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還是那麼硬朗。”
寂光中，昊淵尊輕聲開口。
那聲音不像判斷，更像是宇宙本身的確認。
“短短一年……”
無垢光輝微微波動，仿佛億萬紀元的時序在其中起伏。
“你已從湮源極境，踏入邏界至道。此等進境，千萬紀元中，無有一人可比。”
無數混沌碑體隨之震顫，碑上的銘文自行燃起光焰，仿佛在以此為證。
張強目光中滿是駭然與振奮，他親眼見證秦宇的突破，卻連自己都難以置信。
而秦宇此刻心神一凝，立刻俯身行禮，聲音恭敬而堅定：
“弟子秦宇，幸蒙始祖恩澤，得以保全命魂。修行之途有今日，全因聖殿護佑，始祖垂憐。弟子不敢有絲毫自矜。”
寂光一震，昊淵尊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開口。
“謙恭，甚好。”
聲音無喜無悲，卻在虛空蕩起層層因果震蕩，仿佛連因果自身都在為秦宇的答複印證。
片刻後，他微微抬手。
混沌巨門身後，空間驟然變幻，一片如浮宙幻鏡般的廣闊寂域展開，星河、光影、因果、虛空同時在其中沉浮。
“秦宇。”
昊淵尊緩緩啟唇，聲音直擊心魂深處。
“你在荒湮秘境中失蹤一年。外界傳言你已葬於彼處。然今你歸來，修為精進至此，本座需知……”
寂光照徹，天地皆寂。
“將你在荒湮秘境中的經曆——詳述與我。”
言落的瞬間，整個浮宙戰鏡空間隨之沉入靜默，所有光輝皆暗淡，唯有秦宇一人被映照在寂光之中。
張強不敢發一言，肅立一旁。
整個聖殿最深處的因果律動，全部凝視著秦宇。
這一刻，他即將親口揭開“荒湮秘境”的真相。
秦宇深吸一口氣，整個人行禮叩首，語氣沉穩而恭敬：
“回稟始祖，當初在荒湮秘境之中，弟子確曾遭遇圍獵。”
聲音低沉，卻帶著掩不住的堅硬與冷意。
“那是陳超長老安排之人，弟子在秘境中險些命喪其手。若非僥幸脫出，早已葬身荒湮。後荒湮秘境關閉之時，弟子誤入一片神秘區域，被困於幻境之中，不知時日，直至最近才尋得破綻，得以歸來。”
他說到這裡，眼中一瞬寒芒閃過，卻很快收斂，低首歎息。
“弟子不敢欺瞞，但……有些隱秘，不可儘述。世道險惡，人心難測，弟子唯以平安歸來為幸。”
心底暗自浮現一念：
——有些事，絕不可全部吐露。即便是始祖，也不可儘信。
昊淵尊寂光之中微微沉默，隨後聲音如無情宇宙裁決般落下：
“你是說，核心大長老·陳超，對你設局圍獵？你可有證據？”
秦宇神色平靜，未言，隻是緩緩抬手。
在識海深處，一道冰冷的光芒浮現，他意念一引，掌中頓時凝出一枚晶核。
晶核幽幽散光，內部仿佛流轉著時空回溯的碎影。
他雙手奉上，恭敬道：
“始祖，弟子當時以命魂烙印，封存了一段影像。”
昊淵尊抬手接過。無垢之光一觸晶核，轟然散開。
頓時，整個混沌禁域中浮現出當日秘境的殘酷畫麵：
殺機彌漫，數十強者合圍，一聲聲獰笑震耳。
“今日，就讓你死在這荒湮之地！”“這是陳超大人安排的命令！”
“我們，皆是他親自挑選的弟子！秦宇，你能死在此處，也算值了！”
聲聲入耳，字字如雷。昊淵尊寂光下的虛影，終於動了一瞬。
那是億萬紀元不變的無垢平靜，被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割裂。
良久，寂光之聲緩緩響起，冷漠而絕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旁邊的張強心頭一震，低首屏息，不敢插話。
昊淵尊將晶核化為塵光，隨手散去，聲音如歎息又如天判：
“秦宇，陳超與其侄子陳魄，已在幻影軍團一戰中喪命。因果循環，不爽不誤。”
他的聲音緩緩沉入虛空，帶著無垢境獨有的斷裁意味：
“既如此，就讓他們的罪業，止於此刻。你能平安歸來，便是最大的因果回轉。至於他們，天地已給出答案。”
寂光再度平息，天地再一次陷入莊嚴死寂。
秦宇聞言，躬身再拜，聲音堅定：“弟子謹遵始祖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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