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相公,北伐的糧草和兵力,都準備得怎麼樣了?”趙光義坐在龍椅上,問道。
趙普站在殿中,躬身回答:“陛下,糧草方麵,臣已經從江南調了一百萬石糧食,存入河北的糧倉,足夠大軍食用半年。兵力方麵,臣已經調了三萬‘驍勝軍’前往河北邊境駐紮,又從陝西、河東調了五萬邊軍,如今主力部隊已經有八萬多人。將領方麵,石守信、高懷德已經同意擔任副將,崔翰任先鋒大將,李漢瓊任隨軍參謀,一切都準備就緒,隻等陛下下旨,就可以出兵北伐了。”
趙光義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好!趙相公,你做得很好!朕沒看錯你!”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看著窗外的雪花,說道:“朕要讓天下人知道,朕不僅能守住太祖打下的江山,還能完成太祖未竟的事業,收複幽雲十六州,讓那些被契丹人奴役的漢人重歸大宋!”
趙普看著趙光義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裡卻有些擔憂。他知道,契丹兵力強盛,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可他也知道,趙光義現在一心想北伐,想立威,他說再多的話,也沒用。他隻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北伐能夠順利,希望大宋的將士能夠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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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趙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契丹人這些年在幽雲經營多年,城防堅固,兵力強盛,咱們北伐,怕是會遇到不少困難。臣建議,咱們先派人去幽雲打探一下軍情,了解一下契丹人的兵力部署和城防情況,再製定詳細的作戰計劃,這樣勝算會更大一些。”
趙光義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朕已經派了探子去幽雲打探軍情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他頓了頓,又說道:“另外,朕還想讓你負責後勤保障工作。大軍出征後,糧草和物資的供應非常重要,你一定要確保糧草和物資能夠及時運到前線,不能出任何差錯。”
“臣遵旨!”趙普躬身說道,“陛下放心,臣定當儘心竭力,做好後勤保障工作,確保大軍能夠安心作戰。”
趙光義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明日早朝,朕就下旨,宣布北伐的消息,讓天下人都知道,朕要收複幽雲十六州了!”
趙普看著趙光義堅定的眼神,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他知道,北伐的大幕,即將拉開。可這場戰爭,到底會是大宋的榮耀,還是大宋的災難,誰也不知道。他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大宋能夠贏得這場戰爭,希望天下能夠早日太平。
而在違命侯府裡,李煜還不知道,趙光義的北伐,將會給他和小周後的命運,帶來更大的變數。他還在為自己的處境擔憂,還在想念故國的一切。他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向他襲來。
二、北伐幽雲初受挫,德昭含冤赴黃泉公元977979年)
太平興國二年公元977年)的春天,汴梁城的積雪總算是戀戀不舍地退了場。原本被白雪裹得嚴嚴實實的朱雀大街,如今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鬨——挑著擔子賣胡餅的小販嗓門震天,穿街而過的馬車軲轆“吱呀”作響,連街角茶館裡的說書先生,都把“太祖陳橋兵變”的老段子翻出來,添了些新細節,引得聽眾拍著桌子叫好。
可這市井間的煙火氣,卻半點沒飄進皇宮裡。大慶殿內,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連殿外廊柱上的金龍浮雕,都像是被這股子壓抑勁兒逼得斂了銳氣。趙光義穿著一身赭黃龍袍,端坐在禦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上的雲紋——這已經是他登基後第三次召開軍事會議,議題隻有一個:北伐契丹,收複幽雲十六州。
殿下文武百官站成兩排,腦袋都垂得低低的,唯獨武將隊列裡,兩個人的身影格外紮眼。左邊的是曹彬,年近五十,臉上滿是風霜,一身銀甲襯得他沉穩如山;右邊的是潘美,比曹彬小上幾歲,眼神銳利,紅袍在身,透著股雷厲風行的勁兒。這倆人,一個是太祖時期就立下赫赫戰功的老將,一個是趙光義登基後極力提拔的親信,如今在北伐這事上,卻吵得像兩隻鬥架的公雞。
“陛下!”潘美率先出列,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得震得殿內燭火都晃了晃,“臣近日得到消息,契丹去年剛換了皇帝,遼景宗耶律賢才十六歲,還是個毛頭小子,朝堂上全靠蕭太後那婦人撐著!這女人就算再有本事,一個婦道人家,能鎮得住契丹那些驕兵悍將?咱們趁這機會北伐,保管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說著,猛地一拍胸脯,鎧甲發出“哐當”一聲響:“臣願領五萬大軍,當先鋒!不拿下幽州城,臣提頭來見陛下!”
這話剛落地,曹彬就忍不住了,往前邁了一步,拱手道:“陛下,潘將軍此言差矣!蕭太後雖為女子,卻非尋常婦人。臣派人打探過,這蕭太後名叫蕭綽,小名燕燕,自小熟讀兵法,去年契丹內亂,就是她一手平定的,連耶律休哥、耶律斜軫這些老將都服她。再說契丹軍隊,常年在草原上打仗,個個驍勇善戰,咱們要是貿然出兵,萬一糧草斷了,或者契丹援軍趕過來,到時候可就被動了!”
“被動?”潘美猛地站起身,瞪著曹彬,“曹將軍這是怕了?想當年太祖皇帝在的時候,咱們平定南唐、滅了南漢,哪次不是速戰速決?如今契丹內亂,正是天賜良機,你卻在這裡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潘將軍休要胡言!”曹彬也來了火氣,“打仗不是賭氣!幽雲十六州地形複雜,幽州更是城高池深,太祖皇帝當年攢了那麼多年錢,都沒敢輕易動手,就是怕打輸了動搖國本!咱們如今剛平定南方,軍隊還沒休整好,糧草也沒囤夠,怎麼能冒這個險?”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殿內其他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插嘴——一邊是先帝老臣,一邊是新帝親信,幫誰都不對,隻能縮著脖子當“啞巴”。
趙光義坐在禦座上,臉色越來越沉。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曹彬說得有道理,可他等不及了!自從登基以來,“燭影斧聲”的流言就沒斷過,前些天去祭天,還聽到兩個老臣在背後嘀咕,說他“得位不正”。他必須靠一場大勝來堵住這些人的嘴,讓天下人知道,他趙光義比趙匡胤更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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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趙普往前站了一步,躬身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光義見是趙普,臉色緩和了些:“趙相公但說無妨。”
“謝陛下。”趙普頓了頓,緩緩說道,“臣認為,北伐之事,既不能像潘將軍說的那樣貿然出兵,也不能像曹將軍說的那樣一直拖延。如今契丹確實有內亂之兆,可咱們的準備也不足,不如分三步走。第一步,派使者去契丹,表麵上是通好,實則探聽他們的兵力部署和糧草情況;第二步,讓潘將軍率領三萬大軍去邊境集結,搞些軍事演習,既能威懾契丹,也能讓士兵熟悉北方地形;第三步,讓曹將軍負責籌集糧草,把江南的糧食調到河北邊境的糧倉裡,再從各地調些戰馬過來——等這些都準備好了,咱們再出兵,勝算就大多了。”
這話一出,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曹彬和潘美對視一眼,都沒再反駁——趙普這主意,既照顧了潘美的急功近利,也考慮了曹彬的謹慎,算是個兩全之策。
趙光義心裡也覺得這辦法靠譜,點了點頭:“好!就按趙相公說的辦!潘美,你明日就領兵去邊境,記住,隻許演習,不許主動招惹契丹!曹彬,糧草的事就交給你了,三個月內,必須把河北的糧倉裝滿!另外,王侁,你作為使者,去契丹一趟,務必把他們的虛實探清楚!”
“臣遵旨!”三人齊聲應諾,躬身退出了大殿。
看著他們的背影,趙光義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率領大軍,攻克幽州,收複幽雲十六州,天下百姓跪地歡呼的場景——到時候,誰還敢說他得位不正?
可他不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的契丹上京臨潢府,蕭太後早就識破了他的心思。
此時的臨潢府,還帶著幾分冬日的寒意。蕭太後穿著一身紫色朝服,端坐在王座上,雖隻有二十出頭,卻透著一股遠超年齡的威嚴。她手裡拿著一份密報,是契丹在汴梁的探子傳回來的,上麵寫著大宋在邊境集結軍隊、派使者前來的消息。
“大宋這是想打幽雲的主意啊。”蕭太後把密報放在桌上,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天氣,“趙光義剛登基,急著立威,北伐是他必然的選擇。”
底下的大臣們瞬間炸了鍋。有武將拍著桌子喊著要立刻出兵,教訓大宋;也有文臣皺著眉,說大宋剛統一南方,國力強盛,不能硬碰硬。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將領站了出來,正是契丹名將耶律休哥。他單膝跪地,聲音渾厚:“太後放心!幽雲是咱們契丹的屏障,絕不能丟!臣願率領十萬大軍,駐守幽州,隻要宋軍敢來,臣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蕭太後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信任:“耶律將軍,朕信你。你即刻前往幽州,加固城防,整頓軍隊,再派些人去騷擾大宋的糧道,讓他們不得安寧。另外,派使者去高麗和渤海國,告訴他們,要是敢跟大宋勾結,朕就先出兵滅了他們!”
“臣遵旨!”耶律休哥躬身行禮,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蕭太後看著他的背影,又看向底下的大臣:“諸位放心,大宋雖強,可趙光義性子急,沉不住氣,隻要咱們做好準備,定能打贏這場仗。”
事實證明,蕭太後的判斷沒錯。王侁作為大宋使者,剛到契丹就被“特殊對待”——住的是漏風的驛館,吃的是冷飯冷菜,想見遼景宗,卻被耶律休哥以“皇帝年幼,不便見外臣”為由擋了回去。折騰了一個多月,王侁彆說探聽虛實了,連契丹的軍隊影子都沒見到,最後隻能灰溜溜地回到汴梁。
“陛下!契丹人太過分了!他們根本不把咱們大宋放在眼裡!”王侁跪在趙光義麵前,氣得滿臉通紅,“蕭太後那個婦人,還說咱們大宋是‘南蠻小邦’,不配跟契丹談!”
趙光義一聽,怒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龍椅都晃了晃:“好一個蕭太後!好一個契丹!竟敢如此羞辱大宋!朕看他們是活膩了!”
他當即下令,召集文武百官,宣布即刻北伐。曹彬連忙上前勸諫,說糧草還沒準備好,士兵也沒休整好,可趙光義根本聽不進去。
“朕等不了了!”趙光義指著殿外,聲音嘶啞,“契丹人都騎到咱們頭上了,還等什麼?明日起,朕親率二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北伐契丹!”
太平興國四年公元979年)正月,汴梁城的年味還沒散去,趙光義就率領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北進發。宋軍剛出發時,進展確實順利——一路上,契丹的幾個邊境小城望風而降,沒幾天就打到了幽州城下。
趙光義高興得合不攏嘴,覺得耶律休哥也不過如此,蕭太後更是不值一提。他下令,即刻攻打幽州城。
可他沒想到,幽州城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打。耶律休哥早就加固了城防,城牆上布滿了弓箭和滾石,宋軍連續攻打了十幾天,死傷無數,卻連城牆的一角都沒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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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看著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心裡又急又痛。他找到趙光義,躬身道:“陛下,幽州城防堅固,咱們這樣硬攻不是辦法。不如先休整軍隊,保障糧草供應,等士兵恢複體力,再想辦法攻城。”
“休整?”趙光義瞪著他,語氣裡滿是不滿,“朕親率二十萬大軍,打了十幾天都沒打下一個幽州,傳出去讓人笑話!你要是再敢動搖軍心,朕就治你的罪!”
曹彬嚇得不敢再說話,隻能默默地退了出去。他看著城外的宋軍士兵,個個麵帶疲憊,士氣低落,心裡暗暗歎氣——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果然,沒過幾天,耶律休哥就開始反擊了。他沒跟宋軍正麵交戰,而是派了小股騎兵,夜襲宋軍的糧道。宋軍的糧草大多靠江南運來,糧道一斷,士兵們很快就沒了飯吃。
這天夜裡,幽州城外的宋軍大營一片死寂。士兵們餓得前胸貼後背,連站崗的哨兵都沒了力氣。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突然傳來,緊接著,喊殺聲震天動地——耶律休哥率領十萬契丹大軍,對宋軍發起了猛攻!
契丹士兵騎著戰馬,手持彎刀,像潮水般衝進宋軍大營。宋軍毫無防備,頓時亂作一團。有的士兵還沒來得及穿上鎧甲,就被契丹人砍倒在地;有的士兵想逃跑,卻被戰馬踩成了肉泥。
趙光義正在中軍大帳裡睡覺,被喊殺聲驚醒。他剛穿上鎧甲,一個侍衛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陛下!不好了!契丹軍隊殺進來了!咱們的軍隊抵擋不住了!”
趙光義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跟著侍衛跑出大帳。可剛出帳門,就看到宋軍士兵四處逃竄,契丹軍隊已經衝到了中軍大營附近。一支流箭“嗖”地一下,擦著他的耳邊飛過,釘在了身後的帳杆上。
“陛下,快逃吧!再晚就來不及了!”侍衛拉著趙光義,跳上一匹戰馬,朝著南方逃去。一路上,趙光義連盔甲都跑丟了,大腿還被流箭射中,鮮血染紅了褲子,狼狽得像個喪家之犬。
宋軍失去了指揮,徹底崩潰。二十萬大軍,死傷過半,糧草和武器全被契丹人繳獲——這場北伐,以大宋的慘敗告終,史稱“高粱河之戰”。
趙光義一路逃回汴梁,又羞又怒。他把自己關在皇宮裡,三天都沒上朝。大臣們知道他心情不好,誰也不敢去觸黴頭,隻有趙普,硬著頭皮去見了他。
“陛下,勝敗乃兵家常事,您彆太自責了。”趙普遞上一杯熱茶,輕聲說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安撫軍心,整頓朝局,再做打算。”
趙光義接過茶杯,卻沒喝,隻是看著杯中的茶葉,語氣低沉:“朕親率二十萬大軍,卻輸得這麼慘,天下人會怎麼看朕?那些流言蜚語,怕是會更多了。”
趙普歎了口氣,沒再說話。他知道,趙光義現在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威信。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趙光義心煩意亂的時候,趙匡胤的兒子趙德昭,卻給他添了個“麻煩”。
趙德昭今年二十九歲,在這次北伐中,他率領一支軍隊,多次擊退契丹人的進攻,得到了不少將領的支持。北伐失敗後,他見士兵們死傷慘重,卻沒人提論功行賞的事,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主動找到趙光義,建議論功行賞,安撫士兵。
“皇叔,這次北伐雖然失敗了,可將士們也拚儘了全力,不少人都立了功。您要是能論功行賞,肯定能安撫軍心,為下次北伐做準備。”趙德昭躬身說道。
可他沒想到,這話正好戳中了趙光義的痛處。趙光義本來就因為慘敗心煩,又看到趙德昭得到將領們的支持,心裡早就起了猜忌。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等你當了皇帝,再賞也不遲!”
趙德昭嚇得渾身一哆嗦。他知道趙光義一直提防著自己,如今這話,分明是懷疑他有奪位之心。他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躬身退了出去。
回到府中,趙德昭坐在書房裡,越想越絕望。他想起父親趙匡胤的死因不明,想起自己雖然是太祖之子,卻隻能小心翼翼地活著,如今連提個建議,都被皇叔猜忌。他覺得自己就像個隨時會被拋棄的棋子,沒有任何希望。
夜深了,書房裡的燭火搖曳著。趙德昭站起身,從牆上取下一把佩劍,看著劍身上自己的倒影,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他猛地舉起劍,朝著自己的脖子劃去——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也染紅了桌上的奏章。
第二天,趙德昭自刎的消息傳到皇宮,趙光義愣住了。他沒想到趙德昭會這麼剛烈,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悔意。可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處理後事。
趙普得知消息後,連忙找到趙光義:“陛下,德昭殿下是太祖的長子,也是您的侄子,他向來忠心耿耿,絕無反心。如今他死了,朝中大臣議論紛紛,都說您刻薄寡恩,這對您的名聲不利啊。”
趙光義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朕昨天太衝動了。傳旨,追封趙德昭為魏王,厚葬他,再賞他家人十萬貫錢,安撫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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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趙普躬身說道。
可即便如此,朝中的流言還是沒停。大臣們雖然不敢明著指責趙光義,卻都在私下裡議論,說他為了鞏固皇位,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放過。趙光義的威信,再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而在汴梁城西南角的隴西郡公府裡,李煜也聽到了宋軍北伐慘敗和趙德昭自刎的消息。
此時的郡公府,比往日更顯冷清。門口的守衛增加了一倍,個個麵色嚴肅,府裡的丫鬟太監也都小心翼翼的,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李煜坐在書房的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落葉,沉默了許久。
小周後端著一碗熱茶走了進來,輕輕放在桌上:“陛下,外麵風大,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李煜拿起茶杯,卻沒喝,隻是看著杯中的熱氣,語氣悲涼:“大宋朝局動蕩,不知道對咱們來說,是好是壞。”
小周後在他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陛下,不管是好是壞,咱們都得好好活著。大宋越強,咱們的日子就越難過;可大宋要是弱了,契丹人打過來,咱們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李煜苦笑一聲,點了點頭。他想起自己在南唐的時候,雖然國力衰弱,可至少還是個國君,能保護自己的百姓,能和小周後過著安穩的日子。可如今,他隻是個階下囚,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宋的朝局動蕩,看著趙光義為了皇位,手足相殘。
“娥皇,你說,咱們還有機會回到南唐嗎?”李煜輕聲問道,眼神裡滿是期盼。
小周後心裡一酸,卻還是強擠出笑容:“陛下,會的。隻要咱們好好活著,總有一天,能回到金陵,回到咱們的皇宮裡。”
可她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安慰的話。趙光義連自己的侄子都容不下,怎麼可能會放他們回南唐?他們的命運,早就和這大宋的朝局綁在了一起,隻能在這囚籠裡,日複一日地承受著痛苦和煎熬。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宮裡派來的太監。小周後心裡一緊,連忙站起身:“陛下,怕是宮裡又有旨意了。”
李煜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口,躬身行禮。他不知道,這次宮裡來的旨意,又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變故,紛紛領命而去。
太平興國四年公元979年)八月,趙光義親率大軍,兵分三路,攻打北漢。曹彬率領的大軍很快就抵達太原城下,將太原城圍得水泄不通。北漢皇帝劉繼元連忙派使者去契丹求援,可使者剛走到石嶺關,就被郭進率領的宋軍抓獲。
郭進在石嶺關設下埋伏,等契丹援軍一到,就下令出擊。契丹軍隊沒想到宋軍會在這裡設伏,頓時亂作一團。郭進身先士卒,率領宋軍士兵奮勇殺敵,契丹軍隊死傷慘重,倉皇逃竄。潘美在雁門關也成功擋住了另一路契丹援軍,確保了攻打太原的宋軍沒有後顧之憂。
太原城被圍了一個多月,糧草斷絕,士兵們餓得連拿起武器的力氣都沒有了。劉繼元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宋軍,又想起契丹援軍遲遲不到,知道大勢已去。他沒有勇氣自殺,隻能打開城門,率領滿朝文武,向趙光義投降。
趙光義騎著馬,進入太原城,看著城中歸附的百姓,心裡非常得意。他下旨,將劉繼元押往汴梁,封他為彭城郡公,同時下令拆毀太原城的城牆——他怕太原城地勢險要,日後有人利用太原城叛亂。
滅了北漢,趙光義終於挽回了一些顏麵。他在太原城舉行了慶功宴,犒賞三軍。宴會上,趙光義喝得酩酊大醉,對著將領們說道:“朕滅了北漢,下一步就是北伐契丹,收複幽雲十六州!朕要讓大宋的旗幟,插遍整個中原大地!”
將領們紛紛附和,氣氛非常熱烈。可趙普卻坐在角落,看著意氣風發的趙光義,心裡滿是擔憂——趙光義剛滅了北漢,就急於再次北伐,根本沒有考慮到宋軍已經疲憊不堪,糧草也所剩無幾。這樣下去,很可能會重蹈高粱河之戰的覆轍。
果然,慶功宴結束後,趙光義就下旨,率領大軍北上,準備再次北伐契丹。曹彬、潘美等將領紛紛勸諫,說士兵們已經連續征戰了幾個月,需要休整,糧草也需要補充,可趙光義根本聽不進去。
“朕好不容易滅了北漢,士氣正盛,此時北伐,定能一舉成功!”趙光義對著將領們怒吼,“你們若再敢動搖軍心,朕就治你們的罪!”
將領們不敢再勸,隻能硬著頭皮率領軍隊北上。趙普看著大軍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他知道,一場新的災難,正在等著大宋。
而在汴梁的“隴西郡公府”裡,李煜也聽到了大宋滅了北漢的消息。他坐在窗前,看著院中的落葉,沉默了許久。小周後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大宋滅了北漢,統一了中原,往後隻會更加強大。咱們的日子,怕是會更難了。”
李煜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下“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他想起南唐建國四十多年,疆域遼闊,可如今卻成了大宋的一部分。他又想起自己的父親李璟,想起南唐的百姓,眼淚忍不住掉下來,滴在紙上,暈開了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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