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款日期是在父親出海前一周,金額龐大到足以支撐一支遠洋商隊的運作。
簽字筆跡確實是父親的,但條款中卻隱藏著苛刻的還款期限,若借款人在六個月內無法償還本金加利息,銀行有權立即啟動抵押程序。
更蹊蹺的是,這筆錢名義上是用於“海上貿易投資”,但父親生前最厭惡風險,尤其對遠洋貿易持保守態度。
他怎麼可能突然決定借款,還親自隨船出海?
邵庭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門外。西裡爾作為父親的貼身管家,幾乎參與所有商業決策,如果這筆借款有問題,他不可能不知情。
但西裡爾真的有理由要這麼做嗎?
他隱藏起自己的不安和震驚,將文件重新遞給律師,現在最重要的是爭取時間,他必須在消息泄露前找到解決辦法。
送走律師後,邵庭站在窗前深呼吸。
窗外雨勢漸大,雨滴敲擊著玻璃,像是某種不祥的倒計時。
三個月,如果他還不上款——
菲茨羅伊家族將在三個月後麵臨破產清算,莊園、土地、甚至那些珍貴的東方古董,都會被銀行收走,公開拍賣。
他猛地轉身走向父親書房,卻在走廊拐角撞上了西裡爾。
管家手中托著的銀質茶具紋絲不動,灰藍色的眼睛平靜如水。
“少爺需要什麼?”
“我隻是去父親的書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資料。”邵庭徑直走過去,推開了書房的門。
站在父親的書房中央,指尖劃過書架上整齊排列的賬冊和航海日誌。
每一本書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紙張邊緣沒有一絲折痕,墨水瓶擺放的角度精確到像是用尺子量過。
太乾淨了。
這間書房不該如此整潔。父親生前習慣在文件上隨手做標記,重要的賬本裡總會夾著便簽,抽屜裡塞滿未歸檔的信件。
而現在,所有東西都被歸置得一絲不苟,仿佛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線索。
邵庭猛地拉開書桌抽屜——空的。
再拉開下一個——隻有幾支削好的鉛筆和一瓶未開封的墨水。
“西裡爾。”邵庭的聲音冷了下來,“誰打掃的書房?”
西裡爾站在門邊,身形筆直,灰藍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是我,少爺。”
“你動過父親的文件嗎?”
“沒有。”西裡爾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我隻做了基礎清潔。”
邵庭冷笑一聲,拳頭重重敲在桌麵上:“那為什麼連一張廢紙都沒剩下?父親從不會把書房收拾成這樣!”
西裡爾微微低頭,語氣依然恭敬:“老爺出海前交代過,如果他發生意外,書房必須保持整潔,以便繼承人查閱。”
“是嗎?”邵庭眯起眼睛,“那他的私人信件呢?航海日誌呢?稅務憑證呢?”
“都在原來的位置,少爺。”
“放屁!”邵庭猛地將一摞賬冊掃到地上,紙張嘩啦散落一地,“這裡麵什麼都沒有!”
西裡爾看著散落的賬本,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少爺,請注意您的言行,您是一名紳士。”
邵庭胸口劇烈起伏,他盯著西裡爾,試圖從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但管家的眼神坦蕩得令人惱火,仿佛真的隻是儘職儘責地完成了一次普通的大掃除。
“好。”邵庭深吸一口氣,突然轉身朝門口走去,“既然書房裡找不到,那我就去你房間看看。”
西裡爾身形一閃,擋在了門前:“那是仆人區域,不適合您前往。”
“讓開。”
“少爺,擅闖仆人房間不符合貴族禮儀。”西裡爾的聲音依然平穩,但語氣已經帶上一絲警告,“您父親不會希望看到您這樣失禮。”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邵庭的怒火。
“彆用我父親來壓我!”他猛地推開西裡爾,力道大得讓管家後退了半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隱瞞什麼?那些債務,那些消失的文件,全都和你有關,是不是?”
西裡爾凝視著邵庭:“您情緒過於激動了,少爺。我建議您先休息。”
“滾開!彆跟我說話!”
邵庭一把推開他,大步走出書房。
走廊上的女仆們驚慌地低下頭,顯然聽到了剛才的爭執。
西裡爾沒有追上來,但邵庭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一直釘在自己背上。
他從來沒有對愛人生過如此大的氣,這是第一次,他真實的感到憤怒和悲傷。
為什麼?
他明明相信無論在哪個世界,愛人都會堅定的幫助他的。
可他現在卻不明白西裡爾在想什麼。
喜歡快穿之人格補全計劃請大家收藏:()快穿之人格補全計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