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妙妙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妙妙摩挲了下蕭雲舟掌心因常年握筆而生的薄繭,想起他生辰時候抱著自己的溫暖,想起他擋在自己身前時那句帶著驚慌的“姐姐小心”。
原來那些看似乖巧的依賴裡,藏著的是隨時可以為她舍命的決心。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來,妙妙沒再猶豫,知道自己喂了藥的結果,卻依舊一口將藥飲入口中,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堅定俯身貼上了蕭雲舟的唇瓣。
原本緊抿的唇瓣在觸到她的瞬間,竟乖乖張開了。苦澀的藥汁順著舌尖渡過去,帶著她的溫度,一點點滲進他的喉嚨。
喂完最後一口藥,妙妙直起身來,看著對方的唇色似稍微變淺了些,稍稍的鬆了口氣。
這時候也沒什麼好矯情的了,她看著蕭雲舟睫毛下的濕意,抬手替他拭去了淚痕。
“你要加油,若你能撐過來,我便......”
後麵的話被外麵突如其來的風雪聲卷走,隻有某個鮮活的男人聽到了。
不可抑製的將手悄悄收緊,雖然他現在睜不開眼,飽受痛苦,但一切都值了......
他握住了最想得到的珍寶,明明該痛苦萬分的身體,竟也愉悅到感受不到絲毫的痛苦。
驛站外接連五天下著雪,雪已經厚實到了膝蓋往上,大雪也算是封住了外界對於蕭雲舟在驛站停滯五日的好奇。
到了第五天,天光透過窗戶紙,張大夫終於拔下了蕭雲周手背上的最後一根銀針,看著那裡泛出的正常血色,終於也跟著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從一旁拿過帕子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珠,轉身對一直守在床邊的妙妙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
“成了!還以為這大雪封山,把蕭大人的命都要留這裡了。
誰曾想著,這‘蝕骨散’的解藥我雖然沒找到,但用針灸逼出毒素的辦法倒是很可行。
蕭大人確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啊。
要是再晚半日,神仙也救不得了。”
張大夫感慨完,便在藥童的攙扶下離開了,沒啥,忙碌了五天,整個老頭都要被掏空了......
而等張大夫離開後,妙妙便感覺到手心處的手掌有了一絲動靜。
妙妙低頭,便看到蕭雲舟的睫毛顫了顫,那雙曾經覆著青黑的眼眸在妙妙的注視下緩緩地睜開,先是茫然地望了望帳篷頂的纏枝紋路,再之後,像是感受到了妙妙的視線看向了妙妙。
一瞬間,眼神亮的像是落滿了星子。
“姐姐,我撐過來了。
你要說話算話......”
蕭雲舟的聲音還帶著初醒時候的虛弱沙啞,卻執拗的不容置疑。
妙妙本來還激動著蕭雲舟醒了,沒想到他比自己以為的狗多了,剛醒來就要承諾了。
“你剛醒,先把藥喝了。”
妙妙感覺對方抓著自己的手都開始燙手了,咽了咽口水,故作從容的說著。
“所以,姐姐是要用嘴喂藥嗎?就像之前幾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