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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縱然身蹈雷霆險,不負初心不敢違(1 / 2)

卷首語

《大吳會典?宮闈恤養製》載:“故君退居南宮,供給需循‘原製減半、倫理不虧’之規,冬月炭斤、棉衣,由光祿寺按額撥付,工部掌宮室修繕,違者以‘苛待故君’論罪。”

此製為元興帝蕭玨所定,旨在“存父子之倫,固社稷之本”。然成武五年深冬,光祿寺卿張敬承李嵩之意,三拒發放南宮冬炭,工部亦以“無禦批”推諉修繕;玄夜衛指揮使程潛更命人監視南宮出入,嚴禁私送物資。

當此絕境,德佑帝近侍劉公公夜叩謝府,哭訴“拆窗欞取暖”之慘狀,謝淵徹夜未眠,於“抗旨濟困”與“明哲保身”間抉擇——這場深夜的求助,實為大吳朝堂“權術碾壓倫理”的縮影,亦見忠直之臣在黑暗中守護綱常的悲壯。

寒夜叩門血淚垂,窗欞拆儘禦霜威。

權奸鎖炭施苛政,孤臣撫案歎時非。

一夕未眠謀救濟,百憂交集護慈幃。

縱然身蹈雷霆險,不負初心不敢違。

三更的寒風像帶了刃,刮過謝府朱門時發出嗚咽般的響。守門老仆剛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巡夜梆子,門環便被“哐哐”撞得直顫——那力道急切又虛弱,不似訪客,倒像絕境中的呼救。他慌忙拔下門閂,門縫剛開寸許,一道裹著霜雪的身影便踉蹌著撲進來,“噗通”跪倒在青石板上,膝頭與地麵撞擊的悶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是南宮內侍劉公公。他那件打了三層補丁的棉袍早已凍硬,鬢發、眉梢都凝著白霜,像落了層薄雪;凍裂的嘴唇哆嗦著,話未出口,眼淚先砸在冰冷的石板上,瞬間凝成細小的冰珠。“謝太保……求您……救救上吧!”他從懷中掏出半塊焦黑的木片,指節因用力而滲出血絲,“這是內殿的窗欞……殿裡連半星炭火都沒有,門窗破得能伸進手,上咳得吐了血,裹著三床舊棉袍還直發抖,奴才們實在沒辦法,隻能拆了窗欞燒火,可那點火星子,連手都暖不熱啊!”

木片上的焦痕還帶著未散的寒氣,邊緣被凍得酥脆,謝淵伸手去接時,指尖剛觸到便碎了一小塊。他扶劉公公起身,觸到對方棉袍下的身體冰涼如鐵——這老內侍在南宮待了三十年,跟著德佑帝從東宮到親征宣府,向來體麵,如今卻落得這般狼狽。劉公公被扶進書房,捧著熱茶的手仍抖個不停,目光掃過案上翻開的《大吳會典》,看見“南宮冬月炭三十斤、窗紙三批”的條文時,眼淚又湧了出來:“奴才去光祿寺求炭,張敬說‘李尚書有令,無禦批一粒炭不發’;去工部求修門窗,周瑞連門都不讓進,還說‘南宮不配用新料’……程潛的人還在宮門外放話,誰私送東西就是‘通敵’,這是要把上活活凍死啊!”

窗外的風更烈了,卷著霜粒打在窗紙上,發出“沙沙”的響,像極了南宮拆窗時木片碎裂的聲。謝淵捏著那半塊焦黑的窗欞,眼前浮現出德佑帝蜷縮在寒榻上咳嗽的模樣——那個曾在德勝門城頭拍著他肩膀說“有你在,朕放心”的帝王,如今竟要靠拆窗欞取暖,而他這個太保,卻連一爐炭都送不進去。

劉公公的哭訴還在耳邊,謝淵已命人去喚楊武與秦飛。天未亮,楊武便帶著一身寒氣趕回,手裡攥著張拓印的賬冊頁:“太保,查清楚了!張敬昨日將南宮定額的三十斤上等銀骨炭,以‘李尚書母親畏寒’為由,用光祿寺‘應急炭車’直送李府,賬冊上卻寫著‘發往宣府驛站’,還逼庫吏按了手印畫押。屬下還看見,李府門房正指揮仆役搬炭,那炭的成色,跟去年陛下賞給南宮的一模一樣!”

賬冊上“應急調撥”四字的墨跡新鮮得發亮,顯然是臨時補填的。謝淵指尖撫過那行字,指節泛白——光祿寺掌宮闈膳食供給,本是“恤故君、存倫理”的衙署,如今卻成了李嵩私用的庫房。他還未消化這消息,秦飛又匆匆來報:“玄夜衛北司的暗線傳回消息,程潛昨夜加派了兩道崗,不僅搜身,還逐人盤問‘是否與謝府有往來’;連給南宮送菜的老農都被攔在門外半個時辰,筐裡的青菜都凍蔫了。周瑞那邊更絕,收到張文的密信,說‘南宮修繕暫緩,等謝淵出錯再發難’——這是要把苛待的罪名都扣在您頭上!”

謝淵猛地一拳砸在案上,茶盞晃了晃,茶水濺在《大吳會典》的紙頁上,暈開一片濕痕。他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李嵩掌吏部,程潛掌玄夜衛,張敬、周瑞為爪牙,這夥人結黨成網,專以苛待故君、構陷忠良為事。而他雖有太保之職,卻處處受掣:前番搬府中炭被參“結連故君”,如今連求一道禦批都難如登天。

“時非”二字在心頭盤旋。他想起神武皇帝定下“宮闈恤養製”時,曾對群臣說“孝者,天下之根也”;想起德佑帝親征宣府時,率大軍擊退瓦剌的英武;如今祖製被棄,故君受困,權奸當道,他這個忠直之臣,竟隻能對著一本《會典》徒然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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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燭火燃到第三根時,窗外還是漆黑一片。謝淵枯坐在案前,麵前攤著三樣東西:玄夜衛暫代指揮使的令牌、工部郎中王儉送來的周瑞貪腐證據、一張南宮地形圖。劉公公那句“再無炭便熬不過今夜”像鞭子,抽得他坐立難安——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德佑帝凍死在南宮,可明著送炭,便是“抗旨”;不送,便是“失職”。

“太保,不如冒險一次?”楊武低聲建議,“派親兵偽裝成玄夜衛,把炭藏在安防工具箱裡送進去?”秦飛卻搖頭:“程潛的人對玄夜衛製式了如指掌,一旦敗露,不僅親兵遭殃,您也會被坐實‘僭越’之罪。”

謝淵沉默良久,突然抓起案上的令牌:“秦飛,你帶三名心腹校尉,換上普通衛卒服,持這令牌以‘巡查南宮安防漏洞’為由入內——這是先帝賜的暫代令牌,程潛的人不敢硬攔。把我府中剩下的五十斤炭分裝在工具箱裡,就說是‘巡查用的取暖炭’。”他頓了頓,加重語氣,“出了事,我一力承擔。”

秦飛接過令牌,指尖微微發顫:“太保,這令牌已移交程潛,私用便是‘大不敬’啊!”“顧不得那麼多了。”謝淵擺了擺手,又轉向楊武,“你帶王儉去見周瑞——他手裡有周瑞挪用永定河修繕銀的證據,告訴周瑞,要麼立刻派匠人修門窗,要麼就把證據遞禦史台。給他半個時辰考慮,過了時辰,咱們直接參他!”

安排完這一切,謝淵走到窗前,望著南宮的方向。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晃動的光影,映出眼底的焦灼與決絕——他擔心秦飛被認出,擔心周瑞魚死網破,擔心李嵩提前發難,更擔心南宮裡的德佑帝撐不到炭火送到。百種憂慮像亂麻纏在心頭,他卻連揉眉的功夫都沒有,又拿起紙筆寫下辯疏,把“送炭、修窗”的緣由一條條列清,附上《大吳會典》的條文,以備明日對質。

窗外的天漸漸泛白,燭火終於燃儘,留下一截焦黑的燈芯。謝淵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指尖觸到案上那半塊焦黑的窗欞——這是南宮的苦難,也是他必須扛起的責任。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秦飛和楊武同時傳回消息:炭已送入南宮,匠人也已出發去修繕門窗。謝淵剛鬆了口氣,便聽聞程潛已帶人圍了南宮,要查“私送炭”的事。他顧不上洗漱,抓起案上的辯疏和證據,快步向外走——這場博弈,躲不過去了。

剛到宮門外,便見程潛叉著腰站在那裡,身後跟著一群玄夜衛校尉。“謝淵,你私用令牌、私送炭火,可知罪?”程潛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傲慢。謝淵卻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辯疏:“我奉《大吳會典》‘恤故君’之製,送炭是為救上性命;修窗是為防嚴寒,何罪之有?倒是你,設崗阻攔供給,張敬挪用宮炭私贈李嵩,周瑞拖延修繕,這些罪證,我已整理好,正要遞呈陛下!”

程潛臉色一變,還想爭辯,李嵩的親信卻匆匆跑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顯然是得知禦史台已準備聯名彈劾,怕事情鬨大難以收場。程潛咬了咬牙,揮了揮手:“撤崗!”

謝淵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沉甸甸的責任。他知道,李嵩不會善罷甘休,這場“雷霆之險”隻是暫歇,日後定會有更陰險的構陷等著他。可他不後悔——手中的《大吳會典》還在,胸口的“孝治”初心還在,那些藏在暗處的權奸或許能逞一時之快,卻永遠壓不垮堅守倫理的忠直。

他緩步走向南宮,晨光透過雲層灑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層銀甲。德勝門之役時身中三箭仍死守城門的記憶湧上心頭——那時他守的是江山,如今守的是祖製、是倫理、是天下人心中的“孝”字。縱然前路布滿荊棘,縱然要身蹈雷霆之險,他也絕不會退後半步。因為他是謝淵,是大吳的太保,是那個“不負初心不敢違”的孤臣。

謝府朱門的銅環在三更寒夜裡被撞得“哐哐”作響,守門老仆剛拔下門閂,一股裹挾著霜粒的寒風便卷著一道佝僂身影闖了進來——南宮內侍劉公公的棉袍上結著冰殼,鬢發凝著白霜,凍裂的嘴唇哆嗦著,一見到迎出的謝淵,便“噗通”跪倒在青石板上,膝頭與地麵撞擊的悶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太保……救救上!”劉公公從懷中掏出半塊焦黑的木片,指節因用力而滲血,“這是內殿的窗欞!殿裡連半星炭火都沒有,門窗破得能伸進手,上咳得吐了血,裹著三床舊棉袍還直發抖,奴才們隻能拆窗欞燒火,那點arth根本擋不住寒氣啊!”木片上的焦痕還帶著未散的冷意,邊緣被凍得酥脆,一捏便碎。

謝淵扶他起身時,觸到他棉袍下的身體冰涼如鐵。進了書房,劉公公捧著熱茶,眼淚砸在杯沿上,瞬間凝成小冰珠:“昨日去光祿寺求炭,張敬把奴才罵出來,說‘李尚書有令,無禦批一粒炭不發’;去工部求修門窗,周瑞推說‘需內閣核批’,連門都不讓進!程潛的人還在宮門外放話,‘誰私送東西就是通敵’!”他掀起袖口,手腕上一道青紫的瘀痕——那是被玄夜衛校尉推搡時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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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捏著那半塊窗欞,指腹撫過焦黑的痕跡,眼前浮現出南宮內殿的慘狀:破窗漏風,寒燈如豆,德佑帝蜷縮在榻上咳嗽的模樣,與當年親征宣府時的英武判若兩人。《大吳會典》“宮闈恤養製”的條文在腦中翻湧,可李嵩、程潛布下的羅網,又讓他如芒在背——前番搬府中炭已被參“結連”,再踏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天未亮,謝淵命楊武潛往光祿寺探查,辰時剛過,楊武便帶著一身寒氣回報:“太保,屬下查到,張敬昨日將南宮定額的三十斤上等木炭,以‘李尚書母親畏寒’為由,用光祿寺‘應急炭車’直送李府,賬冊上卻寫著‘發往邊軍驛站’,還逼庫吏按了手印畫押。”他遞上一張拓印的賬冊頁,“應急調撥”四字的墨跡新鮮,明顯是後補的。

謝淵還未消化消息,秦飛又匆匆來報:“玄夜衛北司的暗線傳回消息,程潛昨夜加派了兩道崗,不僅搜身,還查問‘是否與謝府有往來’,連給南宮送菜的老農都被盤查了半個時辰。另外,周瑞收到張文的密信,說‘南宮修繕暫緩,待謝淵出錯再發難’——這是李嵩的意思,要把苛待的罪名都推給您!”

謝淵當即備馬去內閣找李嵩對質,剛到衙署門口,便被張文攔下:“謝太保,李尚書正在與程指揮使議事,說‘無旨不見外臣’。”話音剛落,便見程潛從內閣出來,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太保深夜私會南宮內侍,怕是該給陛下一個說法吧?屬下已將此事寫入密報,不日便遞入禦書房。”

“私會?”謝淵冷笑,“我與劉公公談的是南宮寒困,倒是你,擅設崗哨阻攔供給,張敬挪用宮炭私贈上司,周瑞拖延修繕——你們這是結黨苛待故君!”程潛卻毫不在意:“太保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結連故君’的罪名,可比‘苛待’重多了。”說罷,拂袖而去,留下謝淵站在寒風中,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回到府中,謝淵閉門獨坐書房,案上攤著《大吳會典》和程潛的密報草稿。窗外寒風呼嘯,他想起劉公公“再無炭便熬不過今夜”的哭訴,猛地攥緊拳頭——就算擔著“抗旨”的罪名,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故君凍死。

“秦飛,”謝淵召來玄夜衛北司指揮使,指著案上的玄夜衛令牌,“你帶三名心腹校尉,換上普通衛卒的衣服,以‘巡查南宮安防漏洞’為由入內——這是暫代指揮使時的令牌,程潛的人不敢攔。把我府中剩下的五十斤木炭分裝在安防工具箱裡,悄悄帶進去。”

秦飛猶豫道:“太保,這令牌已移交程潛,私用便是‘僭越’,一旦被發現……”

“出了事我一力承擔。”謝淵打斷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這是府中炭倉的鑰匙,快去!記住,隻說是‘安防巡查攜帶的取暖炭’,彆露破綻。”

秦飛領命而去,謝淵又喚來楊武:“你帶工部郎中王儉去見周瑞——王儉手裡有周瑞前番挪用修繕銀的證據,告訴他,要麼立刻派匠人去南宮修門窗,要麼就把證據遞禦史台。”楊武擔憂道:“周瑞是李嵩的人,會不會魚死網破?”

“他貪生怕死,不敢。”謝淵語氣篤定,“你告訴王儉,若周瑞不答應,就說‘謝太保願保他免責’——他要的是退路,我們給得起。”安排完這一切,謝淵走到窗前,望著南宮的方向,心中默念:上,再堅持片刻,炭火很快就到。

楊武帶著王儉趕到工部時,周瑞正在批閱修繕文書,見二人進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們來做什麼?南宮修繕的事,我已經說了,要等內閣核準。”

王儉上前一步,遞上一本賬簿:“周侍郎,這是去年您挪用永定河修繕銀五千兩的賬冊,上麵有您的簽名和用印。若您今日派匠人去南宮修門窗,這本賬冊就永遠消失;若您不派,明日一早,它就會出現在禦史台的案上。”

周瑞的臉色“唰”地白了,伸手去搶賬簿,卻被王儉躲開。“你……你們這是要挾!”他聲音發顫。

“是要挾,也是給您一條路。”楊武開口,“謝太保說了,隻要您立刻派人修繕,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還會在陛下麵前為您美言,說您‘雖有延誤,終能補過’。否則,挪用公款的罪名,您擔得起嗎?”

周瑞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案上輕輕敲擊——他知道李嵩靠不住,一旦出事,定會把他推出去頂罪;而謝淵向來言出必行,若真能免責,遠比跟著李嵩冒險強。沉吟片刻,他終於咬牙道:“好!我派匠人去!但你們要保證,賬冊必須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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