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驛館的密林深處。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現出身形,正是借遁走的烏丸。
他踉蹌數步,麵色陡變慘白,隨即噴出一口鮮血。
“閹狗!今日之仇,他日必百倍奉還!”
烏丸抹去唇邊血跡,倚樹而坐,欲調息療傷。
忽而,一道黑袍身影無聲浮現。
韓浩身影如鬼似魅,瞬息間逼近烏丸身後。
“死!”
看似運功的烏丸猛然睜眼,袖中暗器激射而出!
韓浩隨手一揮,勁風掃落暗器,餘力更將烏丸震飛。
“啊——”
未等烏丸落地,韓浩已閃至其身前,五指扣住其頭顱。
吸功!
狂暴吸力驟發,烏丸內力如潮水般湧入韓浩體內。
短短數息,烏丸竟被吸儘內力而亡,屍身乾癟如枯木。
————
驛館外。
曹正淳懷抱昏迷的太後歸來。
“督主!”
萬喻樓與曹少欽上前行禮,目光落在太後身上:“太後鳳體可安?”
曹正淳淡然擺手:“咱家已查探,太後僅是昏迷過久,調養即可。備車,速送鳳駕回宮。”
“屬下即刻安排!”萬喻樓轉身喝令黑衣箭手備車。
不多時,華蓋馬車駛至驛館。曹正淳輕置太後於車內,複對萬喻樓低語:“出雲國餘孽押入天牢嚴審,驛館閒雜人等一並封口,不可走漏風聲。”
“謹遵督主鈞令!”萬喻樓垂首應命。
曹正淳躍上馬車,揚鞭聲裡,車駕碾塵而去。
……
洛陽皇城,禦書房。
年輕的皇帝朱筆未停,眉宇間隱現凝重。
禦案前堆滿了奏章,這些已是精簡過的,尋常小事早被篩去,唯餘要務需天子親覽。
坐擁天下,權傾四海,可這之位豈是易事?晨起便是萬千機要,若隻圖享樂,自是逍遙自在。然而新君年少登基,誌在千裡,怎會有一絲疏忽?
即便太後遭劫,皇帝心中焦灼,仍強自鎮定,日理萬機。
“皇上!”一名小太監匆匆入內稟報。
“何事?”皇帝未抬眼,朱筆未停。
“東廠曹督主在外候旨。”
一聽曹正淳之名,皇帝當即擱筆:“速宣!”
連日來,他最盼的便是曹正淳與鐵膽神侯的消息,豈料二人竟一同音訊全無。如今曹正淳終於現身,皇帝再難沉穩。
不多時,絳紫蟒袍的曹正淳躬身入內,伏地行禮:“老奴叩見皇上。”
“免了!”皇帝揮手打斷,“可有太後下落?”
曹正淳抬眼,含笑稟道:“老奴不負聖望,已尋回太後。”
“母後何在?”皇帝霍然起身。
“太後安然,現已在慈寧宮休養。”
皇帝大喜,當即移駕:“擺駕慈寧宮!”
慈寧宮恢弘肅穆,僅次於帝寢,儘顯太後尊榮。皇帝疾步而至,卻見宮人正忙著搬運物件。
“這是何故?”皇帝皺眉。
曹正淳解釋道:“太後昏迷未醒,老奴命人備了醒神香,助太後轉醒。”
皇帝聞言一驚:“母後鳳體可安?”
“皇上寬心,太後隻是昏睡,稍後自會蘇醒。”
皇帝這才頷首,溫言道:“愛卿辦事,朕很放心。”
曹正淳眼中喜色一閃:“為君分憂,乃臣本分。”
二人直入寢殿,見榻上太後氣息勻稱,皇帝執腕診脈,確認無礙,方展眉舒氣。
香爐青煙嫋嫋,滿室幽芳。須臾,太後睫羽輕顫,緩緩睜眸,目光猶帶恍惚:
“皇兒……哀家這是……記得那夜有刺客闖入……頭好沉……”
太後輕撫額頭,略顯疲憊地道:"哀家這頭疼..."
曹正淳恭敬躬身:"娘娘勿憂,此乃昏睡多日所致,休養幾日自然痊愈。"
太後聞言麵露困惑,將目光投向皇帝。
年輕的皇帝滿麵愧色:"母後受驚是兒臣不孝。日前有歹人潛入宮中劫持母後,兒臣今日才將您救回。"
太後麵色漸緩:"皇兒何必自責,哀家這不是平安歸來了麼?倒是那些刺客..."她鳳眸含怒,"究竟是何方賊子,膽敢冒犯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