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還殘留著未乾的顏料,可畫布已經恢複成刺眼的空白,仿佛剛才那幅充滿生機的作品從未存在過。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顏料像血一樣黏在他的皮膚上,可畫布卻乾淨得像被某種力量刻意清洗過。
為什麼?
連畫中的光明都不允許他窺探嗎?
金色的眼眸驟然冰冷,畫板在他眼前炸裂成無數木屑,碎屑懸浮在空中,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
但下一秒,達米安閉上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的寒意已經收斂,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平靜。
潔白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
這一切都有蹊蹺,而他一定會查清楚。
那場本以為是偶然的美夢,竟開始頻繁造訪他的沉睡。
每一次閉眼,都像是墜入另一個時空的漩渦。
達米安被困在這具陌生的軀體裡,如同囚徒般注視著一切——
黑發男人模糊的輪廓在晨光中忙碌,修長的手指為他調試機械義肢的齒輪,溫熱的掌心覆在他殘缺的膝蓋上測量尺寸。
"今天試試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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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人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朦朧卻溫柔。
達米安感覺到"自己"被扶起,金屬關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一步,兩步……他踉蹌著栽進對方懷裡,鼻尖撞上帶著藥草香的衣領。
"進步很大。"男人輕笑時胸腔的震動清晰可辨。
他拚命想抬起手擁抱這個身影,靈魂在軀殼裡瘋狂衝撞,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操控。
東方古籍裡記載著"前世"之說。
達米安在藏書閣枯坐整夜,羊皮紙上的墨跡在燭光下暈染開,像是他逐漸混亂的思緒。
這究竟是前世殘影,還是他的靈魂鳩占鵲巢的幻覺?
每當夢中那個少年捧起他的臉,當溫軟的唇瓣貼上他無法回應的嘴角,達米安都能感受到靈魂被撕成兩半的劇痛。
一半貪婪吮吸著這份溫柔,一半在嫉妒的毒火中煎熬。
夢境的世界開始排斥他這個不速之客。
達米安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撕扯,無形的力量像蛛網般纏繞著他,要將他從這具身體裡驅逐出去。
黑發男人修長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溫熱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夢,前些日子給你植入了新的情緒模塊,有沒有感覺什麼異常?"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卻讓達米安的靈魂劇烈震顫。
——夢是誰?
一股劇痛從心臟向達米安全身蔓延,讓他幾乎無法忍受,果然,這具身體不是他的。他隻是一個闖入者,一個竊取他人幸福的幽靈。
嫉妒與痛苦在胸腔炸開,達米安的靈魂發出無聲的嘶吼。
他第一次衝破了束縛,終於開口道:“我不是夢,我是達米安。”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籠罩在男人麵容上的迷霧驟然消散。
達米安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典型的東方人長相,眼尾微微上挑,泛著淡淡的紅暈,像是被春風拂過的桃花。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因震驚而睜大,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奇怪..."男人皺眉,指尖按上他的太陽穴,"記憶中樞係統出bug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達米安還想開口,想要抓住男人的手腕,但無形的規則已經將他牢牢禁錮,似乎他是世界規則之外的產物,被趕出了寄居的軀殼。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像一頁被撕下的書稿,即將被扔出這個世界。
達米安再次從冰冷的棺木中蘇醒,月光慘白地照在他冷汗涔涔的額頭上,白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
原來如此啊...
達米安突然笑了,笑聲在空曠的寢殿裡回蕩,帶著說不出的淒涼。
他就像一具孤魂野鬼,誤入了更高維度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有人正溫柔地愛著"小夢",而他不過是個被規則發現的入侵者,被毫不留情地驅逐出境。
陽光從不屬於他。
達米安金色的眼眸逐漸暗淡,像是燃儘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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