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振威武館後院那間小小的廂房裡,油燈昏黃,映照著兩個少年的身影。
江暮雲在武館已一月有餘。
他肯吃苦,悟性也不差,練功時從不偷懶,對館裡的師兄們又格外恭敬有禮,很快便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白日裡,他在演武場上揮汗如雨,晚上則搶著做些打掃庭院、擦拭器械的雜活,忙碌卻也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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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武館眾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那看起來瘦弱安靜的“弟弟”邵庭,竟識文斷字,尤其寫得一手極漂亮的工楷。
館裡多是粗豪漢子,偶爾需要寫個家書、記個簡單的賬目,便有人揣著幾個銅板或揣著些吃食來找邵庭幫忙。
邵庭來者不拒,安靜地坐在院角的小凳上,一筆一劃寫得極其認真。這點微薄的收入,也讓兩人的日子稍稍寬裕了些。
他們住的那間小屋狹窄簡陋,僅容一床一桌,但比起之前風餐露宿、如同叫花子般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已是天上地下。
至少,這裡有遮風擋雨的屋頂,有溫熱的一日三餐,還有了一份難得的安穩。
唯一讓江暮雲有些煩惱的是,練功實在太費衣服。
整日摸爬滾打,與粗糙的地麵和器械摩擦,衣衫破損得極快,尤其是手肘、膝蓋和肩膀處,常常是舊痕未去,又添新傷。
每次拿到外麵找縫補婆子修補,雖花不了幾個錢,但一來一回總是不便。
這晚,江暮雲看著自己那件剛穿了沒幾天,肩頭又被磨出一個口子的練功服,歎了口氣,拿起衣服準備像往常一樣出門。
“哥哥,”一直安靜坐在桌邊看書的邵庭忽然抬起頭,放下書本站起身:
“彆出去了找阿婆了,讓我試試幫你縫吧。”
江暮雲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小庭?你會這個?”
邵庭搖搖頭,耳根微微泛紅:“不會。但我可以學。總去外麵實在太麻煩了。”
江暮雲看著弟弟認真的眼神,心裡一暖,將衣服遞了過去:“好,那哥哥的衣服就交給你了。”
邵庭接過衣服,找出針線笸籮,在燈下坐定。
他拿起針,對著燈光,眯著眼,笨拙地試圖將細線穿過那小小的針孔。試了好幾次,線頭才顫巍巍地鑽了過去。
他學著記憶中江婉心的樣子,將衣服破損處對疊,然後下針。
然而,他的手更適合執筆握刀,卻從未捏過這小小的繡花針。
針腳歪歪扭扭,深一腳淺一腳,線也拉得時緊時鬆,將那破口揪成了一團難看的褶皺。
“嘶——”一個不慎,針尖猛地刺入了食指指腹,殷紅的血珠立刻冒了出來。
“小庭!”
江暮雲一直在一旁看著,心都揪緊了,見狀立刻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想也沒想就將那沁血的手指含進了嘴裡,用溫熱的舌尖輕輕抵住傷口,直到那細微的刺痛感和血腥味漸漸淡去。
過了片刻,他才鬆開,仔細看了看,確認不再出血了,才鬆了口氣抬起頭:“怎麼樣?還疼不疼?都說了讓你彆弄了……”
他的話戛然而止。
隻見邵庭臉頰緋紅,連耳尖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粉色,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被含過的手指微微蜷縮著,仿佛還殘留著那份溫熱濕潤的觸感。
江暮雲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弟弟這是害羞了!肯定是覺得自己笨手笨腳,想幫忙卻搞砸了,還弄得自己受傷,在他麵前丟了麵子。
他忍不住低笑出聲,故意湊近了些,用肩膀輕輕撞了撞邵庭,語氣裡帶著戲謔:
喲,我們的小書生還會臉紅呢?是不是覺得縫得像個毛毛蟲,不好意思了?”
邵庭:“......”和直男沒法聊。
邵庭被他笑得越發窘迫,一把搶回那件被自己縫得慘不忍睹的衣服,抱在懷裡,扭過頭去,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惱意:
“哥哥你不許笑!我第一次……難免的!”
“好好好,不笑不笑。”江暮雲見他真有些惱了,連忙收斂笑容,但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
“我們小庭肯幫哥哥縫衣服,哥哥高興還來不及呢!醜點怕什麼,能穿就行!”
他不說還好,這一安慰,邵庭更覺得那歪歪扭扭的針腳無比刺眼。
他猛地轉回頭,瞪了江暮雲一眼,賭氣般說道:“你等著!明天……明天我就去求館主夫人教我!定要縫得平平整整,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看著弟弟難得露出這般孩子氣的、不服輸的模樣,江暮雲心裡軟成一片,連忙點頭:“好好好,哥哥等著!我們小庭這麼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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