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地下深處,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和腐朽的塵土味,沉重地壓在肺葉上。微弱的光源來自幾支特製的“螢石燈”,慘白的光芒勉強撕開前方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卻更襯得這秦家塵封千年的地下宮殿通道如同巨獸的食道,幽邃得令人心悸。腳下是濕滑的苔蘚,覆蓋著碎裂的地磚,每一步踏下都傳來空洞的回響,仿佛踩在曆史的骸骨之上。
奉清歌走在最前,素白的衣裙在這汙濁的地下纖塵不染,手中緊握的靈犀玉佩散發著溫潤而穩定的碧綠光暈,如同一盞指引迷途的魂燈。玉佩的光芒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微微脈動,越往深處,那脈動便越發清晰、急促,仿佛與前方某個龐然大物的心跳產生了共鳴。她身後,是三名精挑細選的同伴:秦家機關術士秦墨,身形精瘦,眼神銳利如鷹,背負著沉重的工具革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懸掛的幾枚青銅羅盤;盧家密信專家盧文遠,麵容儒雅,卻帶著一絲常年與秘密打交道的疲憊與警惕,手中緊握著一卷特製的、可抵禦濕氣的秘紋皮紙和一支炭筆;青梧衛親信衛風,沉默如岩石,全身包裹在貼身的暗色軟甲中,腰間佩刀,手中擎著一麵篆刻著防護符文的圓盾,目光如炬,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陰影角落。岑仲昭坐鎮地表,封鎖消息,調集資源,無形的壓力透過厚重的岩層傳遞下來。
“停。”奉清歌忽然駐足,聲音清冷,在寂靜的通道中異常清晰。她抬起手,玉佩的光芒驟然明亮了幾分,將前方通道儘頭照亮。那裡並非想象中的坦途,而是一片令人絕望的景象——通道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爪粗暴地撕裂、揉碎,徹底坍塌!巨大的岩石犬牙交錯地堆積著,堵死了去路。更詭異的是,在那些崩塌的巨石縫隙之間,並非純粹的黑暗,而是流淌著一種粘稠、汙濁、如同腐爛血漿般的暗紅色光芒。那光芒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翻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和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惡意的吸力從那些紅光縫隙中隱隱傳來,拉扯著人的心神,仿佛要將靈魂都拖拽進去。
“能量亂流…實質化了!”秦墨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凝重,“通道被徹底摧毀,能量核心的逸散點就在這裡!這些紅光…是高度凝聚的扭曲能量,蘊含劇毒和侵蝕性,尋常手段根本無法通過!”
衛風握緊了刀柄和盾牌,肌肉繃緊:“繞路?或者強行破開?”
“沒有路可繞了。”盧文遠飛快地掃視著手中一張泛黃的古老宮殿結構圖,搖搖頭,聲音乾澀,“這是通往核心區域唯一已知的主通道。強行破開?這些能量亂流…”他指了指那粘稠蠕動的紅光,“…恐怕我們還沒碰到石頭,就會被侵蝕成枯骨。”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死路?奉清歌凝視著那堵死的通道和縫隙中蠕動的汙穢紅光,秀眉緊蹙。靈犀玉佩在她掌心愈發滾燙,脈動也越發急促,仿佛在焦急地催促,又像是在哀鳴。她閉上眼,將全部心神沉入玉佩之中,嘗試溝通那微弱的靈性。血脈深處的共鳴感再次湧現,如同涓涓細流,彙入玉佩。漸漸地,一種奇異的“指引”感在她意識中形成——並非指向被堵塞的通道本身,而是指向通道右側一處看似普通、布滿厚厚苔蘚和風化痕跡的岩壁!
“這裡!”奉清歌猛地睜開眼,指向那處岩壁,“秦先生,請探察此處岩壁三寸之下,是否有異常機括!”
秦墨精神一振,毫不猶豫地放下革囊,取出幾件小巧精致的青銅探針和一把刻滿符文的短柄錘。他動作迅捷而沉穩,指尖在冰冷的岩壁上飛快敲擊、摩挲,側耳傾聽細微的回響。突然,他敲擊某處的手猛地一頓!“有空洞回音!”他眼中精光爆射,短柄錘上的符文亮起微光,對準奉清歌所指的位置,手腕以一種奇特的韻律連續輕敲七下!
哢噠…哢噠哢噠…
一連串機簧咬合的沉悶聲響從厚重的岩壁深處傳來,帶著千年未曾開啟的滯澀。在眾人屏息的注視下,那處看似渾然一體的岩壁,竟無聲地向內凹陷、滑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向下傾斜的狹窄縫隙!縫隙內漆黑一片,散發出更加濃烈的腐朽氣息,但詭異的是,那粘稠蠕動的能量紅光,卻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排斥在縫隙之外!
“暗道!是秦家先祖留下的應急密道!”秦墨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和一絲後怕,“若非奉姑娘玉佩指引,誰能想到這絕壁之下另有乾坤?”
沒有時間慶幸。奉清歌當先踏入那狹窄的縫隙,玉佩的光芒成為唯一的光源。通道極其陡峭濕滑,石階早已被歲月磨平,隻能手腳並用地向下攀爬。空氣中那股腐朽的氣息越來越濃,還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無數怨魂在耳邊低語的能量嗡鳴,震得人頭皮發麻,意識都開始模糊。盧文遠臉色蒼白,強行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飛快地在皮紙上記錄著感知到的能量波動頻率。衛風則始終將符文圓盾護在奉清歌身後,盾麵符文流轉,竭力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不知向下攀爬了多久,狹窄的通道豁然開朗!
眼前景象,讓所有人瞬間失語,靈魂都為之震顫!
他們置身於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龐大地下空間。穹頂高得消失在視線儘頭,仿佛支撐著整個大陸的重量。空間的中心,是一個巨大到令人絕望的能量漩渦!它並非實質的水流,而是由億萬道狂暴扭曲的能量亂流組成!赤紅如岩漿、漆黑如墨汁、慘白如骨灰、幽綠如鬼火…各種毀滅性的能量色彩瘋狂地攪動、撕扯、碰撞、湮滅!漩渦的邊緣,空間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如同破碎玻璃般的扭曲感,發出令人牙酸的、持續不斷的撕裂聲!無數道實質化的能量閃電如同狂怒的巨蟒,在漩渦表麵和周圍的虛空中瘋狂抽打、炸裂!整個空間都在這種毀天滅地的狂暴力量下微微顫抖,空氣灼熱得如同熔爐,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刀片!
這就是邕州城下潛藏的滅世之淵!僅僅是站在其邊緣,那恐怖的能量威壓就足以讓凡人瞬間化為飛灰!
而在這滅世漩渦的最核心處,卻存在著一個與之形成詭異對比的存在——一座孤島般的、散發著微弱但純淨青光的古老祭壇!祭壇通體由一種非金非玉的黑色石材砌成,造型古樸,表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繁複玄奧到令人頭暈目眩的圖案和文字。那青光正是從祭壇中心一個奇異的凹槽中散發出來,頑強地抵禦著周圍狂暴能量的侵蝕,如同驚濤駭浪中一盞倔強不滅的孤燈。而奉清歌手中的靈犀玉佩,此刻光芒暴漲,碧綠的光華如同實質的火焰般升騰,與祭壇中心的青光遙相呼應,發出清越的嗡鳴!
“封印祭壇!”奉清歌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和凝重,“玉佩…是鑰匙!”
“快看祭壇上的圖案!”盧文遠失聲驚呼,他強忍著靈魂被撕裂般的痛苦和強烈的嘔吐感,舉起螢石燈,將光線投向祭壇表麵。
燈光下,祭壇上那些古老的浮雕和文字清晰地顯現出來。那並非裝飾性的花紋,而是一幅幅宏大敘事的畫卷!畫麵中,有頂天立地的巨人以巨斧開天辟地,有駕馭神鳥的神隻在星空間巡遊,有萬民跪拜祭祀的盛景…而在這些神異景象的核心位置,反複出現著一個獨特的徽記——一輪環繞著九顆星辰的弦月!這徽記,與奉清歌隨身攜帶、象征奉家血脈的玉佩上的紋飾,幾乎一模一樣!更令人震驚的是,在祭壇最中心、環繞著那散發青光的凹槽區域,雕刻著一係列動作連貫的人形圖案:他們身著古樸的祭服,雙手結出與奉清歌所知的奉家秘傳法印極其相似的印訣,將一種光芒注入祭壇中心!
“奉…奉家先祖!”秦墨的聲音因震撼而顫抖,“這封印…竟是由奉家先祖親手所設?”
奉清歌如遭雷擊,死死盯著祭壇上那些熟悉的徽記和印訣,一股源自血脈最深處的悸動和難以言喻的悲涼如潮水般湧來。靈犀玉佩在她手中瘋狂震動,發出熾熱的光芒,仿佛要掙脫束縛,飛向祭壇中央!先祖的榮光,家族的宿命,與眼前這滅世的漩渦交織在一起,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奉姑娘,時間緊迫!漩渦的能量在加劇!”衛風焦急地低吼,他手中的符文圓盾光芒急劇閃爍,盾麵上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周圍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正變得更加凶猛,不斷衝擊著祭壇青光形成的脆弱屏障,整個空間都在加劇震蕩!
奉清歌猛地回神,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無論先祖為何在此設下封印,無論這其中隱藏著何等秘密,此刻,喚醒封印,壓製漩渦,拯救邕州萬千生靈,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奉家血脈無法推卸的宿命!
“為我護法!”她清叱一聲,不再猶豫!足尖一點,身形如一道離弦的白色箭矢,頂著足以撕裂金鐵的狂暴能量亂流,義無反顧地衝向那漩渦中心的孤島祭壇!玉佩的光芒在她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碧綠屏障,與祭壇的青光迅速交融。
衛風怒吼一聲,將全身力量灌注於符文圓盾,盾麵光芒暴漲,形成一道凝實的金色光幕,死死擋在奉清歌身後,硬抗著數道抽打而來的能量閃電!轟隆!盾牌劇震,衛風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雙腳在地麵犁出兩道深溝!秦墨和盧文遠也各施手段,秦墨拋出一把閃爍著銀光的金屬小球,落地化作數個旋轉的齒輪護盾,勉強抵禦側麵襲來的能量碎片;盧文遠則撕開一張保命的金色符籙,化作一個淡金色光罩籠罩三人。
奉清歌已踏上祭壇!刹那間,一股浩瀚、古老、威嚴到難以想象的意誌如同星河倒灌,轟然湧入她的識海!無數破碎的畫麵、悲愴的呐喊、莊嚴的禱言在她腦海中瘋狂閃現!那是屬於奉家先祖的烙印!祭壇中心那青光源頭的凹槽,其形狀與她手中的靈犀玉佩完美契合!
“以吾之血,承吾之誌…靈犀相通,封印…啟!”奉清歌強忍著識海幾乎被撐爆的劇痛,遵循著血脈深處最本能的指引,將手中的靈犀玉佩,帶著她全部的精神意誌和血脈之力,重重地按向祭壇中心的凹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嗡——!
玉佩與凹槽接觸的刹那,時間仿佛凝固了!一道無法形容其璀璨的青色光柱,驟然從祭壇中心衝天而起!光柱純淨、浩瀚、帶著鎮壓諸天的無上威嚴!它無視狂暴的能量漩渦,筆直地刺入穹頂,仿佛要將這無儘地淵徹底洞穿!
吼——!
整個能量漩渦發出了震耳欲聾、充滿了痛苦與憤怒的咆哮!如同被投入滾油中的巨獸!狂暴的亂流瞬間被壓製、撫平!赤紅、漆黑、慘白、幽綠…各種毀滅性的色彩在青色光柱的照耀下如同冰雪般消融!祭壇散發出的青光屏障瞬間變得凝實厚重,將周圍的空間強行穩固!那些狂舞的能量閃電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掐滅,消失無蹤!空間撕裂的刺耳聲響戛然而止!
成功了?秦墨、盧文遠、衛風臉上同時露出狂喜之色!那毀天滅地的威壓驟然減輕!
然而,奉清歌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就在光柱衝天而起,封印之力被喚醒的瞬間,一股冰冷、陰毒、充滿了無儘惡念的反噬之力,如同潛伏在光明之下的毒蛇,順著那血脈與玉佩的鏈接,狠狠噬咬進她的靈魂深處!同時,祭壇周圍的空間猛地向內塌陷,形成一個無形的牢籠!祭壇上的青光依舊在閃耀,封印之力確實被啟動,壓製了漩渦的狂暴,但這股力量本身,卻將祭壇連同站在上麵的奉清歌,徹底禁錮在了漩渦的核心!他們如同被困在了一個由純淨能量構成的、無法打破的琥珀之中!
“呃啊——!”奉清歌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身體劇烈顫抖,仿佛承受著千刀萬剮之刑!她雙手死死撐在祭壇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靈犀玉佩深深嵌入凹槽,青光流轉,封印的力量依舊在持續,但祭壇本身卻成了最堅固的囚籠!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瘋狂侵蝕著她的精神和生命力!
“奉姑娘!”衛風目眥欲裂,揮刀狠狠斬向那無形的空間壁壘!刀鋒砍在空處,爆出一溜刺眼的火花,卻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起!秦墨的機關齒輪撞上去,瞬間被無形的力量碾成齏粉!盧文遠的符籙更是如同泥牛入海!
“沒用的!這是封印啟動後形成的絕對屏障!除非封印完成或能量耗儘,否則外力根本無法打破!”盧文遠看著皮紙上瞬間紊亂、指向絕境的能量圖譜,聲音充滿了絕望。
祭壇上,奉清歌艱難地抬起頭,汗水浸透了鬢發,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她的目光越過那無形的牢籠,落在祭壇表麵那些先祖的浮雕上,尤其是那些結印施法的圖案。反噬的痛苦如同潮水般衝擊著她的意誌,但更讓她心神劇震的,是祭壇上那些先祖浮雕的眼神——那並非純粹的悲憫與守護,在那莊嚴之下,似乎還隱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掙紮,甚至是一縷被強行壓製的…瘋狂!她體內的血脈之力在封印的共鳴下前所未有的活躍,卻也在那反噬的侵蝕下變得滾燙而躁動,仿佛有什麼被塵封的東西,正隨著封印的啟動,在她靈魂深處…悄然蘇醒。
“先祖…你們…究竟封印了什麼?這反噬…又是什麼?”一個冰冷而巨大的疑問,如同深淵的陰影,籠罩上奉清歌的心頭。封印啟動了,漩渦暫時被壓製,邕州城獲得了喘息之機,但他們,卻成了祭壇上的祭品,被困在了這力量與毀滅交織的核心!奉家血脈的秘密,這古老封印的真相,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深邃、更加…危險!
地表的岑仲昭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腳下傳來的劇烈震動和那股衝天而起、又迅速被封鎖在地下的浩瀚威壓。他猛地衝到觀測井口,看著井底深處那驟然穩定、不再狂暴翻湧的能量光暈,眼中爆發出懾人的精光:“成了!封印啟動了!”狂喜瞬間湧上心頭。然而,當他試圖通過預留的秘法符文聯係地底小隊時,所有的聯係如同石沉大海,被一股冰冷而強大的力量徹底隔絕!
“清歌…?”岑仲昭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化為一片鐵青。他猛地轉身,厲聲咆哮,聲音在空曠的觀測室內回蕩,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傳令!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挖!挖通所有通往地下的通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有,立刻封鎖消息!任何關於地下異動和奉清歌下落的流言,殺無赦!”
幾乎在封印啟動的波動傳出的瞬間,邕州城內及周邊,幾處隱秘的據點中,數道強大的意念如同被驚動的毒蛇,倏然投向城西地底的方向!
一座不起眼的茶樓雅間內,正在閉目養神的莫寒衣猛地睜開眼,重傷未愈的臉上肌肉抽搐,眼中卻爆發出駭人的精光與貪婪:“封印之力…好純粹…好強大的力量!奉清歌…你果然進去了!這力量…是我的!”
隱世家族彆院深處,那籠罩在錦袍中的身影緩緩放下手中的棋子,望向地底方向,模糊的麵容上似乎閃過一絲訝異:“竟真讓她啟動了部分封印…奉家的血脈,果然有點意思。不過,困獸猶鬥…那祭壇上的秘密,也該重見天日了。”
而遠在邙山雲霧繚繞的深處,一座殘破的古老祭壇上,枯坐如朽木的奉子軒,乾癟的眼皮也微微顫動了一下。他麵前一塊刻滿符文的石板,中心處代表邕州的區域,驟然亮起一點微弱卻純淨的青色光芒,隨即又被更濃重的血色陰影所纏繞。他枯槁的嘴唇無聲地蠕動了幾下,發出沙啞如同砂礫摩擦的聲音:“…鑰匙…歸位…牢籠…亦成…癡兒…你已…入局…”
奉清歌點燃了希望之火,卻也將自己和同伴推入了更深的絕境漩渦。封印之力如同一把雙刃劍,暫時壓製了毀滅,卻也暴露了自身,引來了無數覬覦的目光。邕州城的危機並未解除,反而因這古老祭壇的出現和奉家血脈的暴露,變得更加波譎雲詭,暗流洶湧。各方勢力磨刀霍霍,目標直指那被困於地淵核心、掌握著封印鑰匙與古老秘密的奉家傳人!
喜歡隱世刀鋒請大家收藏:()隱世刀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