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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廟前春草今猶綠,當年殺胡謠未絕(2 / 2)

未久,太醫院院使趕來,為副將療傷;林文也帶著禮部吏員來,準備祭禮。謝淵走到林文麵前,語氣沉重:“林侍郎,這些弟兄為守太廟而死,某懇請你,以‘忠勇義士’之禮安葬他們,列名‘護廟忠魂牌’,與列祖同受祭祀——他們配得上!”

林文躬身道:“謝太保所言極是,某這就奏請陛下,定讓弟兄們享此殊榮。”

秦飛押著營繕司主事和王遜趕來,兩人嚇得腿軟,跪在地上求饒。謝淵走到他們麵前,聲音冰冷:“你們收賄通敵,留隙助敵,害死兩百多弟兄,還有臉求饒?某問你們,孫安與石崇餘黨還有何勾結?快說!”

營繕司主事哆哆嗦嗦:“孫安……孫安說,若胡賊破廟,石崇餘黨會在安定門作亂,幫胡賊攻內城……”王遜也道:“某……某隻是收了銀子,沒通敵,求太保饒命!”

“沒通敵?”謝淵冷笑,“你拖延捕人,讓孫安散布謠言,動搖軍心,這不是通敵是什麼?某受陛下之命,持尚方劍斬佞,今日便斬你們,告慰弟兄們!”他拔出尚方劍,寒光一閃,兩人人頭落地,鮮血濺在廟階上,與親兵的血混在一起。

副將躺在偏殿床上,聽到外麵的動靜,知道謝淵斬了奸賊,心裡稍感安慰,對身邊的親兵道:“謝太保果然忠勇,弟兄們沒白死。”

當日午後,晨霧散儘的太廟前,殘存的血跡已在寒風中凝結成暗褐色斑塊,空地上整齊排列的親兵屍體覆著薄雪,每具屍體旁都插著一支褪色的旌旗,上書“護廟忠勇”四字。帝蕭桓德佑帝)乘鑾駕至廟門,剛掀開車簾便頓住腳步,目光掃過那片死寂的屍群,喉頭微動,眼眶瞬間泛紅,伸手扶著車轅才穩住身形——他雖久居深宮,卻也識得那些年輕士卒臉上未脫的稚氣,想起昨夜秦飛奏報“三百親兵僅存五十餘”,心口像被重物碾過。

謝淵率副將、秦飛從二品,玄夜衛北司指揮使)、等百官迎駕,玄鐵鎧甲上仍沾著昨日廝殺的血汙,垂首躬身時,鎧甲關節碰撞發出沉悶聲響,與他沙啞的聲音混在一起:“陛下,臣奉詔督防安定門,卻未能預判內奸之禍,致太廟遭襲、親兵傷亡逾半,列祖陵寢險些蒙塵,臣罪該萬死!”說罷,他膝彎微沉,便要跪地請罪。

蕭桓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謝淵的臂肘,指尖觸到對方鎧甲的冰冷,更覺其肩背因自責而緊繃。“太保何罪之有?”蕭桓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掃過謝淵鬢角新添的白發,“昨夜你從安定門馳援,途遇瓦剌遊騎襲擾,轉戰三舍才至太廟,若不是你率師殺退胡賊,今日朕怕是已無顏麵對列祖牌位!這五千胡騎、五百首級,皆是你與弟兄們用命換來的大功,何來罪責?”

說罷,蕭桓轉身走向副將——那名從三品京營副將正倚著長矛支撐身體,左臂箭傷的紗布已被血水浸透,右腿的創口雖裹著厚棉,卻仍在行走時微微跛行,見帝走來,忙要躬身行禮,卻因牽動傷口倒抽一口冷氣。蕭桓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觸到對方鎧甲下顫抖的肌肉,歎道:“你以三百疲卒,抵五千悍騎,身被兩創仍死戰不退,連瓦剌副將巴圖都被你斬傷左臂,這份忠勇,大吳少有!朕今日擢你為正三品京營總兵,仍掌太廟防務,另賞白銀五百兩、絹帛百匹,讓你家中老母妻兒衣食無憂!”

副將聞言,眼中閃過淚光,強撐著挺直脊背,聲音雖因傷痛有些虛弱,卻字字鏗鏘:“臣謝陛下隆恩!臣此生定以太廟為家、以護祖為責,縱粉身碎骨,也絕不讓胡賊再近廟門半步——更不負陛下與謝太保的托付!”

蕭桓頷首,轉身麵對列班的百官,語氣漸趨威嚴:“李太傅,你牽頭總領,與謝太保、秦指揮使共擬《太廟防務新規》,需明定三事:其一,太廟防務專隸京營,總兵官掌調度之權,工部修繕廟防需聽京營節製,若有推諉延誤,以‘玩忽國本’論罪;其二,玄夜衛需留百卒常駐太廟,專司偵緝內奸、核驗往來人員,凡涉鎮刑司舊黨痕跡,可先捕後奏;其三,禮部祭祀需提前三日知會京營,不得因‘祭禮肅靜’阻撓防務巡查。”

秦飛手持玉笏躬身領命,笏板因用力而微微發顫:“臣遵旨!定與太保、秦指揮使詳議新規,三日內呈陛下禦覽。”

“陳忠,”蕭桓轉向戶部侍郎陳忠正三品),見其手中緊攥著糧餉賬冊,補充道,“你即刻從通州倉調撥糧餉,厚恤戰死親兵家屬:每家賞白銀五十兩、糧米五石,且免徭役五年;若有老弱無依者,由戶部牽頭安置入養濟院,醫官需按月上門診治——這些弟兄為護太廟而死,朕不能讓他們的家人受凍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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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忙躬身應道:“臣即刻去辦,今日便差人將糧餉送抵各府,絕不延誤!”

“秦飛,”蕭桓最後看向玄夜衛北司指揮使,目光銳利,“石崇餘黨雖已捕大半,卻仍有漏網之魚。你需徹查工部、刑部與鎮刑司舊吏的往來,凡涉通敵、傳假訊者,無論官職高低,一律押入詔獄,由劉景正三品,刑部侍郎)主審,罪證確鑿便就地正法,不必再稟!”

秦飛單膝跪地,手按腰間佩刀:“臣遵旨!三日之內,定將石崇餘黨一網打儘,絕不讓內奸再禍亂太廟!”

臣等遵旨!”百官齊聲領命,聲浪震得廟前的積雪簌簌落下。

謝淵此時上前一步,目光掃過空地上的親兵屍體,語氣沉重卻堅定:“陛下,臣尚有一請。”見蕭桓頷首,他繼續道,“懇請陛下恩準,在太廟側門旁立‘忠勇碑’,將三百戰死親兵的姓名、籍貫一一鐫刻其上,由臣親撰碑文,以昭其忠;另請將營繕司主事、王遜、孫安三人的首級懸於碑前,曝屍三日——既告慰忠魂,也讓天下人知‘通敵賣國者,雖死難贖’!”

蕭桓望著謝淵眼中的懇切,又看了看那些覆雪的屍身,重重點頭:“準!碑石由工部即刻采辦,碑文撰寫完畢後可直接刻石,不必再奏;曝屍之事,由玄夜衛負責,需讓百官、百姓都見一見奸佞的下場!”

接下來的三日內,謝淵幾乎未離太廟半步。白日裡,他親率工匠查驗每一處防務:親手敲擊城磚,聽聲音辨彆是否酥裂;俯身查看門閂,以刀刃刮試確認是否朽壞;甚至帶著京營卒丈量廟外壕溝的深度,親手將尖木埋入凍土——每一處細節都親力親為,若工匠稍有懈怠,便沉聲道:“這些木石,護的是列祖牌位、是忠勇弟兄的英靈,半點馬虎不得!”

入夜後,他便在太廟偏殿燭火下撰寫碑文。案上攤著親兵名冊,每寫一個名字,便會停頓片刻,仿佛在回憶那張年輕的麵容——寫到“周平親兵隊長,殉於側門堵敵)”時,他握筆的手微微顫抖,筆尖在紙上暈開一小團墨痕,想起那具與門板相結的“肉門”,淚水險些滴落在碑文中。最終定稿的碑文,字字泣血:“瓦剌五千騎突襲太廟,京營三百親兵奉詔守廟,以疲卒抗悍敵,以血肉築屏障。隊長周平以身堵門,身被數十創而不倒;諸卒或持矛刺敵,或擲石擊寇,或潑油焚雲梯,無一降者、無一退者。血戰竟日,斬敵五百餘,胡賊潰逃,太廟得安,然三百忠勇僅存五十餘。其忠,可昭日月;其節,可勵後人。大吳有此赤子,何懼胡騎之悍?何愁山河之不固?”

碑文刻成那日,太廟前香火繚繞,戰死親兵的家屬們扶老攜幼而來,老婦們捧著自家做的乾糧,孩童們攥著用紅紙寫的“忠勇”二字,靜靜立在碑前。謝淵率副將、秦飛、陳忠等官員立於碑側,親手提起酒壺,將烈酒緩緩灑在碑前的雪地上,酒液滲入凍土,泛起細密的氣泡。他聲音哽咽,卻字字清晰:“弟兄們,‘忠勇碑’立好了,你們的名字都刻在上麵,風吹不散,雪蓋不住,後世子孫都會記得,是你們用命守住了列祖陵寢、守住了大吳的根!某向你們保證,定會守住太廟,守住京師,早日擊退胡賊,讓你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人群中,一名年過七旬的老婦顫巍巍走到碑前,撫摸著“周平”二字,淚水滴落在冰冷的碑石上:“兒啊,娘來看你了,你是大吳的忠勇,娘為你驕傲!多謝謝太保,謝謝你讓娘知道,我兒沒白死!”話音未落,眾家屬紛紛跪地磕頭,哭喊聲與感謝聲交織在一起,回蕩在太廟上空。

遠在德勝門的瓦剌營帳內,太師也先正摩挲著腰間的彎刀,聽巴圖稟報太廟近況:“謝淵已重修太廟防務,增設箭樓火炮,調五千京營卒守廟,還立了‘忠勇碑’,曝了孫安三人的首級……咱們的細作說,大吳百姓都去碑前祭拜,士氣高得很。”也先聞言,臉色凝重,猛地將彎刀拍在案上,沉聲道:“謝淵此人,忠勇且有謀,那三百親兵更是死戰不退,再攻太廟不過是徒增傷亡!傳令下去,撤回三千騎兵,隻留萬餘人屯駐德勝門——大吳有這樣的君臣、這樣的百姓,短期內絕不可再輕舉妄動!”

巴圖躬身領命,退出營帳時,瞥見也先望著太廟方向的眼神,那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驕橫,隻剩深深的忌憚——他知道,經此一役,大吳已非昔日可欺的弱國,而謝淵與那座刻滿忠名的石碑,終將成為瓦剌南下之路上,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片尾

太廟護駕戰後一月,“忠勇碑”前香火不斷,百姓們自發前來祭拜,有的送花,有的送糧,有的甚至為碑描紅,感謝戰死的親兵護廟保民。謝淵每月都會來碑前祭拜,每次都帶著一壺酒,灑在碑前,與戰死的弟兄“說話”。

“太廟防務新規”經謝淵、秦飛商議製定,明確“太廟防務由京營總兵專管,工部修繕需在京營監督下進行,三日內完成;玄夜衛每月核查廟防,遇內奸跡象,可先捕後奏;刑部不得拖延通敵案審理,違者以‘縱奸’論罪”,此規後成為大吳太廟的固定製度,曆代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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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的傷勢漸愈,他仍每日率京營卒巡查太廟,親自核驗門閂、火炮,不敢有絲毫懈怠。謝淵也常來太廟,與副將商議防務,有時會站在“忠勇碑”前,看著碑文,對副將道:“這些弟兄,是大吳的脊梁,咱們得守住他們用命換來的太平。”

秦飛徹底清剿了石崇的餘黨,共抓獲舊黨成員三十餘人,皆押入詔獄,鎮刑司舊黨徹底覆滅。蕭桓下旨,將鎮刑司並入玄夜衛,不再設專司,以防舊黨複起。

百姓們的生活漸漸恢複正常,每當謝淵經過太廟,百姓們都會主動上前問好,有的送水,有的送乾糧,有的甚至跪地磕頭:“謝太保,您是大吳的救星啊!”謝淵總是扶起百姓,笑著說:“某不是救星,救大吳的,是這些戰死的弟兄,是同心的百姓。”

卷尾

《大吳史?列傳第三十二?謝淵傳》載:“太廟遇襲,淵在安定門聞警,率師馳援,斬敵五百餘,擒內奸三人,斬於廟前。奏請立‘忠勇碑’,恤死難親兵,定‘太廟防務新規’。史臣曰:‘淵之護廟,非僅救急,更在定規安本——立碑以慰忠魂,定規以防後患,此乃淵之智;斬奸以儆眾,恤民以固心,此乃淵之仁。無淵,太廟危;無淵,大吳民心危。’”

《大吳史?列傳第三十六?京營副將傳》載:“副將,失其名,德佑朝從三品京營副將,守太廟,遇瓦剌五千騎突襲,率三百親兵死戰,身被二創,斬敵五百餘,終護廟安。帝擢正三品京營總兵,仍守太廟,賞銀五百兩。史臣曰:‘副將之勇,非獨在戰,更在受淵之托,守廟護祖,雖死戰而不退,實乃忠勇之典範。其名雖失,其忠永存。’”

《玄夜衛檔?太廟護駕錄》補:“謝淵在太廟期間,每日必至‘忠勇碑’前,或立或跪,久之,親兵們見他來,便會備好酒,說‘太保又來陪弟兄們了’。後淵率師複德勝門、西直門,每次戰前,都會來碑前祭拜,曰‘弟兄們,某帶你們的份,殺胡賊,複失地’,士卒們見之,士氣大振,終破胡賊。”

《大吳史?禮製誌?太廟》載:“德佑七年太廟護駕後,帝命在太廟主殿設‘護廟忠魂牌’,將三百戰死親兵名字刻於牌上,與列祖同受祭祀,謝淵親撰祭文,曰‘忠魂護祖,血食千秋;大吳有此,永不頹亡’。此製後為大吳定製,凡護廟戰死將士,皆入祀‘忠魂牌’。”

《大吳史?刑法誌》載:“因太廟護駕案,謝淵奏請修訂《大吳律》,新增‘通敵助敵攻太廟、皇陵者,淩遲處死,家屬流放五千裡’,帝準之。淵又奏‘官官相護者,與通敵同罪’,帝亦準,後此條成為大吳懲治奸佞的重要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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