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卻被一道精致的半透明母神像屏風巧妙隔開,劃分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屏風內側,光線柔和。
聖日教的教主正與一位氣度不凡、衣著考究的貴賓對坐在一張昂貴的紫檀木棋盤前。
棋子落盤,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教主今日穿著一身素雅的亞麻長袍,臉上帶著溫和儒雅的笑容,舉止從容,談吐風趣,時不時對貴賓的精妙棋路發出真誠的讚歎。
“您的棋藝精湛,布局深遠,我真是自愧不如啊。”教主拈起一枚白玉棋子,輕輕落下,語氣裡滿是謙遜和欣賞。
貴賓微微一笑,顯然很是受用:“教主過謙了,您才是真正的大隱隱於市,棋風如人,平和之中自有乾坤。”
兩人言談甚歡,氣氛融洽,宛如一對忘年交的摯友在品茗手談,討論著風雅之事。
屏風內側的世界,溫暖光鮮,充斥著上位者之間心照不宣的恭維與和諧。
然而,僅僅一道屏風之隔的外側,氣氛卻冰冷壓抑得如同寒冬。
市警察局局長陳順平,此刻早已沒了往日的半分威嚴。
他雙膝跪在冰涼堅硬的地板上,頭顱深深低下,背脊微微佝僂,昂貴的西裝皺巴巴地裹在身上,顯得異常狼狽。
四名身著潔白聖子長袍的年輕男子,如同沒有生命的雕塑般,麵無表情地侍立在屏風兩側。
他們的眼神空洞,直視前方;仿佛跪在那裡的陳順平隻是一團無形的空氣,根本不存在於他們的感知之中。
這種徹底的漠視,比直接的羞辱更令他窒息。
屏風內側溫和的談笑聲隱隱傳來,更襯得屏風外的沉默如同一種酷刑。
陳順平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額角青筋微跳,心底翻湧著巨大的屈辱、憤怒和一絲難以抑製的恐懼。
他曾幾何時,也是被人巴結奉承的對象,如今卻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跪在這裡等待施舍。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情緒,聲音乾澀嘶啞帶著卑微的乞求,再次開口,打破了這令人難堪的寂靜:
“教主……求您,救我這一次。”
屏風內側的落子聲微微一頓。
隨即,傳來教主那依舊溫和、甚至帶著些許疑惑的聲音,仿佛真的被打擾了雅興,卻又保持著良好的修養:
“陳局長,你這是從何說起?我隻是一介潛心侍奉母神的教徒,平日裡不過是勸人向善,做些微末的慈善事業罷了。”
“你貴為市局局長,手握大權,遇到難題,應該向上級彙報,依法辦事才是正理。何來求我救你一說?”
那語氣溫和得仿佛在關心一位迷途的羔羊,話語裡的內容卻像冰冷的刀子,精準地切割著陳順平最後一絲尊嚴,將兩人的關係撇清得乾乾淨淨。
依法辦事。
陳順平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他知道,這是對方在逼他親口說出自己的價值,逼他承認自己是一條還有用的、值得被撈一把的狗。
他喉嚨發緊,幾乎能嘗到鐵鏽般的血腥味。他穩了穩幾乎要失控的情緒,將頭顱垂得更低,聲音裡帶上了更明顯的哀求:
“教主……我知道,我之前辦事不力,出了紕漏。但…但我對教會還有用!我在警局係統裡經營多年,很多人脈和渠道隻有我能調動!很多內部的消息,也隻有我能第一時間拿到!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將功補過!”
屏風內側,傳來一聲極輕的、仿佛無奈的歎息。
教主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溫和,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居高臨下的審視和淡漠:
“陳局長,母神教導我們,眾生平等,因果循環。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直,又何須懼怕什麼?你若真的犯了錯,坦然接受應有的結果,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與新生。”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充滿了宗教式的慈悲與超脫,卻徹底堵死了陳順平求救的路。
與此同時,屏風內側,教主優雅地執起茶壺,親自為對麵的貴賓斟上一杯熱氣騰騰、香氣馥鬱的清茶,語氣親切自然:
“您請用茶。這是今年聖島新采的‘霧芽’,滋味清甜,靜心寧神。”
“多謝教主,真是好茶。”貴賓含笑接過,舉止優雅。
一屏之隔,兩種極致的對待。
陳順平跪在冰冷的地上,聽著那溫和卻殘忍的話語,感受著那徹骨的冷漠與利用,再對比屏風內對貴賓的熱情周到,他徹底明白了。
在教主眼中,根本沒有永遠的朋友或信徒,隻有永遠的利益和棋子。
有用時,你是座上賓,可以與你品茗下棋,談笑風生。
無用時,你就是棄子,連跪在地上哀求,都隻會得到一番虛偽的“宗教點化”和冰冷的無視。
他的心,在極致的憤怒與恐懼中,一點點沉入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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