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談判文件的折角標記
星沉大廈79層會議室的落地窗外，晚霞將黃浦江染成熔金。葉歡握著裝訂機的手懸在半空，視線定格在洛樂正在翻閱的談判文件上——第23頁的右上角，被她折出一個精確的37度角，那是她肌肉記憶裡“客戶年度訂單波動超過15”的專屬標記。
“香港華通的陳總監，”洛樂指尖敲在折角處，鋼筆尖在“q3跨境物流損耗率”數據旁劃出紅線，“上周在澳門賭場輸了2700萬，剛好等於他們今年申請的信用額度。”她的高跟鞋跟無意識地敲著地毯，節奏與葉歡裝訂文件的“哢嗒”聲重合，“把第9章的物流單異常簽收記錄，夾在這份財務報表第17頁。”
葉歡的拇指劃過文件邊緣，摸到三道淺凹的折痕——那是洛樂從孤兒院帶出的習慣，每個重要數據點都會折角，就像小時候在搪瓷飯盒上刻劃痕記天數。他抽出備用文件，發現洛樂已經提前在第47頁折出蝴蝶形狀的角，對應著趙經理修改物流單的關鍵證據。
“陳總監的袖扣，”葉歡將文件按折角順序排好，指尖觸到洛樂常用的靛藍墨水，“是2019年米蘭時裝周的限量款，鏈墜長度7.3厘米。”他指著文件上“供應鏈資金周轉率”的曲線圖，拐點處畫著極小的太陽圖案，“昨天你在健身房說的‘袖扣搖晃頻率與說謊概率成正比’，我換算成了0.8秒的眨眼間隔。”
洛樂突然抬頭，鋼筆尖在“庫存周轉率”數據旁頓出墨點。她望著葉歡圍裙口袋裡露出的小熊卷尺，掛件影子恰好落在文件折角的交彙處，形成一個微型的月牙圖案——和他婚戒在玻璃桌麵投下的陰影一模一樣。“你在每份文件的折角裡，”她抽出第100頁，發現邊角壓著半張糖紙，上麵是十二歲的自己畫的小太陽，“藏了我曆年的體檢數據。”
會議室的溫控係統發出輕響，24c的提示燈亮起。葉歡注意到洛樂的手指在“客戶投訴率”頁麵上劃出更深的折角，角度比平時小5度——那是她發現數據矛盾時的反應。他摸出彆在圍裙上的定製量體本，翻到“洛樂手部力量分布”那頁，37度折角對應的指腹壓強，正好匹配她簽署重要文件時的力度。
“陳總監會在第45分鐘提到‘芯片研發周期’，”葉歡將文件推到她麵前，第45頁的折角裡夾著半張便簽，寫著“孤兒院電工課，燈泡閃爍頻率=數據造假信號”，“你可以用第29章的服務器加載速度異常，反駁他的技術可行性。”他頓了頓，看見洛樂正在用鋼筆尖修複糖紙上的小太陽缺口，那是她父親忌日當天的習慣性動作。
談判桌對麵的門突然打開。洛樂迅速將文件收攏，指尖在第23頁的37度折角上輕點三下——這是他們十二歲時約定的“準備就緒”暗號。葉歡望著她西裝肩線處的記憶海綿微微起伏，想起今早熨燙時，他在襯裡縫了微型震動器，會在她需要調取客戶數據時發出脈衝，頻率與孤兒院的下課鈴相同。
“葉先生，”陳總監進門時，袖扣鏈墜晃出1.2秒的間隔，“聽說您是星沉的‘家庭煮夫’？”他的視線掃過葉歡圍裙上的麵粉印，卻沒注意到口袋裡露出的便攜計算器，外殼刻著孤兒院的經緯度。
洛樂的鋼筆尖突然敲在文件折角上，三聲短響後接兩聲長音——摩爾斯電碼的“數據陷阱”。葉歡翻開麵前的空白筆記本，上麵早已畫好陳總監的袖扣搖晃軌跡圖，每個落點都對應著文件裡的折角數據。“陳總監的袖扣，”他微笑著推了推眼鏡，“和貴公司的財務報表一樣，鏈墜長度誤差超過行業標準3毫米。”
會議室的時鐘指向1945。洛樂突然翻開第45頁，折角處的便簽露出“燈泡閃爍=電壓不穩=數據篡改”的公式，正是她父親當年教給孤兒院孩子們的電工知識。陳總監的臉色瞬間變化，袖扣搖晃頻率加快到0.6秒，正好撞進葉歡提前計算好的“說謊臨界值”。
談判結束時，洛樂將文件遞給葉歡，指尖在第23頁的37度折角上停留兩秒——這是“今晚加班”的暗號。她轉身時，西裝後擺的開衩處露出半截腿環，內置的壓力傳感器正隨著她的步伐規律震動，和文件折角裡藏著的體檢數據頻率完全一致。
“把華通的談判記錄，”洛樂在電梯口回頭，暮色中她的蝴蝶發卡閃著微光，“按折角順序歸檔，重點標注陳總監袖扣搖晃時提到的每個數據。”她頓了頓，電梯門即將關閉時，輕聲補充，“還有，糖紙上的小太陽，彆再用修正液補缺口——當年你畫的缺口，才是太陽最亮的地方。”
回到辦公室，葉歡翻開文件，發現洛樂在第100頁的折角裡夾了張新糖紙，上麵畫著小太陽和小月亮重疊的圖案，旁邊寫著：“每個折角，都是你幫我記住的星星。”他摸著糖紙上的鉛筆印，想起十二歲那年，她教他用折角法記乘法表，每個角都代表一顆星星，而現在，這些星星正連成隻屬於他們的銀河，在談判文件的折角裡，在彼此的心跳中，永遠閃爍著隻有對方能破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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