安全區，萬一......”
“不行。”蘇瑤打斷他，目光灼灼，“上次你為了救我硬抗三道雷劫，這次換我在你身邊。醫療箱我背了十年，比你會跑。”
唐婉兒把車鑰匙拍在桌上：“我的防彈車能扛輕型火力，副駕駛給玄冥——她的冰霧能凍住輪胎。”
張昊推了推眼鏡，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底發亮：“我昨晚剛黑進他們的備用電源係統，淩晨三點會有十分鐘斷電，正好摸進去。”
林夜望著眼前四張緊繃卻堅定的臉，突然笑了。
他抓起桌上的能量穩定手環套在腕間，金屬涼意順著皮膚爬進血管：“那就三點整，化工廠見。”
月虧前一晚的風裹著潮濕的雨氣。
林夜站在實驗室門口，看張昊抱著筆記本電腦鑽進唐婉兒的跑車，蘇瑤把醫療箱塞進後備箱時朝他比了個“ok”，玄冥坐進副駕駛，冰晶法杖擱在腿上，冰瞳裡跳動著幽藍的光。
“走了。”唐婉兒搖下車窗，衝他揚了揚下巴。
林夜剛要上車，手機突然震動。
是張昊發來的消息：【圖書館三樓b區，陸小棠在翻《神魔禁典》，她看你的目光......不太對。】
他抬頭望向學校方向，圖書館的窗戶還亮著燈。
雨絲飄在臉上，涼絲絲的。
林夜摸了摸兜裡的青銅扣——那裡沉睡著水火交融的力量，也沉睡著一群願意把後背交給他的人。
“先解決邪教。”他對著空氣輕聲說，“然後......查清楚陸小棠的秘密。”
跑車的尾燈在雨幕中劃出兩道紅光，駛向未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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