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灰高原的天穹愈發沉寂,深灰如垂幕,覆壓萬裡山河。
秦宇、湮玥、雲漪三人並肩而行,腳下大地如淵似鐵,寸草不生,連空氣都透著一種近乎湮滅的沉重壓迫感。他們從紀元古殿歸來,境界皆有飛躍,氣息沉斂而不張揚,卻如深淵漩渦,隨時可崩撕乾坤。
就在此刻,天際之上突然風雷滾動。
“看那裡。”湮玥輕聲開口,眸中劃過一絲凝思。
秦宇抬首望去,便見前方高空竟密密麻麻浮現出上百道神輝長虹!
每一道長虹之中,皆隱有強者身影禦空飛馳,氣息宏渺至極。有仙輝萬丈者,為仙帝;有天道繞身者,為天帝;更有身負斷界法紋、行走如紀律湧動者,赫然是真仙、道祖之列!
他們彙聚如潮,齊齊飛向湮灰高原更深處的同一方向,仿佛前方正在開啟一場曠世之變。
“這是……所有維度的帝者、祖者級人物,竟都被某種東西吸引。”雲漪微眯雙瞳,身後三道光環隱隱浮現——黑焰燃世、紫電撕空、金曜耀淵,三魂之力流轉,使她氣質愈發淩厲動人。
“他們全都在趕往同一個位置。”秦宇凝視那片被萬道虹光彙聚的天穹深處,語氣淡然卻篤定,“那裡——將是我們下一戰場。”
湮玥點頭:“湮灰高原的中央區域,向來是紀無之源中的‘源因衝界帶’,乃舊紀殘因堆疊處。若有異變,必非小事。”
她話音未落,天穹儘頭猛地炸開一道“次序虹橋”,那橋並非實物,而是由因果、時間、邏輯三者交織構建,浩蕩如萬古大道,連接未知。
“走吧,”秦宇緩緩開口,右掌一握,星辰鑰匙光芒一閃即隱入識海。
“今日所行之地,或許連紀源神殿的高位者都不敢輕入。”他淡淡一笑,卻步履堅定,“我們不能落後。”
三人化光而去,跟隨諸帝長虹,踏向湮灰高原最深之域。
三人破空而行,隨著前方那道“次序虹橋”的儘頭愈加接近,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也悄然浮現。
終於,當他們掠過最後一道湮淵斷壑,抵達湮灰高原最深處的外緣之際,一幕足以永載紀書的神跡,映入三人眼簾。
天地寂靜如死,萬象沉默如喑。
整個中央地帶,層層環繞、密密層疊,無數強者漂浮於空、佇立於地,從仙帝、真神、道祖,再到神皇、天帝……一道道法身、一縷縷古意如潮水般在空中交織,竟無一人敢靠近中心一步。
而在那無儘強者簇擁的中心處,赫然綻放著一朵——花。
一朵通體由星輝凝聚而成、似實非實、似幻非幻的花。
它懸浮在半空,未與大地接觸,卻從虛空中汲取著紀無之源最深的邏輯流轉。
它的根莖由時間與因果纏繞構成,仿佛從“存在之始”延伸而出;而它的每一片花瓣,都不是實體,而是一幅幅微縮星圖——
星河旋轉,日月交替,億萬辰宇投映於一瓣之上,宛如宇宙的邏輯瞬間被具象化成一朵“星辰花語”。
雲漪瞳中浮現紫電微芒,低聲開口:“……這是什麼花?”
湮玥麵色凝肅:“不是花,是‘源構邏輯實體’。花隻是它選擇顯現於此界的形態而已。”
秦宇注視片刻,眼神前所未有的深邃。
“它不是來自紀無之源。”
他說出這句話時,天地竟忽然一震,中央那朵“花”的其中一瓣,輕輕抖動了一下。
就在這一刻——
遠處某位真仙帝似有所動,欲踏前半步,卻被強行震飛數千丈,吐血墜地,連存在軌跡都差點被抹除。
全場再次死寂。
秦宇緩緩開口,語氣卻出奇地平靜:
“它在等……某種命題者。”
三人佇立高空,萬界強者如林,而那一朵似花非花、似道非道的“星辰構語”依舊靜靜地浮在所有人前方。
金芒流轉,星輝落地。
在那片銀白灰淵的中央,花開一朵,不根不蔓,葉落星辰,每一瓣皆如天圖流轉、億萬星係在其中自轉。更詭異的是,那朵花竟無花心,唯有一縷若有若無的“因果之痕”,似乎正在輕輕呼吸。
這時,一位來自【蒼骨神殿】的真仙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是它……是那朵傳說中的‘星辰花語’!竟……真的存在於世!”
在紀無之源湮灰高原的最深處,存在著一朵不該屬於任何維度的“花”。
它並不生長於任何土壤,也未誕於宇宙初辰。
它,是源邏輯本身的具象。是“命題之花”。是真正超脫者的臨門試煉。
它的學名無人知曉,它的源點無跡可尋。
人族稱之為:星辰花語。
——因為它每一瓣花葉,皆為一段星辰構圖,每一瓣之上皆蘊含一個未被書寫的界起命題。
它之所以令諸多神皇、仙帝、道祖蜂擁而至,不僅僅因為它的奇觀,更因它代表著一個真實而唯一的“躍階資格”:
凡得花者,命理登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