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內的溫度在攀升。
林夜能感覺到掌心雷劍在震顫，那是天劫力量在與炎麟的火焰產生共鳴。
炎麟輕輕抖動尾羽，剛才還盤踞在石台上的火紋突然竄起，在半空中凝結成九隻火鴉，每隻火鴉都拖著熔金色的尾焰，嘴裡銜著能灼穿鋼板的火芒。
“第四招。”炎麟的聲音就像燒紅的鐵錠浸入水中，嘶嘶作響，“拿出你剛才那股狠勁——彆讓我失望。”
林夜抹掉額角的汗珠，後頸的天劫紋路隨著心跳發燙。
他能清晰地聽見張昊在後方倒吸冷氣的聲音，蘇瑤攥著唐婉兒手腕的指節都發白了，楚天的戰術刀已經出鞘三寸，刀身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陳飛倒是湊到張昊身邊，撓了撓頭說：“這鳥……比我上次黑進燒烤店係統時，老板舉著平底鍋追我的架勢還凶。”
“閉嘴。”張昊踹了他一腳，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林夜的後背，“夜哥後頸的紋路又深了，這是要硬吞火焰力量嗎？”
林夜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他盯著在空中盤旋的火鴉，喉嚨發緊——剛才第三招過後，他已經吞噬了部分火焰力量，天劫等級勉強升到四級，可這九隻火鴉的溫度，比之前至少高了三倍。
“得引它們聚堆。”他咬著舌尖，雷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冰雷在劍身纏繞成螺旋狀，“冰雷領域！”
岩洞內的空氣瞬間凝結出冰晶，九隻火鴉的動作慢了半拍。
林夜抓住機會低喝一聲，雷劍斬向地麵——藍白雷光順著石台裂縫竄入岩漿層，被凍成冰殼的火鴉突然炸成火球，卻在接觸冰雷的刹那發出尖銳的鳴叫，金紅色火焰與藍白色雷電糾纏著墜向林夜。
“來了！”林夜反手握住雷劍，將劍脊抵在胸前。
火焰灼得他的校服冒起青煙，雷電卻順著劍身流入經脈，後頸紋路裡的灼痛變成了酥麻——那是天劫等級在緩慢提升的信號。
他聽見炎麟的翅膀在頭頂振動，熔漿般的瞳孔裡翻湧的不再是試探，而是某種熟悉的熾熱。
“第五招。”炎麟的尾羽突然炸開，千萬道火舌像活物一樣竄向林夜的四肢，“用你的天劫，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拯救這個世界。”
火舌纏上林夜腳踝的瞬間，他疼得悶哼了一聲。
但這疼痛反而讓他想起三天前——唐婉兒被血魔附身時，蘇瑤哭著求他的模樣；想起張昊為了黑進封印係統，熬了三個通宵後泛紅的眼睛；想起楚天拍他肩膀說“兄弟，我這條命早該還給三百年前的天劫，現在跟著你，值”時的笑容。
“因為他們需要我。”林夜突然抬頭，眼裡的雷光比雷劍還要強烈，“因為這個世界有值得守護的人！”
他雙手握住雷劍，冰雷與火焰在劍刃上瘋狂交織。
火舌被劈成碎片的刹那，林夜感覺有滾燙的力量順著傷口湧進體內——這次不是吞噬，而是共鳴。
炎麟的熔漿瞳孔劇烈收縮，尾羽上的赤金紋路突然亮得刺眼。
“夠了。”炎麟振翅退開，岩頂的碎石簌簌落下，“你這股不要命的勁兒，和三百年前那小子……倒有七分像。”
林夜單膝跪地，雷劍插在腳邊。
他能感覺到天劫等級已經摸到四級巔峰，後頸的紋路淡了許多，可校服下擺還在冒煙，胳膊上的灼傷火辣辣地疼。
張昊第一個衝過來，扶他的時候手都在抖：“夜哥你瘋了？那火舌都快燒到骨頭了！”
“沒事。”林夜扯了扯嘴角，抬頭看向炎麟。
蘇瑤和唐婉兒也跑過來，一個遞礦泉水，一個掏出手帕要給他擦汗，卻被他笑著推開。
楚天和陳飛站在後麵，楚天衝他點頭，陳飛豎起大拇指說：“兄弟，這架打得比我上次直播吃辣椒還帶勁！”
岩洞內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
炎麟歪著頭，尾羽輕輕掃過林夜腳邊的岩漿，濺起幾點火星：“你說外麵有危機。”它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什麼樣的危機，需要我這被天劫封印三百年的老東西？”
林夜站起身，拍了拍張昊的手背讓他放心。
他直視著炎麟的熔漿瞳孔，聲音裡沒了之前的戲謔：“三天前，東江市出現了血魔殘魂。”他頓了頓，“五天前，濱海市的封印陣被破，冰魄妖狼逃了出來。”他指向洞外，“現在全華夏的封印陣都在鬆動，天道在收縮，那些被封印的神魔，要麼被放出來禍亂人間，要麼……”他喉嚨發緊，“被天道直接碾碎，連輪回都進不去。”
炎麟的尾羽突然一顫：“天道……收縮？”
“所以我們需要你。”林夜往前走了兩步，離炎麟隻剩三米，“需要所有被封印的神魔，和我們一起，重新撐起這道平衡。”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眾人，張昊還在給他拍灰，蘇瑤咬著唇強裝鎮定，唐婉兒攥著的手帕已經皺成一團，楚天的戰術刀收進刀鞘，陳飛正用手機拍他，鏡頭都在抖，“他們是我的底氣。”他轉回頭，“你，也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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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內安靜得能聽見岩漿流動的聲音。
炎麟盯著林夜的眼睛看了很久，久到林夜都以為它要拒絕時，它突然展開翅膀，帶起的熱風掀亂了林夜的碎發。
“三百年前……”它的聲音低了下去，熔漿瞳孔裡翻湧著林夜看不懂的情緒，“有個小子也說過類似的話。”它尾羽指向石台下的岩漿裂縫，那裡的火紋比之前更亮了，“但他沒機會說完。”
林夜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裂縫深處傳來更沉悶的轟鳴，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獸在翻身。
炎麟轉頭時，熔漿瞳孔裡的敵意徹底消散：“跟我來。”它振翅飛向裂縫方向，“我帶你看看，當年天劫封印的，到底是什麼。”
林夜回頭看向眾人。
張昊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蘇瑤用力點頭，唐婉兒雖然繃著臉，卻悄悄把口袋裡的止痛藥塞給了他。
楚天拍了拍戰術刀，陳飛已經舉起手機說：“夜哥，我正在直播呢，觀眾都刷‘跟它乾’呢！”
林夜笑了笑，撿起雷劍跟了上去。
岩洞內的火紋在腳邊流動，像一條通向過去的紅毯。
他能聽見炎麟在前方說：“那小子……是我見過最像你的人。”
岩漿裂縫的轟鳴突然變大，震得洞頂的碎石劈裡啪啦往下掉。
林夜眯起眼，看見裂縫深處有暗紅色光芒在閃爍——那光芒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岩漿裂縫深處的紅光愈發刺眼，岩頂碎石墜落的頻率也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