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則在坑邊,仔細觀察著陷坑的結構和周圍的地形。
他發現坑底似乎比較平坦,但散落著不少尖銳的石塊。
鐵牛能在那樣的衝擊下隻是崴了腳,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必須儘快將兒子救上來,否則時間一長,且不說傷勢會不會惡化,光是這深坑裡的潮濕陰冷和缺氧,就足以致命。
很快,石頭便帶著連接好的長繩和一大捆藤蔓跑了回來。
張大山接過繩子,先是在坑邊找了一棵最粗壯、最穩固的大樹,將繩子的一端死死地捆綁在樹乾上,反複檢查了幾遍,確認牢固無比。
然後,他將繩子的另一端,朝著坑底的鐵牛扔了下去。
“鐵牛。抓住繩子。能站起來嗎?試著把繩子在腰上纏幾圈,爹和石頭拉你上來。”
坑底下,鐵牛忍著腳踝處傳來的劇痛,勉強從地上坐起身。
他抓住了垂下來的繩子,試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左腳根本無法用力。
稍微一動,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爹……俺……俺站不起來……腳……腳好像斷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
張大山的心猛地一揪。
腳斷了?
這可比崴了腳要嚴重得多。
若是處理不好,落下殘疾,那這孩子一輩子就毀了。
不能再等了。
必須立刻下去救人。
“石頭,你在這裡守著,拉緊繩子,注意周圍動靜。”
他對二兒子吩咐道,語氣不容置疑。
“爹。俺跟你一起下去。”石頭急道。
“不行。你力氣不夠,下去也是添亂。”張大山斷然拒絕,“聽話。在這裡接應爹。”
說完,他不再猶豫。
將砍刀彆在腰間,又拿起那捆堅韌的藤蔓,他準備用藤蔓在坑壁上臨時製作一些可以借力的抓手或踏腳點。
然後,他抓住那根已經固定好的麻繩,深吸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地,朝著那深不見底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陷坑中,緩緩滑落下去。
坑壁異常濕滑,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張大山隻能依靠雙臂和雙腿的力量,緊緊地纏住繩索,一點點地向下挪動。
鋒利的石塊不時地從坑壁上脫落,砸在他的身上,火辣辣地疼。
泥土和腐葉也不斷地掉進他的眼睛和嘴裡,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但他沒有絲毫的退縮和猶豫。
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救兒子。
一定要把兒子平安地救上來。
終於,在經曆了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下降之後。
他的雙腳,終於踩到了堅實的地麵。
坑底的光線極其昏暗,空氣也異常渾濁。
他借著從坑口透下來的微弱光線,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裡、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額頭上布滿冷汗的大兒子鐵牛。
鐵牛的左腳踝處,以一個極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骨折了。
“鐵牛。彆怕。爹來了。”
張大山連忙上前,蹲下身,檢查著兒子的傷勢。
他撕下自己衣衫上的一塊布條,又從旁邊找來兩根相對平直的樹枝。
學著記憶中急救包紮的方法,小心地將鐵牛骨折的腳踝進行了簡單的固定。
然後,他解下腰間的藤蔓,開始在坑壁上尋找可以固定的支點,試圖製作一個簡易的、可以將鐵牛吊上去的裝置。
但坑壁太滑,泥土又鬆軟,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固定點。
怎麼辦?
難道要像上次救丫丫那樣,將兒子背上去?
可這坑太深了,而且鐵牛的體重……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
坑口傳來了石頭焦急的呼喊聲。
“爹。爹。有人來了。好像是……張河叔和錢大爺他們。”
張河?錢大爺?
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張大山心中一動,連忙朝著坑口喊道:“石頭,讓他們幫忙。快。我們需要更多的繩子和人手。”
原來,石頭在父親下坑後,越想越不放心。
他知道光靠自己和父親的力量,很難將受傷的大哥從這麼深的坑裡救上來。
他當機立斷,將火把插在坑邊作為標記。
然後便不顧一切地,朝著下山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呼救。
恰好,張河和錢大爺,以及村裡其他幾個平日裡受過張家恩惠的村民,正在附近的山坡上采挖野菜。
聽到石頭的呼救聲,他們立刻就趕了過來。
問明情況後,二話不說,便帶著自家帶來的繩索和工具,跟著石頭再次返回了陷坑。
人多力量大。
很快,幾條繩索被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更粗更結實的救生索。
在張大山和上麵眾人的合力之下。
受傷的鐵牛,終於被小心翼翼地,從那深不見底的陷坑中,緩緩地吊了上來。
當鐵牛那沾滿泥土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陽光下時。
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如釋重負的歡呼。
張大山也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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