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尼古丁順著喉嚨滑下去,連帶著眼底的疲憊都淡了些。
她深吸一口,緩緩吐出,輕輕歎了口氣。
——蠢弟弟,淨給她惹事。
不過……她眯了眯眼,想起趙常之那張慘白的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這下,他應該能安分一段時間了。
轎車引擎發動,很快彙入北平的夜色裡,隻留下車尾燈的紅點,像支剛熄滅的煙蒂。
清晨的北平,天色剛蒙蒙亮,霧氣還未散儘,街邊的早點攤子剛支起來,蒸籠裡冒出嫋嫋白氣。
段明昭特意起了個大早,讓傭人備了些上好的茶葉和點心,用紅紙包了,又挑了幾樣西洋來的新奇玩意兒,一並裝進錦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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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想被人看見。
昨天帶著衛兵氣勢洶洶地闖進慶喜班,今天卻要蔫頭耷腦地提著東西去道歉,這要是傳出去,他段少爺的臉往哪兒擱?
他換了一身黑色便裝,沒穿軍裝,連皮鞋都選了雙軟底不帶響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推開公館大門時,他剛鬆了口氣,卻猛地頓住腳步。
趙常之家的轎車正停在門口,車窗搖下,露出趙常之那張帶著笑的臉。
“明昭,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他的聲音溫和,帶著幾分歉意:“我昨天想了想,咱們那麼做的確有些欠妥。”
段明昭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大步走過去拉開後座車門,一屁股坐進去,拳頭不輕不重地捶了下趙常之的胸口:
“好兄弟,夠義氣!那正好,省得我讓家裡司機送,還得費口舌解釋。”
趙常之其實被他捶得胸口微痛,麵上卻不顯,隻溫和笑了笑,沒接話。
他閉上眼假寐,掩去眼底的冷漠。
他們這一幫人,和段明昭一起去軍校讀書,有一半是為了混個鍍金的履曆,有心眼的更是為了結交段家,為自己家族的未來鋪路。
隻有段明昭這個蠢貨,老老實實背書,踏踏實實訓練,還真以為自己是去保家衛國的。
他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上前線戰場?
不過是借著軍裝的殼子,在北平城裡繼續當他們的少爺罷了。
轎車緩緩駛過北平的街景,最終停在了慶喜班門口。
趙常之讓司機先去通報,自己則側頭看段明昭——對方正低頭摩挲著錦盒邊角,指節都捏白了,顯然是緊張。
不一會兒,司機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為難:“少爺,慶喜班的人說,班主過兩天才回北平,現在是邵老板主事。邵老板說……今日身體不適,暫不接待客人。”
趙常之額角一跳。
他昨天在戲班子根本沒開口,怎麼這逐客令連他一起捎上了?
他扭頭看向段明昭,本以為這炮仗會立刻炸開,畢竟被人堵著門拒見,對段家少爺來說是奇恥大辱。
可趙常之卻驚訝地發現,段明昭隻是沉著臉,一言不發。
趙常之眸光微閃,想了想,開口道:“明昭,過兩日邵老板還有戲要登台,不如我們到時候先去給他捧個場子,等散場了再去後台找他。到時候人多熱鬨,賠個不是也自然些,正好也能順便見見那位蘇先生。”
段明昭悶悶地“嗯”了一聲,看起來心情糟透了。
趙常之見他同意,也不再多說,讓司機開車,先送段明昭回家。
轎車駛離慶喜班,段明昭靠在車窗邊,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胸口悶得發疼。
邵庭是故意不見他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裡就像被貓爪撓似的,又煩又躁。他無意識地摩挲著錦盒邊緣,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描金花紋摳下來。
他想起邵庭那雙眼睛——明明唇角帶著笑,眼底卻冷得像冰;想起他被衛兵按在地上時,膝蓋磕在青石上的悶響,後來站起來時,褲腳沾著灰,卻硬是沒彎腰拍一下;
還有那些白花花的銀元,被邵庭當成笑話似的,連看都懶得多看……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他隻是不想讓姐姐跟戲子走太近,怕被爹罵,怕壞了段家名聲。
可話到嘴邊,怎麼就變成了“下九流”“給錢滾蛋”?
他在彆人眼裡似乎就是個不懂事還老辦錯事的孩子。
段明昭煩躁地閉上眼,一把扯鬆了領口。
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比昨天被姐姐扇耳光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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