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袖口紐扣的縫紉角度
更衣室的射燈在洛樂袖口投下冷光，葉歡捏著細針的手懸在半空，針尖距離雪紡襯衫的紐扣孔還差0.3毫米。他盯著她手腕內側的燙傷疤痕，那裡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淡粉，和他選用的高士縫紉線顏色完全一致——40號靛藍，是十二歲那年洛樂在孤兒院偷藏的，說這種顏色像小月亮的影子。
“沈家的收購意向書，”洛樂對著鏡子轉動手腕，袖口紐扣隨動作劃出右斜45度的完美弧線，“把‘芯片研發團隊’的名單，縫在我左手袖口第三顆紐扣裡。”她的指尖劃過蝴蝶發卡鏈墜，金屬摩擦聲混著縫紉機的“嗒嗒”聲，形成細密的節奏，“用孤兒院縫紉課教的‘鎖邊針法’，針腳間距控製在1.2毫米。”
葉歡的針尖精準刺入布料，想起上周在洗衣房發現的細節：洛樂所有襯衫的紐扣線，都在洗滌三次後出現輕微鬆脫，唯有他手縫的部分始終牢固。“第三顆紐扣對應肱動脈，”他抽出藏在頂針裡的微型芯片，上麵刻著“0719”，正是星沉集團首次擊敗沈家的日期，“心跳加速時，紐扣線會隨血管震動——”
“停。”洛樂突然轉身，高跟鞋跟碾碎地麵的布料碎屑，“你怎麼知道，我父親教我打領帶時，總把左側領口紐扣留45度空隙？”她的目光落在他圍裙口袋裡的小熊卷尺，掛件影子恰好落在她袖口，與紐扣縫紉角度重疊成完美的菱形，“就像你在我所有西裝的袖扣裡，藏了摩爾斯電碼的‘安全’。”
更衣室的溫控係統發出輕響，24c的暖光裡，葉歡看見她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下方，有個淺淡的小月亮紋身——那是昨夜他替她調整肩線時，用銀線在裡襯繡的隱形標記。他將縫好的袖口翻折，第三顆紐扣的靛藍線腳，正好覆蓋住她三年前被咖啡燙傷的舊痕。
“半小時後見沈家代表，”洛樂接過葉歡遞來的西裝，忽然發現左袖口第二顆紐扣的縫紉線，比平時密了三針，“這次他們會盯著我的手部動作，就像上個月王董事盯著肩線。”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紐扣，金屬質感傳來細微的震動，那是葉歡新植入的壓力傳感器在工作，“而你縫的45度角，剛好讓他們的視線，落在我手腕的疤痕上。”
葉歡的針突然刺破指尖，血珠滴在裁剪台上的紙樣上，恰好落在“沈家電商漏洞”的標注旁。他望著洛樂袖口的紐扣隨她動作起伏，想起十二歲那年，她用偷來的縫紉課作業紙，給他折了隻45度翅膀的紙蝴蝶，說這樣“小月亮的蝴蝶能逆風飛”。
談判室的門推開時，沈家總監的視線果然落在洛樂的袖口。“洛總今天的袖扣，”他的鋼筆尖敲在桌麵，發出兩長一短的節奏——正是葉歡提前教給洛樂的“數據造假信號”，“和貴公司的芯片研發數據一樣，充滿手工痕跡。”
洛樂的手指劃過袖口紐扣，縫紉線的觸感讓她想起葉歡掌心的薄繭。“沈總監對縫紉很有研究？”她忽然抬高手臂，45度傾斜的紐扣在燈光下投出銳利的陰影，正好切斷對方視線，“我這袖口的45度角，和貴公司服務器機房的承重柱傾斜角度相同——”她頓了頓，看見對方瞳孔微縮，“都是19年台風‘小月亮’過境時留下的隱患。”
沈家總監的鋼筆突然滑落。葉歡在記錄簿上畫下第三顆紐扣的位置，那裡藏著他今早縫入的微型攝像頭，此刻正將對方的微表情同步到洛樂的智能手表。他注意到洛樂袖口的靛藍線腳在她握拳時繃緊，形成完美的直角，那是他們約定的“致命一擊”暗號。
“關於芯片研發團隊，”洛樂翻開文件，第三頁的折角裡露出半張糖紙，上麵是十二歲的葉歡畫的45度紙蝴蝶，“沈先生不如問問，您挖走的張工，為什麼總把袖口紐扣縫成30度——”她的指尖敲在“研發失敗率”的數據上，“那是他在星沉時，縫補不合格樣品的習慣角度。”
談判結束的掌聲中，葉歡看見洛樂袖口的紐扣線微微發亮，那是他在縫紉線裡混入的熒光纖維，遇紫外線會顯示“小太陽守護者”的暗語。她轉身時，西裝後擺的開衩處露出半截腿環，內置的定位係統正將沈家總監的行動軌跡，轉化為縫紉機針腳的圖案。
“把沈家的談判記錄，”洛樂在電梯口摘下蝴蝶發卡，鏈墜劃過她手腕的疤痕，“按袖口紐扣的縫紉順序歸檔——”她頓了頓，電梯鏡麵映出她袖口的靛藍線腳，正好組成小月亮的輪廓，“重點標注他們提到‘台風’時，袖口紐扣的顫動頻率。”
回到工作室，葉歡拆開洛樂換下的襯衫，第三顆紐扣裡的芯片自動彈出數據：沈家總監在提到“小月亮”時，心率飆升至112次分。他摸著袖口的45度縫紉線，忽然發現洛樂不知何時在針腳間繡了極小的字母“xy”——他英文名的縮寫，藏在靛藍線的陰影裡，像當年孤兒院牆上，小太陽旁邊永遠藏著的小月亮塗鴉。
縫紉機重新開始轉動，葉歡在新紙樣上畫下袖口紐扣的45度角，旁邊標注：“每個針腳，都是逆風飛翔的翅膀。”窗外的月光穿過百葉窗，在裁剪台上投下菱形光斑，正好與洛樂袖口的縫紉角度重合，就像十二年來，他們用細節織就的密網，終將所有的背叛與算計，困在隻有彼此能破譯的，45度的溫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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