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在琢磨著,該如何在轉呈的同時,再向上官那裡,給張大山添點堵呢?
……
呈報送出之後,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張大山一家依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開墾荒地,照料莊稼,采藥炮製,紡線織布,釀酒製醬……
各項事務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但每個人的心裡,卻都像是懸著一塊石頭。
他們在等待。
等待著來自縣衙的消息。
等待著那份呈報,會給這個家帶來怎樣的命運。
然而,一連過去了十天、半個月。
縣衙那邊,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沒有嘉獎,沒有斥責,甚至連一點相關的風聲都沒有。
這種徹底的沉寂,反而讓張大山的心裡更加不安起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他甚至忍不住又去向周先生打聽。
周先生也隻是搖搖頭,表示官府行事,自有章法,或許是呈報內容並不足以引起縣尊重視,或許是王主簿另有考量,讓他們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就在全家人都快要將此事漸漸淡忘之時。
一些間接的消息,卻開始通過不同的渠道,零零星星地傳了回來。
先是石頭去臨水鎮悅來客棧送貨時。
趙四海在與他閒聊中,“無意”提及,說最近聽縣衙裡相熟的朋友說起,縣尊大人對青石村一個叫張大山的農戶頗為讚賞,說他不僅能在旱災中自救,還懂得改良農具、興修水利,是個“實心任事”的能人,還讓下麵的人留意著,看他那些法子是否真有推廣的價值。
這個消息,讓張大山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至少說明,那份呈報不僅送到了,而且給縣令留下的,似乎還是個正麵印象。
緊接著,又有一次,周先生的一位多年未見的同窗好友,恰好因事路過青石村,前來探望他。
那位同窗如今正在府城的一所書院裡擔任教習,消息頗為靈通。
在與周先生的交談中,他也提到了青陽縣最近正在呈報一份關於“農事新法”的文書給知府大人,據說其中提到的一些關於改良土坯和水利灌溉的方法頗為新穎實用,引得府衙那邊都有些興趣。
雖然沒有明說這文書就出自張大山之手。
但周先生和張大山都心知肚明。
看來,他那份精心“包裝”過的呈報,不僅在縣衙留下了印象。
甚至還可能引起了更高層級的關注。
這些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再次在張大山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知道,自己和這個家,是真的已經被推到了一個更廣闊、也更複雜的舞台中央了。
官府的關注,初步看來,似乎是“福”大於“禍”。
至少,縣令和知府層麵對他的“能乾”和“實用技術”產生了興趣,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政治資本”和“護身符”。
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
喜歡天工開物,我在古代養妻兒請大家收藏:()天工開物,我在古代養妻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