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學校時,孩子們正趴在教室門口的石階上寫字。看見陌生人,一個個像受驚的小鹿往門後躲,隻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敢探出頭,手裡攥著片芭蕉葉,葉麵上用炭筆寫著“歌”字。林希蹲下去,慢慢打開吉他盒:“姐姐教你們唱歌好不好?”小姑娘眨眨眼,突然把芭蕉葉遞過來,葉麵上的字被汗水暈開了點,反而更像音符。
收拾教室花了一下午。小魚蹲在舊鋼琴前,用帶來的工具一點點調琴鍵,孩子們圍在旁邊看,有個小男孩忍不住伸手碰了下,琴鍵發出“咚”的悶響,嚇得他趕緊縮回手。“沒關係,”小魚握住他的手指按下去,“你看,它在跟你打招呼呢。”琴鍵再次響起時,孩子們的眼睛亮了,像發現了藏在木頭裡的魔法。
小喬在操場邊用紅綢子圍出個小舞台,胖女孩學員特意錄了段鼓勵視頻發過來:“老師,記得告訴他們,跳舞時張開手臂最漂亮。”視頻裡,女孩轉著圈,裙擺掃過鏡頭,和此刻小喬教孩子們揮綢帶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七七在倉庫裡搭了個簡易電競角,舊手機連著手電筒當台燈。有個總低著頭的小男孩不敢碰手機,七七突然往草叢裡一蹲:“你看,孫臏在這兒呢,要不要跟他一起保護隊友?”小男孩猶豫著走過來,指尖剛碰到屏幕,遊戲裡的孫臏突然往前跑,嚇得他“呀”了一聲,卻沒再縮回手。
晚飯時,校長端來一鍋酸湯魚,說孩子們特意去河裡撈的。林希抱著吉他坐在火塘邊,孩子們圍過來,羊角辮小姑娘帶頭唱了首苗歌,調子像山澗的泉水。林希跟著學,跑調時孩子們笑得前仰後合,她也笑,吉他弦跟著笑聲輕輕顫。
夜裡躺在教室的地鋪上,聽著窗外的蟲鳴,四個女孩突然沒了睡意。“你說,”林希輕聲問,“我們走了以後,他們還會練琴唱歌嗎?”小魚摸出毛線繼續編星星:“會的,就像我們不管走多遠,總記得第一次彈琴的感覺。”小喬翻了個身,紅綢子從枕邊滑下來:“我把舞步畫成了圖,貼在教室牆上,他們想跳就能看。”七七舉著手機看遊戲記錄:“我建了個離線戰隊,他們隨時能組隊,就像我們一直陪著。”
楊晨站在教室外,看著窗戶裡透出的光,像朵慢慢綻放的花。手機裡收到“星光收集者”的消息,她畫了張插畫:四個女孩站在山巔,手裡的光順著梯田流下去,變成無數盞小燈。配文寫著:“星光會走,卻會在路過的地方留下火種。”
第二天離開時,孩子們追著車跑。羊角辮小姑娘舉著片新的芭蕉葉,上麵用紅漆寫著《四個月亮》的歌詞,是林希教她們的;那個碰鋼琴的小男孩站在琴旁,指尖在鍵上敲出不成調的旋律,像在說“彆走”;紅綢子被係在歪脖子樹上,風一吹,像串跳舞的星星;七七的舊手機被擺在石階上,屏幕裡的孫臏正對著鏡頭揮手。
車轉過山坳,再也看不見學校時,林希突然從包裡掏出個錄音筆,裡麵是孩子們唱的苗歌混著吉他聲。小魚的包裡多了個紙折的鋼琴,琴鍵上寫著“謝謝”。小喬的紅綢子少了一截,大概是被哪個孩子偷偷藏起來了。七七的孫臏手辦換了件“新衣服”——孩子們用彩紙給它做了件苗族披風。
回程的路上,朱莉發來消息:“下一站去西北的戈壁學校,他們想要天文望遠鏡,說想看看真正的星星。”林希突然笑了:“那我們帶吉他去,教他們唱《夜空中最亮的星》。”小魚點頭:“我學認星座,彈琴時告訴他們哪個是獵戶座,哪個是北鬥星。”小喬翻開地圖:“戈壁上能跳圓圈舞吧?手拉手轉起來,像星星繞著太陽。”七七摸出手機查攻略:“我教他們用沙子堆峽穀地圖,說不準能練出戰術大師。”
楊晨看著窗外掠過的山影,突然想起校長說的話:“山裡的孩子難得見外人,你們來這一趟,他們能記一輩子。”他掏出手機,把孩子們的笑臉設成壁紙,照片裡的孩子舉著芭蕉葉、紙鋼琴、紅綢子和舊手機,身後的教室牆上,新畫的五線譜被陽光照得發亮。
手機震了震,是“星光企劃”的新通知:下批公益課堂招募誌願者,報名的人已經排到了明年春天。楊晨點開報名列表,看到了“雨打芭蕉”“快進鍵”“草叢蹲”這些熟悉的名字,每個人的備注裡都寫著:“想把收到的光,再傳出去一點。”
車窗外的天空漸漸暗下來,星星一顆接一顆亮起來。林希輕輕撥動吉他弦,《四個月亮》的旋律在車廂裡流淌,混著女孩們的哼唱,像把星光揉碎了撒在風裡。楊晨知道,這趟旅程結束了,但有些東西才剛剛開始——就像那些被點亮過的眼睛,會帶著光,在往後的日子裡,慢慢照亮更多地方。
就像星光,從來不怕路遠。
西北戈壁的風,帶著沙粒的溫度,刮在臉上像細針紮。林希抱著吉他從越野車上跳下來時,琴弦上立刻蒙了層薄沙,她趕緊掏出絨布擦拭,抬頭就看見遠處土黃色的校舍——幾排平房孤零零立在沙丘間,窗戶玻璃上貼著用墨汁畫的星星,風吹過時,紙星星在窗框上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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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長!”小喬揮著手裡的紅綢子跑過去,綢子在風中舒展,像條紅色的流星。迎接她們的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手裡攥著頂舊草帽,帽簷下的眼睛亮得像藏著光:“可把你們盼來了!孩子們天不亮就去撿石頭,說要給老師們鋪條‘星光路’。”
果然,校舍前的空地上,孩子們用撿來的各色石頭擺了條蜿蜒的路,紅的像瑪瑙,白的像水晶,最儘頭堆著堆拳頭大的鵝卵石,上麵用紅漆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小魚蹲下去摸了摸石頭,指尖沾了點沙:“比城裡的舞台亮多了。”她的電子琴被幾個孩子小心翼翼地抬著,琴上掛著新編的毛線星星,這次是用戈壁上的芨芨草混著毛線編的,帶著點草木的清香。
七七的“電競角”設在教室後排,她正蹲在地上用粉筆畫地圖,嘴裡念叨著:“這裡是紅buff,用紅石頭堆;藍buff得找塊藍砂岩……”旁邊圍了圈男孩,手裡舉著撿來的小石子當“技能鍵”,有個穿補丁衣服的小男孩突然問:“七七老師,孫臏在沙漠裡也能蹲草叢嗎?”七七被問得一愣,隨即大笑:“當然能!沙丘後麵蹲著,比草叢還隱蔽!”
第一堂課,林希教孩子們唱《夜空中最亮的星》。吉他聲剛響起,就被窗外的風聲蓋過了一半,她索性站起來,走到空地上對著沙丘唱。孩子們跟著哼,聲音忽高忽低像風中的草,卻格外認真。唱到“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時,有個紮小辮的女孩突然指著天空:“老師,那顆最亮的是北極星嗎?我爸爸說,跟著它走就不會迷路。”
小魚的鋼琴課在教室裡,斷了腿的舊鋼琴被孩子們用磚塊墊得穩穩的。她教孩子們認琴鍵,說“白鍵像白天的沙丘,黑鍵像夜裡的影子”。有個總低著頭的男孩,指尖落在琴鍵上時抖得厲害,小魚突然拉起他的手,往窗外指:“你看遠處的風車,轉得慢卻很穩,彈琴也一樣。”男孩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風車葉片在陽光下閃著光,再抬手時,琴鍵發出的聲音果然穩了些。
小喬的舞蹈課最熱鬨。她把紅綢子分給孩子們,教他們跳圓圈舞:“手拉手轉起來,像星星繞著太陽跑。”孩子們剛開始總踩錯腳,笑聲比腳步聲還響。有個跛腳的小男孩躲在樹後不敢上前,小喬突然跛著腳走過去,故意把動作做得滑稽:“你看,這樣跳也很有意思。”男孩被逗笑了,慢慢挪過來,握住了旁邊女孩的手。
七七的“沙漠峽穀”成了孩子們的樂園。他們用沙子堆出高地和草叢,用石子當英雄,七七蹲在沙堆旁,教他們“孫臏的二技能要等隊友跑到沙丘頂再放”。那個問“草叢”的男孩突然說:“我爸爸是養路工,總在戈壁上修路,他是不是也像孫臏?”七七愣了愣,用力點頭:“對,他是最厲害的輔助,保護所有人的路。”
夜裡躺在校舍的硬板床上,聽著窗外嗚嗚的風聲,四個女孩又聊起天。林希翻著手機裡的錄音,裡麵有孩子們跑調的歌聲,還有風吹過芨芨草的聲音:“明天教他們唱《四個月亮》吧,這裡的月亮特彆亮。”小魚摸出白天撿的一塊螢石,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光:“我給孩子們講星座故事,說每顆星星都在守護一個人。”小喬揉著酸痛的膝蓋笑:“圓圈舞越來越整齊了,明天加個新動作,像風車那樣轉。”七七盯著天花板上的紙星星:“我教他們用手電筒照沙丘,影子就像英雄在放技能,肯定好玩。”
楊晨站在走廊裡,看著教室裡透出的光。王校長遞給他一杯熱茶:“這些孩子大多是留守兒童,爹媽在外地打工,你們來這幾天,他們笑的次數比半年都多。”他指著牆上的照片,是孩子們以前的樣子,眼神怯生生的,像怕被風吹走的沙粒,“現在不一樣了,眼睛裡有光了。”
離開前一天,孩子們要辦“戈壁星光晚會”。他們用撿來的熒光石拚了個巨大的五角星,擺在空地上當舞台燈;舊鋼琴被搬到中間,琴上擺滿了用沙棗串成的項鏈;紅綢子係在四周的木樁上,風一吹,像圈跳動的火焰。
林希抱著吉他坐在石頭上,唱了首改編的《四個月亮》,歌詞裡加了“芨芨草搖啊搖”“沙粒跳啊跳”。小魚的鋼琴聲混著風聲,像戈壁在輕輕哼歌。小喬帶著孩子們跳圓圈舞,紅綢子和熒光石的光纏在一起,像條發光的河。七七指揮著“沙漠峽穀”裡的“英雄們”,用手電筒的光在沙丘上打出技能特效,引來陣陣歡呼。
晚會最後,那個跛腳的小男孩突然站出來,手裡舉著個用沙棗核串的手鏈:“這是給小喬老師的,像星星。”紮小辮的女孩遞來片曬乾的芨芨草葉,上麵用鉛筆寫著“謝謝林希老師”。教鋼琴的男孩捧著塊螢石:“小魚老師,它會一直亮。”那個養路工的兒子,把用紅漆畫的孫臏掛件塞給七七:“給你,保護你在路上不迷路。”
四個女孩站在星光下,手裡捧著這些粗糙卻滾燙的禮物,突然說不出話。風停了,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把戈壁照得像鋪了層銀霜,遠處的風車還在慢慢轉,像在為他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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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那天,孩子們又追著車跑,手裡舉著螢石、沙棗手鏈和孫臏掛件。車開出很遠,還能看見那個巨大的五角星在陽光下閃,像戈壁上長出的一顆星星。林希突然從包裡掏出個瓶子,裡麵裝著戈壁的沙:“留著做紀念,下次來看看,會不會長出新的星星。”小魚的包裡多了張孩子們畫的星座圖,每個星座旁邊都寫著老師的名字。小喬的紅綢子上沾著沙粒,她說要帶回城裡,跳舞時就像帶著戈壁的風。七七把孫臏掛件掛在手機上,說以後打遊戲,就像有個小英雄在旁邊看著。
回程的車上,朱莉發來消息:“公益課堂要在全國建‘星光驛站’,每個驛站都配吉他、電子琴、舞蹈墊和遊戲設備,你們四個被聘為終身榮譽導師啦。”林希點開消息時,正好看到車窗外掠過一群飛鳥,在藍天上劃出淡淡的痕跡,像流星劃過。
楊晨看著手機裡“星光驛站”的分布圖,密密麻麻的紅點從城市蔓延到鄉村,像血管裡流動的光。他想起王校長最後說的話:“光這東西很怪,你給出去一點,它反而會越長越多。”此刻再看這句話,突然覺得那些散布在各地的星光驛站,就像戈壁上的螢石,即使在黑夜裡,也能默默發著光。
手機震了震,是“星光收集者”的新插畫:四個女孩站在地球儀旁,手裡的光順著經緯線流到每個角落,有苗寨的芭蕉葉,有戈壁的螢石,還有更多沒畫出來的地方,都標著小小的星號。配文寫著:“星光不問路,隻要往前,就能照亮下一站。”
車窗外的戈壁漸漸變成草原,遠處的羊群像散落的珍珠。林希輕輕撥動吉他弦,這次沒有風聲打擾,旋律清亮得像月光。四個女孩跟著哼唱,聲音裡帶著沙粒的溫度,像在告訴遠方的孩子們:我們走了,但光留下了。
就像所有會發光的東西一樣,它們從不留戀過去的地方,隻在意能不能照亮更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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