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守殿人恭送秦宇邁步入殿之際,一道恢宏無匹的氣機,驟然自聖殿深處迸發。
那氣機一出,整個殿宇上方的虛空頓時凝固,億萬符篆如同被無形巨手按下,刹那間全部沉寂。
天地間,唯餘一道籠罩寰宇的混沌之息,浩蕩而不可測。
下一瞬,一道魁偉身影,仿佛跨越了萬億裡的空間界壁,瞬移至秦宇身側。
那是一個身著墨金神袍的中年男子,眉宇間帶著蒼茫與堅毅,目光落在秦宇身上時,眼底的驚喜與難以置信一閃而過。
“哎呀!秦宇!你……真是秦宇嗎?”
聲音震徹殿宇,滾蕩在虛空之上,甚至令遠處的弟子們心魂震顫。
“自從荒湮秘境一戰後,整整一年多未見你蹤影,聖殿上下都以為……”他說到這裡,語聲微頓,卻旋即長笑一聲,掌心重重一拍秦宇肩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你可是我們恒極聖殿,億萬年才有一位的九輪真衍法輪人!”
秦宇目光一肅,深深一揖,聲音恭敬而堅定:
“拜見副殿主,弟子……秦宇,歸來了。”
張強眼中閃爍著極為複雜的情緒,既有欣慰,也有隱隱的振奮與自豪。
他朗聲笑道:“好!好!走走走,我立刻帶你去麵見始祖!你本就是始祖親手挑選的弟子,如今平安歸來,他老人家必須第一時間知曉。”
話音未落,他抬手一揮。
頓時,混沌湧動。
隻見張強周身浮現出一片漆黑與無光交織的混沌領域,那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天地未開,時空未判”的無極元始。億萬碎星、宇宙殘淵在其中浮沉,如同無數世界被壓縮在他手中。
他掌心一握,空間在秦宇與他周身轟然坍縮,瞬間化為一條通向未知的混沌通道。
秦宇腳下之地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無數混沌氣息彙聚而成的階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時間的骨骼之上,耳畔回蕩著億萬紀元的崩塌之音。
“這是……”秦宇心中微震。
隻見四周的世界完全不同於外殿恢宏金碧的景象。
這裡,乃是恒極聖殿最深處——寂淵混沌禁域。
天穹無形無狀,像是浸沒在未開辟的宇宙深海;腳下的階梯浮現出億萬因果流光,延伸向不可見的儘頭。每一步向前,頭頂便會亮起一顆古老星辰,那些星辰並非真實星辰,而是恒極聖殿曆代始祖的命魂映照,散發著無以言喻的威嚴與神力。
周圍漂浮著數以萬計的混沌晶碑,每一塊碑上都銘刻著一個湮滅世界的終極秘法,碑體自身散發出的威壓,足以令絕觀境強者直接魂識崩裂。
遠處,隱隱可見一道恢宏無比的巨門,通體由混沌初石鑄成,門上鐫刻著萬道初文,閃爍著超越因果的光輝。巨門之後,便是聖殿最不可窺測的聖域——
恒極始祖的沉眠之地。
張強腳步不停,帶著秦宇在混沌氣流中踏步前行。
“秦宇,你能從荒湮秘境活著歸來,已是奇跡;而你持紫金晶核歸來,更是聖殿的天大喜事。”
他聲音厚重,仿佛在壓抑心底的情緒:“始祖等你這一日……已等太久了。”
混沌長階之上,秦宇的背影被億萬流光映照,衣袂翻飛,氣息如寂滅歸來之神隻。
而在最深處,那扇古老巨門,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到來,門上的混沌初文開始震顫,散發出撕裂宇宙的光輝。
聖殿核心的禁域,正在為秦宇敞開。
混沌巨門緩緩開啟。轟——!
刹那間,整個寂淵混沌禁域猛地一靜,仿佛所有聲息與律動皆被抽離。億萬混沌碑體的光芒在同一時刻全部熄滅,恒極聖殿曆代始祖的命魂投影齊齊低伏,宛如向某個唯一存在行禮。
天穹之上,一道無垢之光,浩瀚如海,卻無色無形。那光仿佛不屬於任何維度,卻貫穿所有維度,映照萬象,卻將一切存在感徹底抹除。
光芒緩緩收斂,如同將整個天地吞沒後,再一點一點凝聚,壓縮至某個無法言說的奇點。
然後——那道身影出現了。
他踏著寂光而來。無聲、無息。
既非實體,亦非虛影;既非神隻,亦非凡人;既不屬於存在,也不屬於虛無。
他的輪廓模糊到無法被認知,任何人凝視他的瞬間,魂識都會自動抹去對他形貌的記錄。唯有“不可思議”三個字,能勉強貼近這超脫之姿。
他所過之處,整個浮宙戰鏡空間隨之改寫:
時間之河瞬間凝固,億萬因果鏈條全部斷滅,所有光暗、冷熱、虛實,在這一刻齊齊退避,如臣民般低首。
天地失色,萬象無聲。
那一瞬,整個聖殿深處,唯餘他一人。
——昊淵尊。
無垢境·至臻,恒極聖殿之始祖。
張強在他出現的一刻,立刻俯身,整個人躬伏在地,聲音顫抖:“拜見始祖!”
而秦宇心魂一震,隻覺識海中青芒閃耀,整個命魂深處被無形之力牽動,幾乎本能地隨張強一同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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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拜,非因規矩,而是因他的存在——已超越一切生命所能抗拒的範疇。
在寂光映照下,昊淵尊緩緩開口,聲音如來自宇宙初始的共鳴,不帶任何情感,卻承載著無法抗拒的絕對:
“……秦宇。”
每一個字吐出,虛空中便有無數紀元崩滅的幻象浮現,又在瞬間化作虛無。
仿佛他的呼喚,就是宇宙因果的唯一注解。
昊淵尊的聲音,回蕩在無聲的天地之間。
那一聲“秦宇”,似乎不是稱呼,而是直接在秦宇命魂深處刻下的烙印。
無垢之光流轉,他的身影不偏不倚,緩緩俯視秦宇,既無情緒,也無審視,可在那一刹那,秦宇卻感覺整個人被徹底剝離,連一絲虛妄都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