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吳會典?鎮刑司規製》載:“鎮刑司設地窖三所,分藏密檔、軍械、贓物。地窖深三丈,周以青石為壁,外設三重守衛,內布機括,非掌印太監親授令牌不得入。密檔地窖需‘雙牌驗’——掌印太監令牌與通政司勘合,缺一不可。凡入地窖者,需登記‘入窖時辰、事由、隨從’,存檔備查,違者以‘擅闖禁地’論死。”
寒夜潛蹤探鬼窟,青石牆內藏汙瀆。
十七封疏皆血淚,萬千軍器化私銖。
忠魂未冷心猶熱,義士含悲誌不孤。
莫道深淵無日月,一燈照儘世間愚。
德佑二十九年九月三十,夜漏三刻,鎮刑司籠罩在沉沉夜色中。冷月躲在鉛灰色雲層後,隻漏下幾縷慘淡的微光,照得飛簷上的獸吻猙獰可怖,簷角的銅鈴被寒風撞得“叮咚”作響,卻在空曠的街巷中顯得格外孤寂。更夫敲過三更梆子,“咚——咚——咚”的悶響在寂靜的街巷中傳開,每一聲都像敲在人心上,鎮刑司正門的守衛換了崗,新上崗的緹騎搓著凍得發紅的手,火把的光暈在寒風中劇烈搖曳,映著他們腰間蛇紋刀鞘上的寒光,刀刃偶爾反射的月光,讓牆角的陰影都透著殺氣。
都察院的值房卻亮著燈,窗紙上映出兩個挺拔的身影。謝淵身著青袍,袖口沾著墨痕,顯然已伏案許久,他與沈煉相對而立,案上攤著幅泛黃的鎮刑司地形圖,用朱砂細細標出了地窖的位置,圖邊密密麻麻批注著“戌時三刻換崗”“西北角暗哨每刻巡查一次”“地窖入口機關需按青磚序列破解”——這些都是玄夜衛潛伏數月,用七個兄弟的盯梢換來的結果。謝淵指尖劃過“地窖三”的朱紅標記,指腹摩挲著紙麵的褶皺,聲音低沉如古井投石:“趙七用命換來的消息,今晚必須有結果。北疆的將士等不起,朝廷的法度也等不起。”
沈煉按著腰間的玄鐵短刀,刀柄纏著防滑的麻繩,早已被他的手心汗浸濕,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映出他眼底的血絲:“玄夜衛已備好‘避水符’和‘斷鎖器’,地窖的三重守衛布防已摸清——第一重是外圍巡邏的緹騎,每兩刻繞牆一周;第二重是地窖入口的值守太監,持王林親授的銅牌;第三重是窖內暗哨,藏在貨架後的夾壁中。咱們從東側排水道潛入,那裡是守衛盲區,可避開前兩重。”他頓了頓,指尖點在圖上的“翻板”標記,聲音帶著擔憂,“隻是窖內第三間有翻板機關,一旦踩錯地磚,就會墜入丈深的陷阱,裡麵插滿尖刺,怕是……”
“無妨。”謝淵拿起地形圖,指著一條幾乎看不清的細紅線,那是用褪色的朱砂畫的,“這是永樂年間修建鎮刑司時,工匠留下的密道,直通地窖第三間的後牆,隻有《大吳會典?營造誌》的孤本裡有記錄。”他從案頭拿起一枚玄夜衛腰牌,上麵刻著“密探乙字七號”,邊緣已有些磨損,“帶十名精銳,換上緹騎服飾,腰牌能應付臨時盤查。我在鎮刑司後巷的老槐樹下接應,以三長兩短的哨聲為號,聽到信號立刻撤離。”
沈煉接過腰牌,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牌麵的刻痕硌著掌心,他抬頭見謝淵眼中布滿血絲,眼下的青黑遮不住,知道他為了籌劃今夜的行動,已兩夜未眠。“大人放心,”沈煉抱拳,聲音鏗鏘,“定不負所托。趙七的血不能白流,邊軍盼了一年的公道,咱們今晚就要親手拿到。”謝淵點點頭,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裡麵是剛謄抄的彙通錢莊賬冊副本,墨跡還帶著微溫:“若遇變故,不必戀戰,先保這些證據。我在禦前等你們,等你們帶著真相回來。”
夜漏四刻,鎮刑司東側的小巷裡,沈煉帶著十名玄夜衛精銳伏在陰影中。寒風卷著枯葉掠過腳邊,發出“沙沙”的輕響,與遠處的更鼓聲交織在一起。沈煉打了個手勢,兩名玄夜衛立刻上前,用特製的鐵鉤悄悄撬開排水道的鐵蓋,鐵鏽摩擦的“吱呀”聲被風聲掩蓋。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麵而來,混雜著腐草和老鼠的臊味,讓人胃裡翻江倒海。
“下去。”沈煉低聲道,率先抓住濕漉漉的鐵梯,貓著腰鑽進水道。水道內狹窄潮濕,齊膝深的泥水冰涼刺骨,凍得他小腿發麻,汙水順著褲管往上滲,很快浸透了棉褲。他舉著微光的火折子,火苗被風逼得隻剩黃豆大小,照著牆壁上的磚石標記——那是工匠留下的“安全通道”記號,每走十步便有一塊刻著三角的青磚,指引著通往地窖的方向。
“還有五十步。”沈煉對身後的弟兄打了個手勢,聲音在水道中顯得格外空曠。玄夜衛們魚貫而行,靴底踩在淤泥裡,發出“咕嘰”的聲響,卻都屏住呼吸,動作輕得像貓。一名年輕的玄夜衛不小心踢到漂浮的朽木,發出“嘩啦”一聲,所有人瞬間停住,握緊腰間的刀,直到確認巡邏的緹騎沒有察覺,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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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的光暈忽然照亮前方的磚牆,牆角有塊鬆動的青石,邊緣刻著極小的“三”字——這是地窖第三間的標記。沈煉示意手下戒備,自己上前用特製的鐵釺撬動青石,磚縫中露出暗門的銅環,銅環上布滿綠鏽,顯然許久未被觸碰。他深吸一口氣,拉開暗門的瞬間,一股乾燥的黴味撲麵而來,與水道的腥臭截然不同,帶著紙張和灰塵的氣息——這是密檔地窖獨有的味道。
暗門後是狹窄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牆壁上的燭台早已熄滅,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沈煉舉著火折子往前走,火光在通道儘頭映出地窖的輪廓,心跳不由得加快——趙七用命換來的秘密,就在眼前了。
快到了。”沈煉低聲道,聲音壓得幾乎聽不見,隻有身邊的玄夜衛能捕捉到。火折子的光暈在狹窄的通道裡搖曳,照亮前方斑駁的磚牆,牆角那塊鬆動的青石格外顯眼——邊緣有被撬動過的痕跡,磚縫裡還嵌著些許新鮮的泥土。他示意兩名手下守住通道入口,自己則握緊腰間的短刀,指尖扣住青石的邊緣,用巧勁一撬,“哢”的一聲輕響,青石應聲而開,磚縫中露出個鏽跡斑斑的銅環,上麵還纏著半縷斷裂的麻繩。
沈煉深吸一口氣,握住銅環用力一拉,暗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股乾燥的黴味混雜著紙張的氣息撲麵而來,與水道的腥臭截然不同——那是陳年檔案特有的味道,帶著灰塵和時光的沉鬱。他舉著火折子率先進入,火光照亮地窖第三間的全貌:靠牆立著四排朽木貨架,上麵堆滿了封著“密檔”字樣的木箱,箱蓋大多落著厚厚的灰塵,隻有最內側的貨架頂層,一個紫檀木盒顯得格外乾淨,顯然常被翻動。
“按趙七的密信,就是那個。”沈煉對身後的弟兄打了個手勢,腳步輕得像貓,踩在鋪著細沙的地麵上,幾乎沒有聲響。貨架上的木箱貼著“兵部”“戶部”的標簽,有些已經腐朽,露出裡麵泛黃的紙頁。他走到最內側的貨架前,仰頭望去,紫檀木盒上貼著張米黃封條,上麵用朱砂寫著“軍械賬冊緩呈”,字跡歪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正是王林的親筆,筆鋒裡的不耐煩像要透過紙頁溢出來。
沈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取下木盒,銅鎖早已被玄夜衛的“斷鎖器”提前處理過,輕輕一掰就開了。盒內鋪著暗紅色的絨布,整齊碼著十七封奏疏,每封都用細麻繩捆著,封皮右上角用朱砂標著“緩呈”或“無用”,日期從德佑二十八年冬到二十九年秋,密密麻麻的墨跡,恰好覆蓋了北疆戰事最吃緊的時段。
“找到了!”沈煉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指尖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他抽出最上麵的一封,火折子湊近,泛黃的紙頁上,大同衛指揮使周毅的字跡力透紙背:“德佑二十八年十一月,邊軍缺箭三萬支,弓弦多已朽壞,拉滿即斷,懇請朝廷速發軍械,否則陽和堡一線難禦北元遊騎,守卒夜不能寐,恐生嘩變。”奏報末尾,王林的朱批刺眼奪目:“邊軍慣會誇大其詞,無非想多要糧餉,待陛下親征後再議,不必急呈。”字跡潦草,卻透著一股輕慢,仿佛邊關的安危不過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再往下翻,是山西都司的奏疏,紙頁邊緣已有些殘破:“軍械銀五千兩逾期未到,工匠停工半月,甲胄修補延誤,前線送來的破損鎧甲堆積如山,無人修繕。”旁邊貼著張泛黃的麻紙字條,是李穆的筆跡,墨跡發黑:“此銀已挪作他用,著平遙總號補假賬遮掩,勿讓通政司察覺。”字條邊角還沾著些許油漬,顯然被反複摩挲過。
最底下的奏疏壓在最深處,封皮已有些潮濕發皺,沈煉小心地抽出,上麵的字跡被淚水暈染過,有些模糊:“德佑二十九年三月,陽和堡守卒與北元遊騎激戰,所用刀槍多有缺口,射中敵騎竟未穿透甲胄,反被敵箭射中三人,皆陣亡。守卒泣血懇請更換軍械,否則不敢再戰……”奏疏右上角的“無用”二字,被朱砂塗得格外濃重,像兩團凝固的血,幾乎要把原有的字跡完全覆蓋,仿佛這樣就能抹去那三條逝去的性命。
“狗賊!”一名年輕的玄夜衛忍不住低罵,拳頭攥得指節泛白,牙齒咬得咯咯響,若不是被身邊的同伴按住,幾乎要衝出去撕碎這些罪證。沈煉迅速將奏疏放回木盒,剛要合上盒蓋,忽然聽到窖外傳來腳步聲——從通道口方向傳來,越來越近,還夾雜著木屐踩在青磚上的“嗒嗒”聲,伴隨著劉成尖細的嗓音:“督主說了,今晚必須把這些賬冊轉移到威遠伯府地窖,謝淵那廝最近盯得緊,保不齊明天就會動手……”
沈煉心頭一緊,立刻示意手下躲進貨架後的夾壁,自己則矮身藏在木盒旁的陰影裡,火折子被他用袖口捂住,隻留一絲微光,剛好能看清入口的動靜。他握緊短刀,指腹貼在冰涼的刀刃上,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劉成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刺得他心口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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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成帶著兩名緹騎走進來,火把的光暈在他臉上晃來晃去,映得他眼角的皺紋格外清晰。他縮著脖子四處張望,手指緊張地絞著袖口,尖細的嗓音壓得極低:“快搬,動作輕點,彆碰倒架子上的木箱,驚動了暗哨有你們好果子吃!”為首的緹騎身材高大,腰間的蛇紋刀鞘在火光下泛著冷光,他應了聲“是”,大步走向貨架,伸手就要去拿頂層的紫檀木盒。
“動手!”沈煉低喝一聲,如獵豹般從陰影中衝出,玄鐵短刀“噌”地出鞘,刀身帶起的勁風劃破空氣,快得隻剩一道冷光。緹騎剛要轉身,刀刃已精準地封住他的喉嚨,“噗嗤”一聲輕響,鮮血順著刀刃滴落,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火把“哐當”滾到角落,火苗舔著地麵的細沙,發出“滋滋”的聲響。
另一名緹騎見狀拔刀,卻被兩名玄夜衛前後夾擊,短刀剛揚起就被繳械,反手按在地上,嘴被死死捂住。“有刺客!”劉成尖叫著轉身就跑,袍角被貨架勾住,踉蹌著摔了個趔趄,還沒爬起來,就被玄夜衛撲上去按住,粗糙的布團塞進嘴裡,隻發出“嗚嗚”的掙紮聲,眼中滿是驚恐,淚水混著鼻涕流下,糊了滿臉。
“搜身。”沈煉的聲音冷得像冰,踢開地上的緹騎屍體,走到劉成麵前。一名玄夜衛按住劉成的胳膊,另一名伸手在他懷裡摸索,掏出個油布包,裡麵裹著張泛黃的字條。沈煉展開字條,火光下,李穆的字跡猙獰可怖:“三更後用馬車運至威遠伯府地窖,原檔即刻銷毀,勿留痕跡。”落款處還蓋著個小小的“穆”字私印,墨跡新鮮,顯然剛寫不久。
沈煉將字條折好塞進袖中,又檢查了紫檀木盒裡的奏疏,確認一封不少,才對屬下道:“留老王看住劉成,用繩索捆結實,堵好嘴,等咱們撤離後從密道押回玄夜衛大牢。其餘人帶上木盒,按原路線撤,動作快!”他拎起地上的火把晃了晃,火星濺在地上,映出弟兄們眼中的堅定——他們都知道,懷裡的不僅是奏疏,更是北境將士的性命和公道。
夜漏五刻,鎮刑司後巷的老槐樹下,謝淵背著手來回踱步,靴底碾過枯黃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輕響。寒風卷著碎雨撲麵而來,打在他的臉上,冰涼刺骨,可他渾然不覺,指尖反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他入仕時父親所贈,玉質溫潤,刻著“守正”二字,此刻卻被他攥得溫熱。他抬頭望向鎮刑司的高牆,簷角的獸吻在月色下像蟄伏的猛獸,心裡一遍遍默念:“一定要平安……趙七的血,不能白流。”
忽然,三長兩短的哨聲從巷口傳來,短促而清晰,是約定的信號!謝淵猛地停住腳步,心頭一鬆,幾乎要落下淚來。隻見巷口的陰影裡,沈煉帶著幾名玄夜衛鑽了出來,他們身上沾著泥水和血跡,懷裡緊緊抱著紫檀木盒,木盒的邊角蹭著玄色披風,發出輕微的聲響。
“拿到了?”謝淵迎上去,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急切,伸手想要接過木盒,指尖卻有些顫抖。沈煉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十七封奏疏在朦朧月色下泛著冷光,封皮上的“緩呈”“無用”字樣刺眼奪目。“每封都有王林的朱批,還有李穆挪用軍械銀的字條,劉成也被咱們扣下了,人證物證俱全!”沈煉的聲音帶著沙啞,顯然剛才的打鬥耗費了不少力氣。
謝淵拿起最上麵的一封奏疏,指尖撫過“邊軍缺箭三萬支”的字樣,紙頁粗糙的觸感硌著指腹,眼眶瞬間發熱:“北境守卒用著朽壞的兵器守城,在寒風裡流血犧牲,這些人卻用軍餉中飽私囊,把奏疏當廢紙……天理難容!”他將奏疏小心折好,剛要說話,忽然聽到巷口傳來馬蹄聲,伴隨著緹騎的嗬斥:“什麼人在那裡?”
沈煉立刻示意手下隱蔽,伸手按在刀柄上:“是鎮刑司的巡邏隊!咱們從側巷撤!”謝淵卻按住他的手,目光堅定如磐石,聲音沉凝:“不用躲。”他舉起手中的奏疏,月光照在紙頁上,“這些證據,就是咱們的腰牌,是北境將士給的腰牌,誰也攔不住。”
他將紫檀木盒交給沈煉,自己則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襟,沉聲道:“回都察院,連夜謄抄副本,天亮後咱們一起入宮,把這些呈給陛下。”他抬頭望向天邊,冷月終於鑽出雲層,照亮了巷口的路,“王林和李穆的末日,到了。”
玄夜衛們抱著木盒,跟在謝淵身後,腳步聲在寂靜的巷中傳開,堅定而有力。巷口的巡邏緹騎遠遠望見他們腰間的玄夜衛腰牌和懷裡的木盒,竟不敢上前盤查,隻在原地打了個哆嗦——他們都從那沉甸甸的木盒和謝淵的眼神裡,看到了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而這場風暴的中心,正是那些藏在地窖深處、沾滿血淚的秘檔,它們終於要在黎明前,撕開所有偽裝,將罪惡暴露在日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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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
此時的王林值房,燈火通明。緹騎慌張來報:“督主,地窖第三間的賬冊不見了,劉公公也沒回來!”王林手中的茶杯“哐當”落地,茶水濺濕了龍紋錦袍,他踉蹌後退,撞在書架上,賬冊散落一地:“怎麼可能?地窖的機關……難道是謝淵?”他抓起桌上的令牌,聲音發顫:“快!傳李穆來,就說……就說證據被劫,咱們得立刻動手!”
窗外的冷月終於鑽出雲層,照亮鎮刑司的飛簷,也照亮了都察院值房裡那十七封奏疏——它們靜靜躺在案上,像十七顆泣血的星辰,終於要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撕破所有偽裝,將罪惡暴露在日光之下。
卷尾
《大吳史?德佑實錄》載:“二十九年九月三十夜,沈煉率玄夜衛潛鎮刑司地窖第三間,獲王林、李穆扣壓之軍備奏疏十七封,皆標‘緩呈’‘無用’,內記挪用軍械銀、邊軍缺械事。擒劉成,搜得李穆‘毀原檔’字條。謝淵連夜謄抄副本,待黎明入宮。
論曰:‘地窖之秘,非獨賬冊,更是民心向背。王林、李穆以邊軍性命換私財,扣壓奏疏如掩日月,其罪滔天。然玄夜衛奮不顧身,謝淵持誌不渝,終得鐵證,可見邪不勝正,自古皆然。’
德佑二十九年十月初一黎明,謝淵攜奏疏副本立於宮門,霜露沾衣而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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