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密室外的氣窗斜斜切進來時,林夜摸了摸後頸發燙的雷紋。
那張寫著“引天劫入校園”的符紙還攥在掌心,邊角被他捏出褶皺。
蘇瑤的發梢剛才掃過他手背的觸感還在,唐婉兒的液壓剪在鐵門上留下的刮痕還泛著冷光,張昊的平板又響了——這次跳出的定位坐標,正落在學校圖書館頂樓。
“圖書館?”唐婉兒把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珍珠耳墜輕輕搖晃,“上周我爸讓人給圖書館換新風係統,說頂樓有間鎖了二十年的老機房。”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鱷魚皮手包的搭扣,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巧了不是?”陳飛把花臉小醜帽往頭上一扣,紅鼻子在晨光裡晃得人眼暈,“我昨晚在二手平台淘了套魔術道具,什麼會下蛋的鴨子、能噴彩虹的拐杖,正好拿趙雷的手下練手。”他擠眉弄眼時,眼角的油彩蹭到了眉骨,活像隻掛了彩的花臉貓。
蘇瑤輕輕拽了拽林夜的袖口。
她耳後的醫用繃帶是昨晚替受傷的學生包紮時蹭到的,此刻沾著點淡粉色的血漬:“圖書館今天有學長講座,好多大一新生會去。”她聲音輕,但眼底是化不開的擔憂。
林夜低頭看了眼手機屏保——那是張昊去年偷拍的,他和蘇瑤、唐婉兒在社團招新時舉著“天文社招貓”的牌子,背景裡陳飛正把氣球捏成兔子往新生手裡塞。
照片裡的自己笑得沒心沒肺,可現在後頸的雷紋燙得他指尖發顫。
“所以得趕在他們動手前解決。”他把符紙折成小方塊收進校服口袋,那裡還躺著母親留的平安符,“張昊,黑進圖書館監控需要多久?”
“給我十分鐘!”張昊推了推眼鏡,平板在他膝頭敲出密集的鍵盤聲,“他們用的居然是indosxp係統,我奶奶的老年機都比這流暢——搞定!”他突然拍桌,屏幕上彈出圖書館頂樓的實時畫麵:鐵柵欄後站著七八個穿黑袍的人,最前麵的高個男人背對著鏡頭,後頸有道蜈蚣似的疤痕。
“趙雷。”林夜認出來了——前幾天圍剿邪教總壇時,這男人抱著他哥的屍體在火裡跪了整夜。
他摸了摸後腰彆著的符筆,那是馬教授用雷擊木削的,“淩晨五點,圖書館閉館,保安換班。”他抬頭看向眾人,“半小時後,頂樓見。”
唐婉兒把液壓剪往手包裡一塞,金屬碰撞聲清脆:“我開車,副駕坐林夜。”她瞥了眼蘇瑤,又補了句,“蘇瑤坐後排,陳飛擠中間——你那小醜服占地方。”
“得嘞!”陳飛把魔術道具箱扛在肩上,紅鼻子蹭到箱子上的亮片,“等會我先扔個會學狗叫的喇叭,保證他們念咒都得破音。”
楚天把桃木劍往腰間一彆,劍鞘上的雲紋在晨光裡泛著幽光:“我從通風管道潛進去,斷他們的後路。”他說話時氣息平穩,像口沉在井底的古鐘。
張昊把平板塞進衝鋒衣內袋,指節捏得哢哢響:“我帶著乾擾器,他們要是敢用手機傳信——”他突然頓住,推了推眼鏡笑,“就等著收滿屏的《最炫民族風》彩鈴吧。”
林夜望著這群人。
蘇瑤在整理急救包,唐婉兒在檢查車鑰匙,陳飛在往小醜服裡塞海綿球,張昊在調試乾擾器,楚天已經消失在走廊儘頭。
他摸了摸後頸的雷紋,那裡燙得像塊燒紅的烙鐵——係統麵板上停滯的3級天劫,此刻正跳動著淡藍色的光。
“走。”他說,聲音比想象中更穩。
圖書館頂樓的鐵門是張昊黑開的。
金屬門“吱呀”一聲打開時,晨霧正順著樓梯間往上湧,裹著鐵鏽味和檀香。
趙雷轉過臉,蜈蚣疤從耳後爬至下巴,他手裡攥著柄染血的匕首,腳邊躺著台老式服務器,機箱上貼著“2003年校機房備用”的標簽。
“林夜。”趙雷的聲音像砂紙磨玻璃,“我哥說你是天劫的鑰匙,現在我信了。”他身後的黑袍人動了動,林夜這才看清——最左邊那個紮高馬尾的女生,是上周在食堂幫他撿過飯卡的陸小棠。
她眼神空洞,脖頸上係著根紅繩,繩頭墜著枚發黑的銅錢。
“小棠?”蘇瑤輕聲喚了句,腳步下意識往前。
“彆過來!”林夜拽住她手腕,雷紋在皮膚下竄動,“那銅錢是鎖魂釘。”他想起密室裡的文件——邪教用學生的怨氣養邪術,陸小棠這樣的“活祭品”,最適合當引子。
趙雷突然笑了,匕首在指尖轉了個花:“開始吧。”他身後的黑袍人同時舉起手臂,空氣裡泛起腥甜的血氣。
陸小棠的高馬尾垂下來,遮住半張臉,她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有人掐著她的脖子在說話。
“複合天劫,召。”林夜低喝一聲。
後頸的雷紋“轟”地炸開,電流順著脊椎竄向指尖,他抬手時,空中同時劈下三道雷光——赤紅色的火焰裹著幽藍的冰碴,在晨霧裡交織成網。
“好燙!”陳飛的小醜服被火星濺到,他手忙腳亂去拍,卻從口袋裡摸出個會放屁的玩具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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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聲響在頂樓炸開,幾個黑袍人下意識扭頭,陸小棠的手指抖了抖。
“乾擾器啟動!”張昊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他貓在樓梯間,懷裡的設備閃著藍光,“他們的咒文亂碼了!”
楚天的桃木劍從通風口破出時,帶起一陣風。
劍刃挑斷陸小棠頸間的紅繩,銅錢“當啷”落地。
陸小棠突然捂住頭,指甲在額角抓出血痕:“痛...我頭好痛...”她的聲音終於有了活人味。
趙雷的匕首“唰”地刺向林夜心口。
林夜側身避開,雷光擦著趙雷的手臂劃過,在他黑袍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你以為能贏?”趙雷喘著粗氣,目光掃向腳邊的服務器,“等服務器啟動,整個校園的怨氣都會——”
“會變成你哥的陪葬品。”唐婉兒的液壓剪卡住了趙雷的手腕。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他身後,鱷魚皮手包扔在地上,露出裡麵改裝過的電擊器,“我爸說過,對付瘋狗,就得用最狠的招。”
電流聲“滋啦”響起,趙雷的身體劇烈抽搐。
林夜趁機召出冰天劫,寒氣裹住他的雙腿,凍成根冰柱。
“小棠!”蘇瑤衝過去抱住陸小棠,用急救包裡的紗布按住她額角的傷口,“沒事了,我們在。”陸小棠渾身發抖,卻慢慢回抱住她,指甲縫裡的血蹭在蘇瑤校服上,像朵開敗的花。
陳飛把小醜帽扣在趙雷頭上,紅鼻子正好擋住他扭曲的臉:“你這疤要是再往左偏兩寸,能去橫店演反派專業戶。”他從道具箱裡摸出個會說話的玩偶,“叮咚~您預定的搞笑套餐已送達,祝您早日進局子!”
張昊的平板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他從樓梯間衝上來,眼鏡片上蒙著層霧:“服務器...他們設置了自毀程序!倒計時十分鐘!”
林夜望著腳邊的服務器。
後頸的雷紋燙得他幾乎要暈過去,係統麵板上的3級天劫突然開始閃爍——那淡藍色的光,正順著他的血管往指尖鑽。
“拆。”他說,聲音裡帶著點破音。
雷光在他掌心凝聚成細針,“我來引開電流,張昊找主板,唐婉兒剪線路,楚天鎮住殘餘的邪術。”他看向蘇瑤懷裡的陸小棠,“蘇瑤,帶小棠下去,這裡太危險。”
蘇瑤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抱起陸小棠。
經過林夜身邊時,她輕聲說:“小心。”
林夜的指尖刺破掌心。
鮮血滴在服務器外殼上,雷紋突然暴漲,在他背後形成半透明的雷翼。
他能聽見天劫在血管裡轟鳴——3級到4級的屏障,正在他的劇痛裡一寸寸裂開。
趙雷在冰柱裡發出嘶吼:“來不及的!十分鐘後,整個校園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