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戴維的語氣驟然放緩,褪去了方才的淩厲,卻帶著一種更讓人窒息的平靜,他身體微微後靠,指尖在桌沿輕輕摩挲,
“那你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威廉像隻徹底鬥敗的公雞,肩膀垮得幾乎要貼到胸口,原本還試圖閃躲的目光徹底垂落,落在自己戴著手銬的手腕上,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頹喪:“我說……我都說……”
“我從病房偷出2號藥,剛出門就撞見了艾瑪……”威廉的聲音發澀,頭垂得更低,語氣裡帶著幾分狼狽的辯解,
“她像條蛇似的纏上來,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椅子縫,聲音壓得更低:
“完事之後我就回了房間,換了身衣服就去找克利醫生,讓他幫我從日本找一台光譜儀。我發誓,我走的時候她真的好好的!”
說到最後,
他突然提高了些音量,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帶著點怨懟:“那臭娘們不想讓我走,還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吳戴維眼神一凜,目光瞬間掃過威廉的肩膀,儘管隔著西服和襯衫,他還是抬手示意身旁的警員:
“把他的衣領拉開,檢查左肩。”
金屬手銬碰撞的聲響裡,威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下意識想縮肩,卻被警員牢牢按住。
衣服被扯下時,一道淡紫色的牙印清晰地露在鎖骨上方,邊緣還帶著未消退的紅腫。
吳戴維聽完,眉頭微蹙,側身對身旁的警員壓低聲音耳語了幾句。
警員點頭應下,上前一步打開審訊椅的鎖扣,押著垂頭喪氣的威廉,腳步沉重地走了出去,審訊室的門隨之關上,留下滿室沉寂。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將桌上的文件攏在一起塞進公文包,轉身對剩下的警員沉聲道:“走,按這個地址,去會會那位克利醫生。”
黃包車停在克利醫生所在的地址門口,午後的陽光正斜斜地照在歐式的建築上,映出“克利醫療器械辦公室”幾個褪色的字。
吳戴維下了黃包車,指尖捏著那張記著地址的紙條,目光掃過辦公室緊閉的窗子——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你們守在門口,彆讓任何人離開。”
他對身後的警員低聲吩咐了一句,隨即上前,指節在老舊的木門上敲了三下,聲響在安靜的樓道裡格外清晰。
半天過去,
門內始終一片死寂,連半點腳步聲都沒有。
吳戴維眉頭皺得更緊,又加重力道敲了敲,同時提高聲音喊道:
“裡麵有人嗎?我們是警察,需要配合調查!”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他心頭一沉,快步走到窗邊,指尖輕輕撥開窗簾一角,透過那道窄窄的縫隙往裡看——昏暗的房間裡,一道身影直直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不好!”
吳戴維低喝一聲,立刻轉身對警員道,
“準備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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