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有點餓。”
珍妮躺在床上，聲音帶著幾分虛弱，目光卻牢牢落在了威廉手中的食物上，輕聲對身旁的李穗說道。
李穗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正要起身去拿吃的。
一旁的林芳卻已經動作迅速地，將一杯溫熱的牛奶和一份三明治遞到了珍妮麵前。
見林芳要喂珍妮，李穗立刻放緩了聲音阻攔：“等等，我先扶她坐起身，你再喂會更方便些。”
李穗說著便繞到床的另一側，小心翼翼地將手臂墊在珍妮的頸後，掌心輕輕托住她的後背，一點一點將人往上扶。
待珍妮靠在枕頭上坐穩，她才轉頭朝林芳點頭：“可以了。”
林芳立刻會意，把三明治掰下一小塊遞到珍妮嘴邊。
珍妮小口咬下，咀嚼時還不忘抬眼看向兩人，小聲說了句：
“謝謝姐姐。”
李穗抬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聲音放得更柔：“慢慢吃，不夠還有。”
林芳將溫熱的牛奶遞到珍妮唇邊，看著她咽下一小口，臉上立刻綻開笑意，柔聲說道：
“這就對了，多吃點東西才有勁。等你精神好些，姐姐就給你做手術，把身體裡的碎片取出來。”
珍妮順從地點了點頭，眼神裡多了幾分光亮。
一旁的威廉捏著半塊三明治，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方才珍妮還因炎症引發多器官衰竭，奄奄一息，可隻用了李博士帶來的藥，竟這麼快就有了好轉。他忍不住喃喃自語：
“這就好轉了？這到底是什麼藥啊！”
說著便快步上前，拿起標注著“2號藥”的瓶子，湊到眼前仔細翻看……
瓶身標簽上隻有“2號藥”三個黑體字，再無任何成分說明，威廉手指摩挲著光滑的玻璃瓶壁，眉頭擰得更緊：“連個說明書都沒有？”
他的聲音不算小，李穗聽得真切，抬步走過來輕輕按住瓶身：
“威廉，這藥我師傅蘇先生研發的產品，效果經過臨床驗證，你放心。”
話雖平靜，指尖卻不自覺地收緊了些——她比誰都清楚這藥的珍貴。
林芳喂完珍妮最後一口牛奶，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轉頭幫腔：
“珍妮的好轉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說著伸手碰了碰珍妮的臉頰，溫度比剛才明顯暖了些。
珍妮似懂非懂地看著三人，小手悄悄抓住了李穗的衣角，小聲道：“姐姐，謝謝你……”
威廉的目光掠過林芳三人時，淬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他指尖一勾，那支貼著“2號”標簽的藥劑便悄無聲息滑入白大褂內袋，布料摩擦的輕響被實驗室通風扇的嗡鳴徹底掩蓋。
衣料貼合藥劑瓶身的刹那，他眼前仿佛已鋪開一條金光大道——博士頭銜的金屬銘牌在陽光下反光，成疊的鈔票壘成小山，連諾貝爾獎的金色獎章都在遠處閃著誘惑的光，一切都觸手可及。
但那虛妄的幻景僅存續半秒，威廉便迅速斂去眼底的貪念，臉上瞬間堆起溫和笑意。轉向林芳時，他的語氣誠懇得足以騙過在場所有人：
“林博士，依我看，珍妮隻要維持飲食，三天後身體指標應當就能達標，完全可以安排手術。您放心，我這就去準備後續需要的血漿，保證萬無一失。”
林芳並未察覺他話語裡的半分破綻，隻是輕輕點頭，又帶著幾分叮囑，
“血漿的配比一定要嚴格按標準來，半點差錯都不能出。”
威廉連聲應下，
轉身時，藏在口袋裡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藥劑瓶的玻璃壁，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頭愈發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