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血脈相連的、沉甸甸的感覺,讓他這個在外漂泊了一年的讀書人,瞬間就找到了歸宿。
當晚,張家大院,燈火通明。
全家人為周文軒的歸來,擺下了一場豐盛的家宴。
酒過三巡,周文軒向家人,詳細地講述了小山在清溪縣的經曆。
他講了小山是如何巧設“鴻門宴”,一舉扳倒了魚肉鄉裡的黃大戶。
也講了他又是如何推廣農技、興修水利,讓全縣百姓都念著他的好。
家人們聽得是時而緊張,時而驕傲。
王氏更是聽得直流眼淚,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俺的山兒,在外麵受苦了。”
宴後,張大山將周文軒,單獨叫到了書房。
“文軒,你跟我說實話。”
“小山在清溪,真實的情況,到底如何?”
周文軒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嶽父大人,三弟在清溪,民心已得,根基已穩。”
“隻是,官場之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將那位王通判如何處處掣肘,以及當地官場盤根錯節的關係,都詳細地向張大山做了彙報。
“……所以,孩兒以為,三弟雖然暫時無憂,但若想在仕途上走得更遠,就必須要有更強的助力。”
張大山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這個女婿,在外麵曆練了一年,見識和眼光,果然是不同了。
“那你自己呢?”張大山問道,“你這次回來,有何打算?”
周文軒站起身,對著張大山,深深地作了一個揖。
“孩兒此次回來,見村中學堂,雖學生眾多,但所教之學,多賴各位先生長輩口傳心授,尚未成體係。”
“長此以往,恐難以為繼,亦難成大器。”
“孩兒鬥膽,懇請嶽父大人,準許孩兒留在家中,協助周先生,將學堂擴建,並將我張家之學,編撰成冊,立言傳世。”
他這番話,說得是懇切而又充滿了力量。
張大山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隨即,臉上露出了無比欣慰的笑容。
“好!好啊!”
他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周文軒的肩膀。
“文軒,你能有此心,我心甚慰。”
“你說的,也正是我最近一直在思慮的事情。”
“咱們張家的根基,不在田地,不在工坊,而在這些能改變天下的‘學問’。”
“這些學問,必須要傳承下去,發揚光光。”
“好,此事,就交給你來主導。”
“從明天起,你,就是咱們‘青石學院’的副山長。”
“你放手去做,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咱們,要把這座學院,辦成全大寧朝,獨一無二的學問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