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私炭燃薪驅冷寂,赤心孤守衛倫常_玄楨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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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私炭燃薪驅冷寂,赤心孤守衛倫常(2 / 2)

“正是。”謝淵點頭道,“張敬以‘無禦批’為由拒發,我已命人從府中搬炭送去南宮,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劉尚書,你能否再簽發一份勘合,我們聯名遞上去,懇請陛下重申‘南宮供給按《會典》執行,無需禦批’?”

劉煥歎了口氣:“太保,不是我不肯,隻是李嵩昨日已打過招呼,說‘南宮供給需從嚴’,若我再簽發勘合,他定會參我‘結連謝淵,違抗聖意’。我家中有八十老母,實在經不起折騰啊。”他雖同情謝淵,卻更怕李嵩的報複。

謝淵看著他為難的模樣,心中了然——在李嵩的威壓下,能保住自身已屬不易,怎能強求他人冒險?“罷了,劉尚書不必為難,此事我自己想辦法。”他起身告辭,走出戶部衙署時,心中一陣悲涼——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站出來為南宮說句公道話,權臣當道,何其可悲。

此時,楊武派人來報:“太保,府中木炭已全部搬往南宮,劉公公說上見了炭,感動得老淚縱橫,讓奴才代他向您道謝。”

謝淵心中稍安,卻仍憂心忡忡——府中已無炭,妻兒要受凍不說,若李嵩再拒發下月木炭,他該如何是好?他正思索著,秦飛策馬趕來,手中拿著一份密報:“太保,屬下查到,張敬拒發冬炭是李嵩親自授意的,還說‘若謝淵從府中搬炭,便參他“私用家產結連故君”’;另外,程潛已命人在南宮外盯著,隻要您的人送炭進去,就記錄在案,作為彈劾的證據!”

“好一個‘私用家產結連故君’!”謝淵怒極反笑,“他們為了扳倒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秦飛,你立刻去玄夜衛北司,把張敬給李府送炭的記錄、程潛派人盯梢的證據都整理出來,一旦他們彈劾我,我們便絕地反擊!”

秦飛領命而去,謝淵望著遠處的宮牆,心中暗下決心——就算耗儘家產,就算被構陷彈劾,他也要護住南宮的冷暖,守住“孝治”的初心,絕不讓李嵩的陰謀得逞。

謝淵回到府中時,天色已暗。妻子正帶著兒子在堂中烤火,見他進來,連忙起身:“夫君,楊武說你把木炭都送去南宮了,這冬天可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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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走上前,摸了摸兒子凍得發紅的小臉,心中一陣愧疚:“委屈你們了。南宮那邊情況緊急,不得不如此。我已讓管家找舊棉絮,咱們多裹幾層,應該能熬過冬天。”

妻子歎了口氣,卻沒有抱怨:“夫君是為了國事,我懂。隻是李嵩他們步步緊逼,你要多加小心。”

謝淵點了點頭,心中溫暖——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再大的困難他都能克服。他剛坐下,管家便進來稟報:“老爺,禦史台左僉都禦史派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有要事相商。”

謝淵接過信,拆開一看,上麵寫著:“張敬拒發冬炭之事已傳遍京師,士子們議論紛紛,皆言李嵩苛待故君。我已聯合三名禦史,準備明日遞彈劾疏,參張敬‘苛待故君、濫用職權’,太保若有證據,可一並送來。”

謝淵心中一喜——禦史台終於有人站出來了!他立刻命人取來秦飛整理的證據,連夜送往禦史台。

次日清晨,禦史台的彈劾疏遞入禦書房。蕭櫟看著疏中“張敬拒發南宮冬炭,卻私送李府二十斤銀骨炭”的內容,又想起昨日謝淵從府中搬炭的事,心中不禁對李嵩和張敬起了疑心。他召來王振,厲聲問道:“你是否傳過‘南宮供給需禦批’的口諭?”

王振嚇得連忙跪地:“陛下,奴才沒有啊!定是張敬捏造口諭,陷害奴才!”他知道蕭櫟最恨臣下欺瞞,若承認,定會被治罪。

蕭櫟冷哼一聲:“傳旨,命張敬即刻發放南宮冬炭,按《會典》每月十斤,不得有誤;另外,著刑部徹查張敬私送李府木炭之事,若屬實,嚴懲不貸!”

旨意傳到光祿寺時,張敬正在與李嵩的親信密談,得知消息後,嚇得麵如土色——他沒想到蕭櫟竟會突然過問,更沒想到禦史台會彈劾他。他不敢耽擱,立刻命人裝了十斤上等木炭,親自送往南宮。

劉公公接過木炭,冷冷地說:“張卿今日怎麼肯發炭了?是不是陛下的旨意到了?”

張敬滿臉堆笑:“是是是,下官昨日是誤會,今日定當按製發放,絕不再誤。”他心中暗自慶幸,若不是陛下及時旨意,他怕是真的要栽了。

謝淵得知消息後,心中稍鬆——這場圍繞冬炭的博弈,他暫時贏了。但他知道,李嵩絕不會就此罷休,日後定會有更陰險的陰謀等著他。他走到案前,拿起《大吳會典》,翻到“孝治”篇,指尖在“君孝則天下安”的字句上久久停留。

片尾

窗外的朔風終於斂了勢,簷角掛著的殘雪在暖陽下融成細小的水珠,一滴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的輕響,像是為這場寒冬裡的博弈畫上了暫歇的句點。

陽光斜斜地透過雕花窗欞,篩下斑駁的光影,恰好落在案上那本翻卷了頁的《大吳會典》上——“孝治篇”裡“君以孝治天下,臣以忠守倫理”的字句被鍍上一層金邊,紙頁邊緣還留著他昨夜批注的墨痕,“苛待故君,即違祖製”的字跡力透紙背。

謝淵抬手撫過那些熟悉的文字,指尖能觸到紙頁因常年翻閱而泛起的毛邊,心中一片澄澈。他比誰都清楚,這場圍繞南宮冬炭的交鋒隻是暫告段落:李嵩雖因張敬被查而收斂了鋒芒,但其門生故吏仍在九卿署衙中盤踞;蕭櫟的猜忌並未全然消散,那句“知道了”的朱批依舊懸在頭頂;玄夜衛的暗線還在南宮外圍遊弋,隨時準備捕捉構陷的由頭。前路漫漫,荊棘仍在。

可他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沒有半分頹唐。夜守南宮的霜華、搬空府中炭倉的決絕、朝堂上據理力爭的赤誠,都化作了此刻心中最堅實的支撐。他守的從不是某一次供給的輸贏,而是神武皇帝定下的祖製根本,是“孝悌”二字承載的天下倫理,是市井百姓口中“官家當守本分”的樸素期盼。

案上的茶盞還溫著,氤氳的水汽模糊了窗外的宮牆輪廓,卻遮不住他眼底的堅定。謝淵輕輕合上《會典》,指尖在封麵上頓了頓——那上麵的燙金“會典”二字,是江山的根基,也是他前行的燈盞。

他知道,真正的“孝治”之世不會一蹴而就,或許還要經曆更多的構陷與博弈,或許還要耗儘更多的心血與私產。但隻要這顆護持倫理、體恤民心的初心不泯,隻要《會典》的精神還在,隻要天下人心中的“孝”字未涼,終有一日,南宮的寒窗會被暖陽徹底焐熱,大吳的江山也終將在祖製與民心的雙重護佑下,穩如磐石,綿延萬代。

卷尾語

“冬炭之爭”雖以張敬奉旨發炭暫告段落,卻揭示了成武朝權力結構的深層弊病:光祿寺作為九卿之一,本應“按製行事、恪守倫理”,卻淪為李嵩操控的工具,以“無禦批”為由苛待故君,暴露了“權臣乾政、九卿失能”的黑暗;司禮監王振雖未直接參與,卻被張敬借“口諭”之名利用,顯見內廷與外臣勾結的隱患;蕭櫟的“遲來旨意”,雖暫時糾正了苛待之舉,卻也反映出帝王對權臣的縱容與對故君的冷漠,若非禦史台彈劾、輿情壓力,恐難有公正結果。

此次事件印證了《大吳通誌?職官誌》中“成武年間,吏部權重壓九卿”的記載——李嵩以吏部尚書之職,通過門生故吏操控光祿寺、影響司禮監,打破了“六部製衡”的祖製設計,這與神武皇帝“設六部以分權”的初衷背道而馳。謝淵“搬府中炭”的決絕,不僅是對故君的體恤,更是對“祖製權威”的扞衛,以個人私產對抗係統性的權力濫用,儘顯忠直之臣的風骨。

這場博弈的暗藏邏輯在於:李嵩的“苛待”與謝淵的“堅守”,本質是“權術至上”與“倫理至上”的對抗。李嵩視故君為“政治籌碼”,以苛待為打壓異己的手段;謝淵視故君為“倫理象征”,以堅守為維護祖製的底線。二者的衝突,實則是封建王朝“權力異化”與“倫理堅守”的永恒博弈。

所謂“治國”,不僅是權力的掌控,更是倫理的堅守。李嵩雖一時權傾朝野,卻因苛待故君、濫用職權失儘民心;謝淵雖屢遭構陷,卻因堅守倫理、體恤故君贏得讚譽。曆史終將證明,權力可以逞一時之快,卻唯有倫理與民心,才能支撐江山長久。謝淵府中的那堆冬炭,雖燃儘了私產,卻點燃了忠直的火種,照亮了封建朝堂最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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