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摸出打火機,“平安”二字被攥得發燙。
他盯著光球裡的骸骨,突然想起殘卷最後一頁的模糊字跡:“三脈同啟,火焚舊世……”
後頸的冰藍細紋又動了動,這次,他清楚地感覺到,那絲暗紅的火,正順著血管,往心臟的位置,緩緩爬去。
林夜後頸的灼痛幾乎要燒穿皮膚,冰藍細紋裡的暗紅像活過來的蛇信子,正沿著血管往心臟鑽。
他盯著懸浮的光球,淡金色火焰在表麵翻湧,連戰術手電的光都被烤得扭曲。
“這火……”他聲音發啞,喉結滾動,“和我召喚的天劫火不一樣。”
楚天的軍刀在掌心壓出紅印,刀尖輕輕劃過青銅台邊緣的裂痕:“前兩個封印用雷鎖冰困,這個反而用火護著。殘卷說‘陰陵鎖怨’,可怨氣該用陰寒鎮壓,哪有拿火煉的?”
陳飛吸了吸鼻子,戰術手電抖得光束亂晃:“我聞著這火有股子……鐵鏽味?像血燒糊了。”
林夜突然攥緊打火機。
“平安”二字硌得指腹生疼,他想起蘇瑤整理的殘卷裡那句“三脈同啟,火焚舊世”——或許這火不是護著封印,而是封印本身?
後頸的灼痛猛地竄到頂點,他眼前發黑,差點栽倒。
陳飛眼疾手快扶住他胳膊,卻被燙得縮回手:“夜哥你脖子在冒熱氣!”
林夜咬著牙扯起衣領,鏡子似的軍刀刀麵映出他後頸——雷紋裡的冰藍細紋已爬滿鎖骨,每根細紋都裹著暗紅,像被血泡過的冰棱。
他突然明白這灼痛從何而來:天劫等級提升時吞噬的神魔精血在作怪,第三封印的火屬性力量正在和他體內的雷冰之力對衝。
“我試試。”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起幽藍雷光。
雷光剛觸到淡金火焰,便像水滴進油鍋般“滋啦”炸開。
林夜悶哼一聲,虎口迸出血珠,雷光卻沒入火焰,竟像被喂了養料似的,火勢反而漲高半寸。
“用你的本命天劫。”楚天突然按住他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t恤傳來,“殘卷說你是天劫掌控者,能吞噬神魔力量——這火,可能是神魔之火。”
林夜瞳孔驟縮。
他想起第一次吞噬雷屬性神魔時,後頸雷紋覺醒;第二次吞噬冰屬性神魔時,冰藍細紋出現。
此刻這火裡的暗紅,和他吞噬的火係神魔精血顏色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他低笑一聲,喉間溢出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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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沒召喚雷光,而是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火焰。
血珠剛觸到火舌,淡金火焰突然暴漲三尺,將整個光球裹成火繭。
林夜後頸的冰藍細紋劇烈扭動,他能清晰感覺到,火繭裡有什麼在拉扯他的精血——是天劫掌控者與神魔力量的共鳴!
“喝!”他暴喝一聲,整個人往前撲去。
掌心按在火繭上的瞬間,劇痛從指尖竄遍全身,他卻笑了:“吞噬!”
火繭發出刺耳的尖嘯,淡金火焰像被抽乾的水,順著他的手掌瘋狂湧入體內。
後頸的冰藍細紋瞬間被暗紅填滿,林夜眼前閃過無數碎片:青銅台、骸骨、血色陣圖……最後定格在一段刻在光球底部的銘文,歪歪扭扭像用骨刀刻的:“三火焚魂,天劫自毀,若見此銘,速離——守陣人絕筆。”
“這是警告!”楚天的聲音突然拔高。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咚!咚!咚!”像有一群人正順著樓梯狂奔而下。
“楚風的人!”陳飛抄起牆角的消防斧,斧刃在火光裡泛著冷光,“他們怎麼找到的?”
“定位器。”林夜低頭看向腕上的銀色手環——唐婉兒塞給他的那個。
他暗罵一聲,剛才吞噬火焰時能量波動太強,可能暴露了位置。
“撤?”楚天的軍刀已經出鞘,刀身映出樓梯口晃動的黑影。
“不。”林夜抹了把嘴角的血,後頸的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磅礴的力量感——他能清晰感知到,天劫等級在飆升。
“來都來了,總得留點東西給他們。”
他指尖凝聚起雷光,這次的雷光裡裹著暗紅火焰,像條吐信的蛇。
樓梯口的黑影剛衝進來,他抬手就是一道雷火齊鳴的天劫。
“啊——!”為首的蒙麵人被轟飛撞在牆上,背後的陣圖被撞得簌簌掉灰。
剩下的人舉著改裝過的電擊棒撲上來,楚天的軍刀劃出銀弧,刀刀削斷電擊棒的導線;陳飛的消防斧耍得虎虎生風,邊砍邊喊:“讓你們見識下程序員的臂力!”
林夜卻沒動手。
他盯著青銅台上的光球——淡金火焰已經完全熄滅,骸骨輪廓更清晰了,那截銘文在戰術手電下泛著冷光:“三火焚魂,天劫自毀……”
“夜哥小心!”陳飛的驚呼傳來。
林夜轉頭,看見最後一個蒙麵人舉著槍衝過來,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心臟。
他沒躲。
後頸的暗紅細紋突然亮起,他抬手一抓,那把槍竟在蒙麵人手裡炸開,碎片紮進對方胸口。
“走!”楚天拽著他往樓梯跑,陳飛斷後踢翻兩個鐵櫃。
他們衝出圖書館時,晨霧已經散了,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林夜摸出手機,唐婉兒的未接來電有十七個,最後一條消息是:“定位器信號斷了!”
“回學校。”他擦了擦臉上的血,後頸的暗紅細紋正在消退,“蘇瑤和婉兒該急瘋了。”
陳飛瘸著腿翻出棒棒糖,橘子味的糖紙在風裡嘩啦響:“夜哥你剛才帥炸了!那槍自己炸了是咋——”
“閉嘴。”楚天踢了他屁股一腳,卻把軍刀收進鞘裡時,嘴角勾了勾。
林夜沒說話。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新收到的短信,發件人是一串亂碼:“真正的幕後黑手尚未現身,你所麵對的隻是冰山一角。”
他攥緊手機,指節發白。
後頸的皮膚下,那絲暗紅細紋仍在蠕動,像在提醒他什麼。
回到學校時,蘇瑤和唐婉兒正站在社團活動室門口。
蘇瑤的眼睛腫得像核桃,看見他就撲過來,卻在碰到他血汙的衣角時頓住,隻敢輕輕拽他袖子:“你、你沒事吧?”
唐婉兒沒說話,卻猛地扯過他的手,用消毒棉擦傷口。
酒精刺痛傳來,林夜卻盯著窗外的梧桐樹。
風刮過,幾片葉子打著旋兒落下,像某種預兆。
“夜哥?”蘇瑤輕聲喚。
林夜收回視線,對她笑了笑。
可當唐婉兒的手指擦過後頸時,他還是猛地一顫——那裡的皮膚下,那絲暗紅細紋,又多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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